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要怎麽做了嗎？”
    通過軒轅傳奇的講述，我主顯然已經判斷出了現在的情況。
    這些惡鬼都是先驅。
    當初人族的進化之路，顯然不止一條。如今這些惡鬼們走的，就是當年進化的路線之一。
    靠著科技來達到肉身成神的目的。
    說的更加直白一點，就是造神。
    這原本是一個非常荒誕的目標，但從最終的結果上來看。
    當年的實驗顯然成功了。
    如今的惡鬼一族，固然沒有辦法跟真正的神相提並論。
    但有一點，他們是值得被讚揚的。
    那就是惡鬼一族全員，都熬過了十幾萬年光陰的摧殘。
    要知道就連那些無比堅固的靈寶，也不是每一件都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他們大多都消失在了曆史的塵埃裏。
    留下來的頂級靈寶，都失去了核心意識。
    也就隻有至寶，勉強保留著當年的實力和水準。
    惡鬼全員做到了。
    盡管他們走的這條路，充滿了荊棘。
    他們也披荊斬棘的走了過來。
    從這一點上來講，他們都是人族的英雄，成功的先驅。
    他們是應該被人族銘記的。
    在同樣是他們，如今已經脫離了束縛，開始往上層逃離。
    站在這些惡鬼的角度上來看。
    他們不過是想回到自己以前的家園而已，他們能有什麽錯呢？
    他們是沒有錯的。
    但對於生活在第1層的人族而言，這些惡鬼簡直就是索命的修羅。
    如果惡鬼能夠跟上麵的人族和平共處，人族也不是沒有辦法接受。
    但範斌當初，已經在小黑屋裏做過試驗。
    惡鬼一族有著強大的攻擊性。
    隻要是聞到活人的氣味，立刻就會瘋狂撲上來。
    當初範閑他們就沒有逃脫。
    就連範斌都一樣，剛剛展露出氣息，立刻就受到了惡鬼的攻擊。
    在這種情況下，把他們放到第一層。
    那整個地仙星的第一層，就真的成了地獄了？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他們必須要解決所有的惡鬼。
    兩者都沒有錯，就看範斌站在哪一方。
    “你說呢？五竹叔。”
    範斌目光複雜。
    如果有的選，他是真的不願意麵對這樣的抉擇。
    但問題是，他現在有的選嗎？
    “繼續動手，隻留下眼前這一個。”
    惡鬼一族值得被好好對待。
    但前提是，惡鬼們能夠保持清醒。
    那些已經喪失了理智的惡鬼，無論如何都要被消滅。
    “你不是人類？”
    軒轅傳奇突然抬頭，目光複雜的盯著五竹。
    範斌看的一愣。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五竹，不管是從外表看起來，還是從氣息上判斷。
    都已經跟人類相差無幾了。
    如果範斌不是擁有特殊手段，單純以他現在的實力，也未必能夠看清五竹的端倪。
    軒轅傳奇竟然一開口，就揭露了五竹的身份？
    這讓範斌無比好奇。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對方，主動開口詢問道。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沒有否認。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類能夠做出的決策。最起碼不會這麽快做決策……”
    軒轅傳奇嘴角勾起，露出一絲苦笑。
    “當年，惡鬼一族完全失控。那時候還不像這樣，很多惡鬼還能保持一定的理智。”
    聽到這裏的範斌，仿佛回到了十幾萬年前。
    作為人類先驅的戰鬥族，突然產生巨變。原本人族排名前一百，甚至前一千的高手。
    開始逐漸喪失理智，做一些瘋狂的事情。
    他們的力量太強，以他們當時的心智，根本駕禦不了。
    最終力量反噬，他們也就跟著喪失了理智。
    這對於整個人族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當時的人族，麵臨兩個選擇。
    第一，是全力以赴的搶救……
    第二，是將惡鬼一族清除。
    為了整個人族的安全，哪怕這麽做，並不是那麽地道。
    人族還是有多位高層支持。
    “最終是誰拍板決定的呢？”
    “那幫蠢貨自己不忍心下決定，竟然交給了超級計算機。最後超級計算機給出來的結果，就是清除惡鬼。”
    五竹那麽快做出判斷，再加上他給出的理由分析。
    讓軒轅傳奇瞬間想起了十幾萬年前，那一場高層會議。
    “不對！”
    就在範斌點頭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什麽？
    然後就見他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的軒轅傳奇。
    “怎麽了？”
    “萬隻惡鬼失去理智，你為什麽還好好的在這裏？難道說你的精神意誌，已經足以駕馭你體內龐大的力量。”
    聽到範斌的疑問，軒轅傳奇苦笑著搖搖頭。
    “我體內的力量，並不完全是靠著科技得到的？”
    範斌瞬間心領神會。
    哪怕是在十幾萬年前，人和人之間也是有差別的。
    哪怕是被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
    他們最終也隻能成為普通惡鬼的一份子。
    反而是眼前這一位。
    他在被選為惡鬼之前，應該已經走了其他的道路。
    所以哪怕他後來掌握了強大的力量，他的精神也沒有崩潰。
    “我知道，這麽做對不住那些先輩。但沒有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破壞人族社會。”
    “人族社會？”
    沒有任何征兆，軒轅傳奇突然就笑了起來。
    他笑的異常大聲，在笑的時候，眼淚都流出來了。
    “果然啊，我們這些被排斥在外的家夥，已經連人族都不算了。”
    軒轅傳奇的聲音中已經帶了死氣。
    或許這才是他當年的心結吧。
    “你已經庇護了惡鬼十幾萬年，已經做了你全部的努力。”
    範斌開解道：“事實證明，哪怕經過十幾萬年的進化。當年的錯誤就是錯誤！”
    也是一直到這個時候，範斌才真正明白。
    為什麽每隻惡鬼的實力，都能夠超越元嬰巔峰。
    達到半仙，甚至地仙的水準。
    除了他們當年就接受了科技改造之外，也跟他們這麽多年的進化不無關係。
    沒有壽命之憂。
    他們全心全意都用來提升實力，早就已經打下了結實的根基。
    不過就是在等一個機會。
    如今看起來，那個機會已經出現了。
    所以他們也要鯉魚躍龍門，從這個封印之地逃出去。
    至於說軒轅傳奇。
    範斌並不打算趕盡殺絕。
    以後就算出問題，人族那邊應該也已經出現了地仙和鬼仙。
    修仙者之前的修煉體係，顯然是比不上惡鬼的進化之路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有了範斌的出手，人族那邊已經找到了修行進步之法。
    隻要他們實力能夠提升上來。
    就算軒轅傳奇後悔，也已經無力回天了。
    更別說軒轅傳奇已經堅持了這麽長時間。
    一直到現在，他其實都保留著對人族的尊重和善意。
    他中途有什麽想法要搞事，這種概率太低了。
    但其他惡鬼不行。
    首先就現在這個節點而言，還沒有修仙者成就地仙或者鬼仙。
    這樣一來，一旦惡鬼出現在人族地麵。
    他們根本擋不住。
    就算範斌回去清剿，他也分身乏術不可能把所有地方都照顧到。
    打定主意的範斌，不打算再停留。
    直接就要帶著五竹，去繼續執行任務。
    雖然他們已經搜索了不少地點。
    但他們清理的範圍終歸還小……
    整個第三層，依舊有眾多惡鬼駐留。
    軒轅傳奇看著，毫不猶豫轉身帶五竹離開的範斌。
    目光若有所思。
    然而不過片刻之間，他眼中已經沒有了範斌的身影。
    而這個時候的範斌呢？
    則完全沒有理會對方。
    哪怕知道了這些惡鬼的真實身份，範斌下手也毫不留情。
    他需要做的事情並沒有改變。
    一路清剿，就在範斌跟五竹，一路破關斬將的時候。
    他們十分驚訝的發現，剩下的惡鬼似乎正在向著一個地方集結。
    “他們像是得到的什麽命令。”
    察覺到這一點的五竹，開口分析道。
    之前他們所遇到的那些惡鬼，就算是有什麽行動也是無意識的。
    他們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來。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就連五竹都察覺到了，他們似乎是有什麽目的。
    別看之前他們一路順風順水。
    但如果這些惡鬼聚集在一起，那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
    到現在為止，他們清剿的惡鬼連4000都不到。
    越到後來想要找到一隻惡鬼就越麻煩。
    與此同時，範斌心中其實還有一個疑惑沒有得到解答。
    軒轅傳奇的態度，十分奇怪。
    範斌不願太過探究。
    那些惡鬼本身沒有能夠自主的意識，對他們而言十幾萬年的光陰根本不算什麽。
    但軒轅傳奇就不一樣了。
    這家夥可是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就連他上一次跟人類接觸，估計都是幾萬年甚至十幾萬年前的事情了。
    一個清醒的意識，這麽長的時間不與人溝通。
    範斌實在不願想，對方的精神會不會出問題？
    因為越是這麽想，他就越找不到理由放過對方。
    如今看到這些惡鬼的奇怪反應。
    範斌心中，情不自禁的泛起苦澀。
    按照之前軒轅傳奇說的，唯一能夠給這些惡鬼下達命令的，對他們進行約束的就隻有軒轅傳奇。
    如今這些惡鬼往一個地方跑。
    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我們要跟過去嗎？”
    五竹背後有超級計算機的幫助，他甚至比範斌還要更早，就反應過來這一點。
    “我還是太善良了。”
    曆經那麽多挫折，尤其是在進入地仙星之後，範斌還被人給狠狠的坑過一次。
    經曆了龍城那件事情之後，範斌原本覺得，自己絕不會再上當。
    但現在看起來，他在殺伐果斷方麵，還是差了一籌。
    剛剛見到軒轅傳奇的時候，他就不應該心慈手軟，而是應該果斷的下殺手。
    隻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哪怕範斌把腸子都悔青了，他也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
    “保留著清醒意識的軒轅傳奇，才是這一切的幕後操縱者。”
    包括到修羅一族的地盤去找麻煩。
    也包括，沒有讓惡鬼進入人族的地盤。
    “走！”
    單獨麵對惡鬼，毫不客氣的說，如今的惡鬼在範斌麵前，根本連小孩都算不上。
    他輕而易舉的就能一招製服。
    單獨麵對軒轅傳奇。
    盡管範斌沒有完全摸透對方的實力，但他依舊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解決掉對方。
    隻不過這個過程不會輕鬆就是了。
    依靠其他方法奠定根基，再加上惡鬼的改造。
    在心性上。
    軒轅傳奇可能還存在欠缺。
    但是在其他的方麵，軒轅傳奇是毫不遜色的。
    他很強。
    但這兩者結合在一起可就不一樣了。
    尤其惡鬼的數量成百上千。
    如此數量的惡鬼，範斌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回到二層嗎？”
    聽到五竹的話，範斌果斷搖頭。
    他們原本趕來的那條路，距離惡鬼一族的核心基地太近了。
    如果他們不是一路繞到清剿。
    單純趕路，連半天時間都不到，他們就能趕到連接點。
    這顯然是被人留下來的。
    就連當初龍城他們，潛入到第三層，也是一樣的待遇。
    他們剛剛進入就看到了惡鬼的聚集點。
    如果範斌猜的沒有錯，那應該就是軒轅傳奇專門給自己留的後門。
    如今軒轅傳奇召集惡鬼，估計早就把那條路給封上了。
    將心比心。
    把範斌換到軒轅傳奇的立場上，他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一定要拖著範斌下地獄才行。
    對於一個能夠威脅到惡鬼一族的存在，他們要是不做點什麽，那豈非天理不容。
    範斌和五竹警覺得很快。
    而且他們沒有向後趕路，而是一路向前。
    連接第二層和第三層的通道，雖然不如第一層和第二層那麽多。
    但也不是沒有。
    打定主意暫避鋒芒的範斌，已經決心到修羅一族的地盤看看情況。
    軒轅傳奇說的話，無疑是讓人細思極恐的。
    惡鬼一族是人族前進的先驅。
    那麽修羅一族呢？
    真的是像人族曆史上記載的那樣，修羅一族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嗎？
    如果是以前，範斌沒準就信了。
    但看到惡鬼一族的真相以後，範斌情不自禁的就開始懷疑。
    事情真的是那樣嗎？
    為什麽他感覺，事情絕不會那麽簡單。
    搞不好就連修羅一族，當初也都是人族搞出來的。
    隻是這裏麵還有一個問題。
    為什麽人族如此瘋狂的研究進化？
    他們當初究竟遭遇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