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玄七走過地下墓穴三層0%的區域，收集到許多靈魂，哪怕每一個靈魂強度不高，架不住量大管飽。
    同時，黑灰也布滿到這些區域，等於觀主能夠監視這裏的一舉一動，當他尋找到下到四層入口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
    前麵有兩個披著鬥篷的男人，悄悄行走在第三層，觀主通過黑灰的震動早就知道這兩人的到來。
    很明顯，他們要下到第四層，而洪玄七則以黑灰流動的方式，悄然無息的跟在他們身後。
    兩人走到一座黑色大理石形成的柱子前，柱子頂端幾乎接觸到溶洞頂部，表麵光滑無比，沒出現任何被腐蝕的現象。
    其中一個高大的男人指著柱子說道：“這就是克麗絲芒娜夜柱，克麗絲芒娜是魔女途徑序列的災難魔女，損落在上一紀的‘七皇之戰”中，也就是第四紀的特裏爾，她的特性被魔女家族收回了。”
    瘦弱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氣，“這可是序列，就這麽輕易死去了？”
    高大男子冷笑一聲，“這算什麽，‘七皇之戰’中，死了不止一位序列的，據我所知，還有‘瑪莉安夜柱’與‘利厄斯夜柱’，都在這一層，但都埋藏在深處。”
    他指了指遠處的黑暗。
    “他們又是哪個途徑的天使？”
    “瑪莉安是黑夜教會的教宗，利厄斯是死神途徑的死亡執政官，至於別的天使，應該還有不少，起碼追隨‘血皇帝’的天使，至少死了幾個。”
    高大男人指著“克麗絲芒娜夜柱”說道，“過了這個夜柱，就能看到階梯，那是去往四層的通道。”
    瘦弱男人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他們繞過“克麗絲芒娜夜柱”，向四層走去。
    觀主聽到前麵的對話，那個高大男人說的沒錯，三層的確還有兩個序列的墳墓，但靈魂都已經被他吸收掉了。
    他隻是好奇男人口中的“特性”，難道就是這個世界成為高等級神靈的關鍵嗎？
    神靈有個問題，需要信仰，越高級的神靈需要信仰力越多，這是神靈的最大掣肘。
    所謂成也信仰，敗也信仰。
    當信仰力充足，神靈無比強大。
    當信仰力缺失，再強大的神靈也會陷入到沉睡之中，有的一覺不醒，永遠消失。
    在黑灰的世界中，根本不存在什麽神靈，哪怕黑灰是一種物質，卻不會給任何生命提供信仰力，恐怕就連神靈也會被黑灰分解掉。
    這就是神之途徑的悲哀，不可能自己掌控實力，而需要通過信仰來維護實力。
    仙則不同，仙不需要信仰，當然也不會通過信仰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在信仰力充足的情況下，仙一般不是神的對手，但在信仰力匱乏的情況下，仙將更加強大。
    還有一種規則化生命，他們既不屬於神，也不屬於仙，像十二祖巫，他們屬於規則人性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規則會同化人性，讓規則化生命逐漸向冰冷的規則靠攏，最後隻剩下規則，不再有人性。
    規則化生命起點最高，不需要信仰力，他們隻是規則擬人化的部分，也是規則的一部分。
    同時，他們也最弱，因為規則屬性太單一，容易被針對。
    在洪荒世界中，巫族就是偏規則性生命，妖族屬於未開化種族，雖然東皇太一建立遠古天庭，但整體來說充斥著混亂。
    到了封神世界，人族就可以建立秩序的神係，就是所謂天庭。
    生命就是一步一步進化的。
    洪玄七以黑灰的方式飄下第四層，曾經被黑灰感染的那隻寒冷的巨手也是從這個方向逃走的，唯一可惜的是“克麗絲芒娜夜柱”中並沒有靈魂。
    沿著階梯向下飄著，神識不斷掃描著四周，觀主發現階梯上除了厚厚灰塵之外，灰塵下麵有許多凝固的大片血漬，而兩側的石壁上，哪裏是什麽石頭，分明是不知道多少層的屍骨堆砌而成的屍山，凝固在一起，形成了石壁。
    但屍山內的靈魂全部被抽走，隻剩下被擠壓過的屍骨與摻雜了血液的肉沫，這些肉沫並沒有腐爛，隻作為屍骨之間的填充物。
    黑灰中探出一根手指，按了按山壁，竟然還有些彈性。
    前麵兩人的腳步聲已經遠去，觀主並沒有太在意，他走下階梯，站到第四層的土地之上，感受著這裏的氣息。
    那種寒冷的感覺再次升起，但卻不敢靠近黑灰，就連跟隨寒冷巨手來到四層的黑灰，還依然存在，並撒出一條路來，直到四層深處。
    突然，一股狂躁的氣息撲麵而來，如果意誌不強大的人，肯定會受到狂躁氣息的影響，甚至產生幻覺。
    觀主對這方麵很有心得，別去想象，就當沒事發生，這一類氣息就什麽都不是。
    有的時候，就怕人自己嚇自己。
    不是有句話嗎，“他狂任他狂，清風拂山崗。無所謂，心態。”
    沒想到第四層還有很多路標，可惜觀主並不認識這裏的文字係統，隻是說話基本與漢語接近，除了特殊詞匯，基本溝通沒有任何問題。
    他並不著急，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他開始繞了起來，反正有黑灰作為標識，肯定不會走錯路，知道自己哪個區域沒有去過。
    如果說三層到處是骸骨與墳墓，四層則沒有到處丟棄的骨頭，隻有一些未被摧毀的建築物與墳墓。
    隨著黑灰鋪墊的麵積在增加，寒冷氣息一直在退縮，其實一部分寒冷氣息已經被黑灰腐蝕同化，變成黑灰的一部分，這估計是寒冷氣息恐懼的原因。
    在這裏，觀主甚至遇到了流浪的靈魂，靈魂塑造生前的樣子，靈魂能量卻達不到生前的標準，隻是徒有其表。
    人類對於靈魂知之甚少，所以遇到靈體都會感到恐懼，恐懼來自不了解，這對於進入過二維世界，以靈魂狀態進行過廝殺的生命來說，這些遊離的靈魂反而就是大補。
    觀主之所以選擇黑灰化靈魂，一方麵，這些黑灰受到他的控製，另一方麵原因，是為了對抗二代觀主。
    他不是擁有通古斯文嗎？但黑灰並不懼怕底層規則文字，反而會腐蝕這些文字，他為了掙紮，選擇了更加恐怖的方式。
    但他的思想卻十分清明，來自他對事物的解讀，不斷自我對抗，按照自我的內心去走，反而杜絕了黑灰對他的影響。
    我就是我，我以什麽形式出現，那隻是外表，而我所堅持的，才是我真正的靈魂，而不是那個被腐蝕的靈魂能量。
    我不對自己說謊，不對自己妥協，我隻做我自己。
    走過四層一片的區域，洪玄七吸收了太多靈魂能量，他找了個偏僻的角落，一棟無靈體出沒的房間，放下蒲團，開始打坐，因為他的靈魂已進飽和，開始下一次進化。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地下四層突然出現了劇烈的震動，猛然間，地下的所有靈氣被抽空，匯聚到四層的某個角落，進入一位道士的身體之中。
    好在這個世界的靈氣濃度足夠高，但也僅僅滿足靈魂暴漲的基礎升級條件，等晉級之後，還需要補足剩餘的部分。
    當濃厚的靈氣再次補足地下墓穴，洪玄七慢慢睜開眼睛，他的半步聖人更進一步，現在擁有二十一天罡變，四十二地煞化，距離聖人又接近了一步。
    他站起身，口諾：“福生無量。”
    神情極其平淡，邁著四方步繼續向黑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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