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願我們來世有一場清冽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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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亮,顧刀刀實在耐不住好奇,用魂力探查房間內的一舉一動。
    房間內,蕭瑟瑟從身後試圖抱住左易,卻被左易反手推開。
    “左易,我們就這樣結束了嗎?”蕭瑟瑟問道,“我不相信。”
    左易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猶豫,“我們早就結束了不是嗎?”
    看樣子蕭瑟瑟是想用美人計,挽回左易的心呀!顧刀刀在門外,得意的看著門內的畫麵。左易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這一推幹得漂亮!
    “所以,你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包租婆?”蕭瑟瑟問道,“她有這麽多男人,怎麽會在乎你一個!”
    詆毀我?顧刀刀心想著,立刻衝進門去,可千萬不能被他們聊出破綻來。
    “左易,好了沒?”顧刀刀打開門,不客氣地問道,“化妝師來了,不要讓他們久等了。”
    蕭瑟瑟不死心,試圖上前繼續說些什麽。顧刀刀衝到左易麵前,毫不猶豫地拉過左易,“我們化妝,如果你跟蕭小姐有什麽事情,隻有現在說了。”
    看著化妝師進入,蕭瑟瑟的臉都白了。哼了一聲,蕭瑟瑟轉頭離開。顧刀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
    要是被蕭瑟瑟談露餡了,自己可找不到理由跟左易解釋。
    化好妝,顧刀刀親自護送左易上台。她不會給蕭瑟瑟一絲機會接近左易。直到左易下台,顧刀刀也跟在左易身後,親自跟左易上了自己的車。
    “刀刀,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左易開口,今天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顧刀刀尷尬一笑,自己可千萬不能就這麽暴露了,“怎麽會!我以前要是認識你,我一定到處宣揚!”
    左易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轉頭看向窗外,左易的腦袋開始微微發脹。
    窗外,一對情侶正在街頭散步。男友抱著一個吉他正在與女友表白。
    一瞬間,左易的腦海中劃過一個畫麵。
    自己站在夜晚的街頭,抱著吉他,彈著情歌。顧刀刀就站在眼前,用驚訝、歡喜的眼神看著自己。
    左易的眼眶逐漸泛紅,一陣心痛的感覺襲來。想到那束被拋棄的玫瑰花,左易腦海中的冰塊被徹底打破。回憶洶湧而來,他想起了一切。
    “你接下來還有什麽活動嗎?”顧刀刀坐在一邊,開口問道。
    抬頭,左易正對上顧刀刀的視線。看著左易發紅的眼眶,顧刀刀一愣。發生了什麽?
    拉過顧刀刀的手腕,左易將顧刀刀攬入自己的懷裏。顧刀刀能夠感受到左易的鼻息,一個吻鋪天蓋地地襲來。
    顧刀刀睜大雙眼,愣愣地看著左易,想到了什麽,顧刀刀一把推開左易,“你幹什麽?”
    顧刀刀質問,難道這家夥,想起來了?
    左易紅著眼眶,委屈、怨恨。為什麽顧刀刀舍得丟下自己?
    “為什麽?”左易問道,“為甚我會忘了你?對不起!”
    抱著顧刀刀,左易激動的情緒難以平複。
    他想起來了?像是一塊石頭扔進一塊平靜的湖麵,顧刀刀的內心再次泛起波瀾。即使中了自己的失魂咒,左易還死活能想起自己。顧刀刀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自己的情緒有些難以平複。此時的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你都想起來了...”顧刀刀心中若有所思。被左易想起,她有些難以自處。
    車子一個刹車,顧刀刀差點飛了出去。王鼎坐在車前驚呼一聲,“老板!”
    前方,幾輛黑色的車停在橫在麵前,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走了下來。
    顧刀刀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自己似乎也沒的罪過什麽人,這些人是幾個意思?
    “你們是誰?”顧刀刀走下車,警惕的問道。
    黑衣人沒有說話,直直地衝上前來,把顧刀刀架住。王鼎與左易根本敵不過黑衣人,僅一下便被黑衣人打昏在地。
    雖然這幾個人根本不是顧刀刀的對手,但是顧刀刀還是裝模做樣的束手就擒。不過直到最後,顧刀刀才意識到,這些人真的有辦法收拾自己。隻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軟,眼前便失去了顏色。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顧刀刀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一張冰冷的石床上。石床散發出凜冽的寒氣,一陣陣白煙在自己的周身環繞。滿地的紅燭散發出灼熱的火光。灼熱的燃燭與石床的寒氣是那麽的不相容,卻又彼此協調。
    頭頂是一大麵的玻璃,一眼就可以望到天上的閃爍的星光。這夜色,在喧囂的城市已經是難得一見。
    “你醒了。”吳厚起抬起頭,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聞言,顧刀刀迷上眼睛,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吳厚起身上隱約散發著黑氣,看起來他的身上該是住著一個厲害的厲鬼。
    吳厚起蒼老的嗓子中發出渾濁的聲音,這聲音聽的顧刀刀有些微微的犯渾。顧刀刀意識到,這隻厲鬼似乎還會催眠。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顧刀刀說著,試圖運用周身的魂力解開身上的繩子。但是卻一點用處也沒有。
    吳厚起發現顧刀刀的異動,搖了搖頭,勸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動了,你逃不掉的。”
    吳厚起走向前,從手中的匕首閃著亮光。
    “你應該能看出來,我是一個厲鬼。”吳厚起笑笑,眼神逐漸變得陰森,表情僵硬,“我是顧鶴年的實驗品,可是,我失敗了。顧鶴年當初複活了我,卻壓製不住我身上的戾氣。每一天、每一秒,我都被魂界的遊魂糾纏。有了我這個失敗品,他才在你的身上加了血魂,壓製你的戾氣。”
    這麽一聽,似乎確實像是顧鶴年的手筆。顧刀刀費勁掙脫,可依舊還是於事無補。
    “我必須裝作沒有事情的樣子,可每一天我都在煎熬。”吳厚起說著,眼神變得再次狠厲,“現在,你恢複了記憶,身上的血魂也被啟動了......”
    利刃劃過顧刀刀的手腕,殷紅的血液從血管中流出,吳厚起的臉上泛起一陣貪婪的微笑,“現在,隻需要把你我的血液互換,這一切就都圓滿了。”
    血液從血管中流出,顧刀刀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弱。
    周身魂力開始顫動,一陣陣怒意湧上心頭。眼前的畫麵一幕幕地浮現。
    顧刀刀仿佛看見有一把利箭貫穿洛水的胸口,戰火在長狄王宮,而薑幽親手拎著屠刀殺死自己的至親。
    畫麵一閃,顧刀刀的眼前出現一片雪原。顧鶴年倒在一灘血泊中,而秦小丫則在微風消散。
    一陣陣的號角從耳邊響起,顧刀刀的眼中的世界開始變得混亂不堪。無數厲鬼朝著自己奔來,仿佛要將自己生吞活剝。
    害怕、怨恨,無數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轟地一聲,前方的大門被踢開,一陣紅光從眼前閃過。左易衝進門內,一擊拍在吳厚起的胸口,衝到顧刀刀身邊。
    吳厚起的嘴角滑過一絲鮮血,踉蹌地後退兩部,倒在地上。
    “左易?”顧刀刀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左易緊皺眉頭,沉悶的心思深不見底。
    握住顧刀刀的手腕,左易止住顧刀刀的血液,不再讓她流失,“阿圖!”
    左易輕聲呼喚。
    聞言,顧刀刀瞳孔逐漸放大,薑幽?
    腦海中的畫麵再次翻滾,體內的戾氣再也控製不住。
    伸手推開薑幽,顧刀刀的傷口再也繃不住,再次裂開,流出鮮血。
    青葉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出現在顧刀刀身邊。青葉身邊的無臉女鬼狂喜,一陣陣尖利的笑聲,貫穿耳膜,直擊腦海深處。
    女鬼飛身附在顧刀刀身上,一陣陣記憶徹底被開啟。
    從前,薑幽與圖刹的過去對顧刀刀來說,隻是一段陌生的回憶。可自女鬼上身之後起,顧刀刀意識到,那些悲憤的情緒與自己徹底融在了一起。
    從前,她多麽的愛薑幽。現在,她便有多恨。這份恨意經過三千年,不曾改變,甚至越來越深。
    夜空下,體內的魂力與星隕的力量結合。顧刀刀伸出雙手,一掌拍在左易胸口。
    左易瞬間倒下,身後,一個魂魄被顧刀刀這一掌震了出來。這魂魄就是薑幽,薑幽捂著胸口,看著顧刀刀,一臉憂愁。
    “為什麽?過了三千年,你還要來找我?”顧刀刀說著,一滴血紅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血淚是厲鬼才有的。顧刀刀擦去眼角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
    “你滅了我的國家,我殺死了你的父親,我們早就恩斷義絕了。”顧刀刀說著,手中用魂力幻化出一把利刃來。
    這是噬魂刀,過去的三千年,她用自身的煞氣練就了這把刀。噬魂刀能斬滅一切的亡魂,即使那個亡魂是一個渡者。
    拿著利刃,顧刀刀向薑幽走進。此時的薑幽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地上,左易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顧刀刀正舉手對著牆麵,左易輕聲換了句,“顧刀刀,你在幹什麽?”
    左易的聲音喚回了顧刀刀的神智。轉身看向躺在地上一臉疑惑的左易,顧刀刀心中的防備有些落下。曾經,薑幽附在他的身上,靠近自己,守護自己。即使被自己下咒,左易依舊能夠打破咒語,回想起自己。
    複雜的情緒在顧刀刀的胸中湧動,顧刀刀舉起的手,鬆了鬆。
    身後將左易再次打暈,顧刀刀回過頭看向薑幽。而此時,薑幽已經消失在了自己麵前。正欲轉頭尋找,一個寒冷的擁抱將自己包裹。
    薑幽抱著顧刀刀,緊緊抓住,不肯放手,“對不起,阿圖。”
    對不起?可是對不起有用嗎?
    顧刀刀想要勸說自己再次舉起屠刀,可是這回她怎麽也舉不起來了。左易的身影在自己的腦海回轉,林辰的聲音在自己的耳朵回響。
    明明,他們可以這麽幸福。為什麽要發生這些事情?
    此時,讓她放下仇恨,她做不到。可是要是殺死薑幽,她也做不到。
    推開薑幽,顧刀刀提刀對著薑幽。
    “薑幽,你走吧。離我遠遠地,不要再來糾纏我。”顧刀刀說著,語氣中帶著絕望。
    天知道這句話她是多麽費力才說出口的。
    薑幽搖頭,不願意再離開
    吳厚起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是滿地的鮮血,而壓製煞氣的血魂就在顧刀刀身後的血泊中。
    趁著顧刀刀不注意,吳厚起向顧刀刀撲去。
    躲過顧刀刀手中的利刃,吳厚起提刀,狠狠向顧刀刀刺去。薑幽見狀立刻衝到顧刀刀身前。利刃穿過薑幽的魂魄,薑幽的身上立刻出現裂紋,魂力開始流失。
    顧刀刀大驚,飛身上前,從吳厚起身後掐住吳厚起的脖子。心中的咒語不斷轉動,噬魂刀認主,回到自己手中。
    吳厚起轉身去撿地上的血魂,顧刀刀提刀一揮,一陣刀光從空中劃過。刀光穿過吳厚起的身體,將血魂劈成兩半。
    眼看著血魂化作一團紅色的煙氣,吳厚起伸手去抓,可自己完全沒有力氣。在地上掙紮著,吳厚起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與血魂一起化作一道黑紅相見的煙霧消散。
    薑幽看著消失吳厚起,轉頭望向顧刀刀。薑幽的眼神中有疑惑,有乞求,有愛也有恨。這樣的眼神,顧刀刀是第一次見,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見過。
    顧刀刀提刀,眼中的藍光閃爍,死死盯住薑幽。薑幽身上的魂力不斷流竄,顧刀刀站在薑幽身邊,定定地站著,親眼看著薑幽徹底消失在自己眼前。
    強忍住淚水,顧刀刀沒對薑幽說出最後一句話。
    這個人,她愛,她更恨。
    從來沒有想過,薑幽會真的死在自己手裏。顧刀刀假裝堅強,直到薑幽的魂魄徹底消散,顧刀刀才癱倒在地。
    從前的記憶那樣的清晰,可即使了手刃了薑幽,為什麽顧刀刀胸口還是這麽疼痛。
    跪在地上,顧刀刀望著滿地的狼藉,心裏一陣陣地空洞與失落。
    似乎,這個世界隨時可以毀滅。這個世界與自己似乎沒有半點關係了......
    薑幽死後,顧刀刀的生活徹底失去了色彩。從前,她還為每月的陽氣感到煩惱,現在自己就是魂界最凶惡的厲鬼。
    三個月後,顧刀刀坐在房間裏,聽著周茉跟自己抱怨種種。心裏的失落感從來沒有平息過。
    “顧刀刀,來魂界,薑幽的死後,我們缺一個渡者。”
    魂主站在顧刀刀身後,正式發出邀請。
    “我可以嗎?”顧刀刀疑惑。
    “渡者要求斷情絕愛,從前我以為薑幽就是我要找的人,可我錯了。”魂主解釋道,“他之所以成為渡者,就是想在渡河邊,再次遇見你。他等了你三千年,如今魂滅,也算是自己渡了自己吧。”
    聞言,顧刀刀愣在原地。
    “好,明天我來上班......”
    顧刀刀抬頭看著床頭的那副畫像。那是薑幽畫的自己。顧刀刀總覺得薑幽畫的不夠好,若是有機會,希望他能給自己在畫一副。
    漫漫的渡河邊,顧刀刀看著彼岸花正靜靜地開著。
    接下來是漫長的歲月,若是有緣在河邊能再見到你,那麽我們便共赴黃泉。
    願我們來世能有一場清冽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