第七章 半本日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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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咒古村夢魘!
    天鹿到家時大約晚上十點半,比她平時要晚了很多。雖然離開的時候留了紙條,但估計還是得挨老媽一頓罵。
    鑰匙哢嚓一聲打開門,家裏昏暗暗的,隻有廚房的燈亮著。天鹿聽見客廳電視的聲音,屏幕閃爍著把家裏映得一下明一下暗,四處看了看並沒有媽媽的身影。
    天鹿納悶,看樣子似乎是準備晚飯的時候匆匆出去的。
    不管如何算是逃過了責備,她暫時鬆了口氣,徑直回到房間。把白天從龍英那拿到的日記本,道士給的硬幣,還有那個黑色的香囊一一擺在書桌上,那個香囊在龍英的堅持下,已經被辟邪黃符纏成個小粽子。
    天鹿看著桌上的物件,思考整理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自己似乎受香囊的影響,差點死在夢裏的送水河,而自己逃生導致的結果卻是第二天,死的人成了張姨的女兒三三。
    那個在夢裏拉了自己一把的道士,他的出現究竟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
    聽他無意間說的話,送水河的事可能是某種獻祭,而張姨異常的舉動仿佛驗證了這一點。她大喊是有人殺了三三,那殺三三的到底是誰?
    還有龍英那個神秘的哥哥,這麽多年來自己從未和他有過牽扯。可這次龍英送自己鈴鐺,仿佛是受他指引。
    還有這本日記,如果真的跟自己有關,為什麽又會在龍英哥哥的手裏。而且從道士的口氣能看出,他應該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越想腦子越糊,天鹿痛苦的抱著頭,作為關鍵人物的張姨卻已經被當成神經病關了起來,現在突破口好像也隻有那個奇奇怪怪的年輕道士和這本神秘的日記本了。
    天鹿拿起日記,盯著發呆。不知道是直覺還是自己潛意識一直這麽希望著,她覺得這本日記可能和死去的爸爸有關,或許這就是他本人的東西?
    如果這是爸爸的日記,那鑰匙可能會在哪裏呢?
    她決定在家裏好好翻找一番,開找前她先把家裏門反鎖起,生怕媽媽忽然回來發現了。
    天鹿家並不大,一個七十來平的小兩居,媽媽速來斷離舍,家裏也沒多少物件,用了不到一小時就被翻了個底朝天。
    她連書架上的書都一頁頁翻過了,哪裏有什麽鑰匙的影子。
    哎,如果真有鑰匙,都十幾年了也許早弄丟了。
    天鹿沮喪地癱坐在地板上,皺著眉頭看著窗外夜幕下的容縣,人來人往的街道,星星點點的燈光,一切仿佛還是如往常一樣平和,可這平和的表麵下卻湧動著深不可測的黑暗。
    或許容縣就從來沒有平和過。
    忽然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接著傳來一陣懊惱的急促敲門聲。
    完了媽媽回來了。天鹿趕緊起身開門。
    打開門天鹿嚇了一跳,媽媽一臉陰鬱,頭發和衣服都已被雨水濡濕,渾身水氣在過道昏暗的燈光下竟然有些陰森。
    媽媽走進門,眼神不同往常地嚴厲,直勾勾地盯著她,好像非常生氣,天鹿一時間手足無措。
    “你幹什麽反鎖?”
    “我一個人在家有點害怕嘛。”天鹿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今天為什麽那麽晚回來?我在外麵找你找到現在你知不知道!”
    媽媽的聲音愈發嚴厲,明顯是氣急了。天鹿被媽媽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詫異地看著媽媽,雖說今天晚回了些,可之前也不是沒發生過,自己一向懂事,媽媽也從沒這麽出去找過自己,更從沒發過這麽大脾氣。
    “我有留紙條,和同學去醫院看張姨了。”天鹿囁嚅道。
    感受到頭頂滿是怒氣的視線,天鹿低頭不敢再看媽媽,一時間氣氛緊張得她渾身緊繃起來。
    僵持良久,媽媽卻把頭一撇不再看她,走到一旁麻利地收拾起桌子來,低聲碎碎念著,“怎麽又把家裏弄得這麽亂。這麽大了一點也不懂事。”
    天鹿趕緊乖巧地幫媽媽一起收拾起來。一會兒看她臉色緩和了些,便試著問道,“媽,我今天沒見著張姨,你知道她怎麽樣了嗎?”
    媽媽收拾東西的手卻一滯,抬眼靜靜地看著天鹿,末了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卻透著點落寞,“不太好,聽說進精神病院了。閨女出了那樣的事,換誰都得瘋。”
    聽到她心事重重的語氣,天鹿心頭一顫,低頭抿嘴不說話了。
    看來媽媽今天反應這麽激烈,應該是受了張姨他們家的影響,擔心自己也會像三三一樣出什麽意外。
    天鹿有些心疼的看著媽媽,眼前的這個漂亮女人臉上早就布滿歲月的痕跡。她這會才反應過來媽媽渾身還濕著。
    “媽,你快去洗個澡不然感冒了!這裏交給你勤快的女兒就ok啦~”
    天鹿誇張地拍拍胸脯,故作調皮的眨眨眼睛,哄著媽媽笑。
    天鹿知道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怎麽想都是在涉險,就這麽偷偷地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對時刻操心自己的媽媽是不是並不太公平?可如果跟她說了,肯定會被阻止。
    如果這件事不弄清楚,整個容縣就都在危險之中,一年一個的獻祭,每個人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即使自己想盡辦法讓大家逃離容縣暫避風險,它也有可能在夢裏行凶。
    天鹿現在想起當時夢裏的送水河,仍止不住恐懼地顫抖。就算再勇敢,她也隻是個過了17年平凡生活的小女孩。
    可既然逃是逃不過去的,就隻能麵對它了。
    天鹿心事重重,她對麵的媽媽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