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身上已經多了不少傷痕，她一把將周圍的殘骸扔開，“你該拔出那把刀了。遊俠。”

    黃泉將刀指向戒備的薩姆，“……獵手，你還會做夢嗎？夢見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薩姆微微一驚，爆發出更強的能量。麵對最高戒備狀態的薩姆，黃泉將手放在了刀柄上，微微閉目。

    片刻之後，她放下了刀，“……我仍會夢見。”

    “哈？”

    薩姆一愣，有些不明白她要幹什麽。

    黃泉搖搖頭，“收手吧，你的時候未到。”

    “我的時候？”

    黃泉搖搖頭，“我見過許多看似高明的偽裝  能掩蓋外表，但藏不住內心。你也不例外。

    星，那位開拓者，你沒想殺死她。你出手隻是為了驅散我和那位憶者……為什麽？”

    見薩姆沉默，黃泉猜測道：“是命運的奴隸讓你這麽做？”

    這下薩姆可沉默不了，“你知道艾利歐。”

    “我以為這件事會寫在你的劇本上。”

    薩姆很平靜：“我的劇本向來隻有幾行。除此之外的，不必要，也不需要。

    他知道我的性格：命運隻有一種，誰也無法繞開——而在那之前，我有選擇的權利。

    但你似乎不知道，所以該我提問了：你，究竟是什麽人？”

    黃泉沉默了一下，“也許不是你的敵人。”

    “我知道，你有她的劍印。但，答非所問。”

    黃泉很坦然的在薩姆的注視下收起刀，“我不值得你如此好奇。獨行銀河的人總有些秘密，我也曾被公司通緝過，對星核獵手有所了解並不奇怪……也僅限於此。或許我可以幫你。”

    薩姆並不信任她，即便她有那位的劍印，“你有什麽理由這樣做？”

    “我時常會忘記一些事，因此比起回憶，更習慣用感受去捕捉些什麽。所以——”

    她意味深長的看著薩姆，“我知道那冰冷的鎧甲裏是誰。”

    看到薩姆微微一震，黃泉提問道：“怎麽樣，願意脫下裝甲談談了嗎？”

    沒成想薩姆拒絕了，“尚不是時候。我不需要幫助，但可以給你一個建議，這樣對你我都更好。”

    身份被戳穿以後的薩姆聲音都柔和了一些，“如果你的目標是鍾表匠的遺產，就去調查家族。他們不僅掩蓋了死亡的存在，還埋藏了夢境的過去與真相。”

    “我已經在這麽做了。”

    薩姆沉默了一下，雖然覺得這個話說的有點兒多餘，但她還是想說：“以及，星穹列車不是你的敵人。”

    “這我也知道……星也有她的劍印，我不可能與他們為敵。隻是沒想到會從你口中聽聞這話。”

    黃泉想到符雅，不禁輕笑起來，“接下來呢？星被黑天鵝帶走了，你要去找她嗎？”

    “沒有那個必要了……告訴你也無妨，艾利歐給我的指示隻有一條：讓星穹列車一同追逐盛大的遺產。

    我試過用更簡單直接的方式了解此事，但結果如你所見，我正站在這裏與你對峙——我失敗了。劇本無可違逆。”

    黃泉搖搖頭，“劇本無可違逆？所謂的不可能之事，隻是尚未到來之事……更何況，劇本真的無可違逆嗎？她出手了，不就已經改變了……你的死亡？接下來呢？你剩下的兩次死亡又會以何種形式進行？”

    這下輪到薩姆震驚了，“你怎麽會……我知道了，是她告訴的你。”

    “在分別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黃泉認真的看著薩姆，“你的劇本中有任何關於我的部分嗎？我想知道，在命運所見的未來中，我留下了怎樣的注腳？”

    “很遺憾，隻字未提。”

    黃泉歎了口氣，“並不意外。不過，也不重要了。我先是遇到了她，一個與故人相似的人。又遇到了星，同樣給我帶來了一些熟悉的感覺……

    未來如果注定死寂，那我會相信她能改變這一切，做到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達成奇跡。

    即使奇跡與魔法從不是免費的……但到了那時，我會成為她最鋒銳的刀，為她斬落虛無。”

    見黃泉要轉身離開，薩姆出言挽留：“等等——我不會。”

    黃泉對薩姆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整的有點茫然，“什麽？”

    “你最初的提問——你是否還會做夢，夢見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我不會，從來不會。我生來便沒有做夢的機能。我為冰冷的現實而活，為一點光亮，燃燒……不斷燃燒，直到化作死灰。所以，我很羨慕你。”

    “是麽……”黃泉轉過身去，“那你已經活在清醒的世界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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