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都城，太後娘娘的寢宮。
    裏麵還有不少服侍的宮女，以及小太監們。
    雖然李承乾把皇宮內外，絕大多數人都給換了。但顯然，依舊有例外。
    比如說這位太後娘娘的寢宮裏，就依舊保留著皇宮原有的配置。
    隨著範斌到來，一些眼尖的太監，立刻就發現了他。
    “什……”
    太監剛想聲張。
    他的雙眼就是一白，緊接著人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昏睡了過去。
    “怎麽了？”
    看到同僚出意外，其餘他的太監也跟著圍了上來，想要打探情況。
    結果他們剛一接近，就覺得無法抗拒的困意席卷而來，也跟著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一個兩個，八個，十個……
    就好像會蔓延一般，太後宮裏的所有人，全都癱軟在地，喪失知覺。
    整個寢殿裏，惟一能夠活動的，隻剩下範斌一人。
    昏睡術，是西方非常普通的一個魔法。
    但能夠做到像範斌這樣，不需要任何動作，單純依靠強大的精神力量引導。就能讓所有人，陷入深層的睡眠。
    這時候就算有人去推他們，都沒辦法把人推醒。
    這可就不是一般法師，能夠辦到的了。
    就算是那些九級的大魔法師，他們也一樣望塵莫及。
    反觀範斌，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閑庭漫步般，來到了那假山的入口。
    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意外，普通人根本就想象不到。
    範斌提前讓所有人失去知覺，也算是最後的溫柔了。
    等到周圍人全部睡去，整個宮殿隻剩搖曳燭光。
    範斌才一步跨入洞穴，鑽了進去。
    表麵上看起來，洞穴的入口非常小。如果不仔細尋找，甚至很難在假山上發現。
    但人真正鑽入其中以後，就會驚訝發現，裏麵是另有乾坤。
    這空間之大，大約相當於兩三個足球場。而且這裏麵，並不是漆黑一片，反而是燈火通明。
    負責照明的，也不是範斌印象中的電燈，而是一層薄薄的光膜。
    光膜看起來不起眼，亮度卻十分的驚人。
    整個地下，如同白日一般。
    之前早進入躲進來的神廟使者，如今就停留在一個角落裏。那個角落裏，有一塊巨大的屏幕。
    神廟使者對著屏幕，似乎在操作什麽？
    看到電子屏幕的瞬間，範斌如同做夢一樣。
    他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哪怕他明明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依然被這裏的古代氣息，弄得恍如隔世。
    一直等真正看到巨大的電子屏幕，範斌才有一種真實的感覺。
    這並不是任何一個古代，也不是任何一個虛擬的朝代。
    而是未來！
    範斌一步步，走到了巨大的電子屏幕前。
    神廟使者察覺到之後，本能想要發動進攻。
    “螺旋掌！”
    神廟使者的動作在範斌眼中實在是太慢了，以至於範斌不僅輕而易舉地躲開了對方攻擊，還順便還了對方一掌。
    這一掌下去，神廟使者的動力核心，直接被摧毀。
    然後這堪比大宗師的超級強者，就跟外麵那些宮女小太監一樣，軟軟的癱在地上。
    而範斌，則繼續注視的眼前的屏幕。
    整個地下空間，已經完全被搬空了。
    這裏是不是有神廟需要的東西？
    範斌已經不得而知。
    就算有，也沒用了……
    “既然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為什麽還要守候在皇宮裏？”
    範斌對著電子屏幕問道。
    這巨大的電子屏幕在遠處看的時候還好，等到真正拉近距離，才明白這屏幕有多大？
    屏幕寬度和高度全都超過了一丈，人站在巨大的電子屏幕前，都顯得渺小了不少。
    範斌對著電子屏幕開口，就仿佛他堅信，一定會有人給的答案。
    “在等你！”
    跟範斌想象的一樣，電子屏幕給出了回答。
    在給出回答的同時，電子屏幕上那些虛擬的圖畫，也都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男人。
    這男人的五官，看起來並不精致，一看就不像是電腦合成的。反而更像是有真實模板的人類。
    “這就是林北？”
    範斌之前跟神廟，曾經有過交流。
    神廟主腦演化出來的人格，自稱林南。
    而林北，應該就是對神廟主腦影響最大的人。
    如今出現這樣一個形象，讓範斌很自然的就聯想到，這個神秘形象應該就是所謂的林北。
    “你認識他？不，你不可能認識他！”
    神廟主腦很快給出回答。
    “這些都不重要，回答我的問題吧，林南。”
    範斌沒有在稱呼神廟主腦，而是沿用了神廟主腦對自己的稱謂。
    林南。
    “我說過了，我是為了等你。”
    屏幕上，穿灰色中山裝的男人，很自然的做出回答。
    “為什麽要等我？”
    “等你來揭開真相。我之前已經警告過你，讓你不要進入皇宮，但你並沒有聽我的勸告。”
    林南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怎麽，你是要懲罰我嗎？”
    範斌在說話的同時，一直都在留意著周圍的狀況。一旦他發現狀況不對，他立刻就會選擇離開。
    就算強如大殺器，爆炸後的核心傷害地帶也是有限的。
    隻要自己距離那爆炸中心一定範圍，範斌就有信心可以自保。
    “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在這裏殺掉你的打算。”
    林南繼續說道：“我隻不過是想要做一個試驗，看看人類是不是能夠聽從勸告。從你的表現來看，任何善意的警告，都不足以讓人類有敬畏之心。他們還是會挺而走險，選擇對他們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說到這裏的林南，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
    “就像之前的人類，他們並不是不清楚核戰的危害。但他們還是發動了核戰，且不止一次。對於人類而言，想要真正保護他們，就必須要封鎖他們的科技。”
    這是神廟一直以來的做法，而且在之前它做的非常成功。
    最起碼以神廟的角度來說，做的非常成功。
    “跟我說這個幹什麽？我又不是什麽科技大牛……”
    範斌有些不懂。
    “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我原先以為能夠毀滅這個世界的，隻有無限製的科技。”
    屏幕裏的灰衣人，繼續道：“但自從大宗師出現，這種情況就發生了改變。大宗師的實力足以對抗戰鬥機器人，這也就意味著大宗師同樣擁有了滅世的能力。”
    “而你，你的實力要遠超大宗師。”
    “原本創造真氣修煉之法，隻不過是為了讓這個世界的人類，能夠更好的應用輻射。但你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個體實力的強大，有的時候甚至比熱武器還要危險。”
    這個時候的神廟主腦林南，顯然已經把範斌放到了跟大殺器同等的地位上。
    它不僅要消滅大殺器，也要消滅林南。
    “這麽說起來，我們雙方算是不死不休了。”
    範斌對這一點，毫不意外。
    就跟他之前和慶帝的關係一樣，他跟神廟之間的關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早已經確定的。
    “那你要怎麽做呢？”
    範斌抬頭看著屏幕，一臉好奇。
    “想要徹底消滅你，進而達到滅世的目的，我有三種方法可以選擇。一種……”
    屏幕裏的灰衣人，似乎在陳述一件跟範斌毫不相幹的事。
    他竟然就這麽坦然說了出來。
    “是病毒！人類個別個體的實力很強，也可以很脆弱。我殺不死你，但我能夠殺死其他的人類。隻要其他人類滅絕了，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你自己一個。那麽在未來的某一天，你也會選擇自我毀滅。”
    “人類無法承受，永恒的孤寂。”
    “說的倒是沒錯，但問題是，你能封印多久？”
    範斌不屑道：“十年，百年，千年？”
    “以我現在所儲備的能源，我可以封印1，635，025年。”
    範斌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
    一百六十三萬年！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
    華夏文明總共也就傳承了5000年，就算是按照這個世界的曆史，這個世界也不過就十幾萬年而已。
    神廟還能存在一百六十多萬年……
    範斌承認，他自己肯定等不了那麽久。
    “第二個選擇，使用大威力的武器。雖然這樣可以達到摧毀你個人的目的，但也會衍生一些問題。”
    神廟主腦林南，顯然並不打算這麽做。
    如果他真的打算這麽做的話，那麽根本不用等到以後，他現在就可以用。
    能不能成功不知道，但現在用，是肯定是沒問題的。
    神廟主腦沒有那麽做，就說明他一定有不那麽做的理由。
    “第三，你我合作。你來到神廟我可以讓你永生，但你也必須要聽從我的命令。我會在你的體內，安裝一個自毀程序。”
    “你以為我是機器人嗎？還要安裝一個自毀程序？”
    範斌冷笑道。
    “人體也可以自毀，人類作為碳基生物，存在天然的優勢和劣勢。隻要加以改良，就能達成目的。”
    神廟林南，充滿誘惑的說道。
    “你可以保留自己部分意識，進而成為這個世界的神，唯一的真神。”
    “而且你無需恐懼，那種自我毀滅的程序，對你的約束力。就相當於，你所理解的，天道對鴻鈞的約束力一樣。”
    永生，唯一的真神。
    神廟就好像一個能夠看透人心的神棍，它給出來的許諾，讓範斌都有一瞬間的心動。
    唯一真神的誘惑，倒是並不大。
    以範斌現在的實力，隻要他在用一些手腕。除了神廟還能跟他做對之外，他幾乎就相當於世間唯一真神了。
    但永生的誘惑就太大了。
    其他人怎麽想的？範斌不得而知。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能夠長生的道路已經可以預見。
    但能夠永生的道路，他可還沒有找到。
    雖然如此，範斌也沒有真的聽神廟林南忽悠。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把自己的生死，交給你？”
    “一個月之內，你可以來神廟挑戰。如果你贏了，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反對。”
    神廟林南開口道：“如果你輸了，或者自願投降，就按我說的第三條來做。”
    神廟林南對範斌，似乎有什麽目的？
    “你說一個月就一個月，我要是不呢？”
    範斌繼續試探。
    “如果你不來，我就用第一種方法滅世。我所研製的病毒，就連九品高手和大宗師，都無法抵擋。”
    神廟對武者的劃分非常清楚。
    武者真正展現能力，是從九品開始的。
    一般來說隻有到了九品這個級別的武者才能做到百毒不侵。才能做到幾丈之外，察覺一個人的動靜。才能隔著一道牆，聽到別人的呼吸。
    這些超越正常人理解的能力，雖然還達不到超凡脫俗的境界，但已經跟普通人有了明確的劃分。
    不像從一品到八品，說白了就是單純的力量提升和控製力提升。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什麽特異之處。
    “好！”
    範斌痛快答應。
    神廟主腦究竟打著什麽樣的如意算盤？範斌不得而知。
    但是讓這個世界隻剩他自己一個，範斌顯然沒有辦法接受。
    別說隻剩下他自己一個的那種孤獨感。
    就算是他現在身邊的那些親人，範斌也不忍心看他們離開。
    這一點，神廟顯然已經研究過。
    所以它很容易，就掐住了範斌的命門。
    至於說神廟能不能研究出那種病毒？
    範斌不是一點懷疑都沒有。
    但他賭不起！
    萬一神廟真的研究出來了呢，並且真的那麽做呢？
    末日危機，喪屍病毒……
    這些詞聽起來熟悉，仔細一想，卻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範斌絕對不能讓這個世界，承受那樣的結果。
    反觀神廟呢。
    神廟現在一心想要做的，其實就是滅世。
    姑且不說神廟裏發生的異變。
    就算是以前，神廟對這個世界的掌控，也是這個目標。
    武者是神廟給人類選的一條路。
    但是當這條路出現了大宗師，甚至出現了超越大宗師的存在。
    這條路的性質也就變了。
    神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容忍，足以毀滅這個世界的力量出現。
    它自己可以滅世，卻不允許別人有這樣的力量。
    多少是有點不講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