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離桃花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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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一轉,已經是楊過住的小竹屋裏。
楊過唇色蒼白,睜著眼睛,靜靜的躺在床榻上,不說話,也不動。
郭靖給他掖了掖被角,歎道,“過兒,你又是何苦呢?”
“我知道你心裏很氣,認為我不該打你,你要知道我打你呀,我心裏一樣難過呀。”
“師父這樣做,是不想你一錯再錯嘛。”
楊過麵無表情,冷冷道,“我沒錯。”
“你……”
郭靖無奈站起身來,說道,“算了,我看你也累了,你靜心在這兒休息一下。”
“我出去了。”
郭靖拿過桌上的湯碗,又看了楊過一眼,出門而去。
床榻上。
楊過側目望著他高大的背影離開,眼角落下一滴淚來,然後,他收回視線,望著屋頂,默默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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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受不了,真受不了,這孩子現在心裏邊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小孩子,不怕打,說說笑笑就過去了,就怕把事情憋在心裏,壞了自己。”
“這孩子一開頭看著嬉皮笑臉,沒皮沒臉的,沒想到這麽有骨氣,說去死,就去死,半點不討饒,一點猶豫都沒有,竟然,是個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倔驢脾性。”
“誰說不是嘛?不過他性子這麽硬,要是走上邪路,怕是誰勸都回不了頭的,也難怪黃姑娘不教他武功。”
“狗屁,我瞧著這小妖女就是怕楊過這小子學來武功,會去找報殺父之仇,心有芥蒂,才不教的,還什麽怕他走邪路,想他學做聖人,誰信誰傻子。”
“你知道個什麽,楊過他爹可是個大壞蛋,黃姑娘提防著些,不是應該的嘛?要換我來,沒一掌給仇人之子打死就不錯,還能教他念書的?俗話說有其父必有……”
“行了行了,你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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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離開竹院,來到前堂。
早就在這兒等候的黃蓉迎了上來,詢問楊過情況,郭靖沒說,而是問楊過什麽時候學來的蛤蟆功,黃蓉依著武修文的傷情,言道:“應當是在來桃花島之前學會的。”
“這…不錯…”
郭靖稍一尋思,點了點頭,“如果老毒物來了桃花島,我們不可能沒有發覺的。”
“唉……真是想不到過兒竟然跟老毒物有關係。”
“爹——!娘——!”
郭芙慌慌張張的跑進了前堂,“爹、娘,不得了了,大公公說他要離開桃花島啊。”
“什麽?”郭靖一怔。
旋即,三人趕緊來到柯震惡的房間裏,見到他在收拾行李,就問,“大師父,你為什麽要回嘉興啊?”
“你不用理我了,無論如何,明天一早我就要坐船離開這裏了。”
黃蓉勸道:“大師父,你不要這麽生氣嘛,凡事都可以商量的嘛。”
“你說出要離開這裏的原因,我跟靖哥哥想想辦法就好了。”
“我意已決定你們不用枉費唇舌了。”柯鎮惡道,“總而言之,我絕對不會跟這個老毒物的傳人住在一起!”
“大師父,但是過兒他……”
“靖兒,你不用幫這個臭小子解釋了。”
柯鎮惡打斷郭靖的話,站起身來,沉聲道,“你也不想一想,你那五位師父是怎麽死的,哼!”
“我現在不但不能手刃仇人,還要跟仇人的傳人朝夕相處,這叫我死後,有何顏麵,麵對九泉之下的弟弟妹妹?”
“蓉兒…”
郭靖知道自己嘴巴笨,不會說話,就看向了妻子。
黃蓉會意,點了下頭,上前來,拉住柯鎮惡衣袖,言道:“大師父,你千萬不要這麽說,桃花島就等於是你的家呀。”
“就算有人要離開,也絕對不是大師父你呀。”
“啊……”
郭靖臉色微變,來到黃蓉身邊,急道:“蓉兒,可是過兒他孤苦伶仃,如果叫他一個人離開桃花島,那麽他……”
“靖哥哥,我知道,你不想對不住穆姐姐與你義弟,但是你也要為過兒著想呀。”黃蓉勸道:“如若這裏不適合他,你勉強把他留下來,也沒用啊,是不是?”
“這…可是……”
郭靖糾結不已,黃蓉輕輕的道,“你放心吧,我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一方麵可以讓大師父不離開桃花島,另外一方麵又可以讓過兒有個好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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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一集名字叫拜師終南,聽著黃蓉的意思,她莫非是準備讓楊過拜師在全真教名下?”
“你這麽說還真有可能,我一開始還奇怪呢,怎麽半天沒見到全真教的道長,原來擱這兒等著呢。”
“嘿,這楊過天賦這麽好一個,郭靖那幾招武功,他瞧一眼,就學會了,實在厲害的很,如若在全真教這樣名門裏學藝,以後肯定大有所成的。”
…
全真教群道聽著周遭的議論,頷首而笑,幾個老道也是撫須不止。
“這個孩子,雖認歐陽鋒這個大惡人為義父,可到底是年歲小,加上經曆複雜,也算是情有可原,隻盼他來我教之後,不僅能習得一身高強武功,也要明事理,與哪歐陽鋒斷個幹淨,不要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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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悠悠一聲歎息,“不要像他爹那樣做一個賣國求榮的…奸惡之輩……”
“師弟,且寬心吧。”
“丹陽子”馬鈺微微一笑,輕聲道,“這孩子本性良善,小小年紀就敢去阻攔那李姓道姑,就算往後成不了什麽材,就依著這份心性,也不會是什麽壞人的。”
“唉……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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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島,碼頭。
楊過跟著郭靖身後,一點點靠近碼頭邊上的大船。
郭靖將楊過身上的包袱取下,放在自己背上,說道:“過兒,過去的事,我們就不要再計較了。”
“不過上次你對大師公如此無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留你在江南七俠的門下了,以後你還是叫我郭伯伯吧。”
“是…郭伯伯……”
“唉……全都要怪我教導無方才會弄成今天這種地步。”
郭靖長長一歎,又問,“過兒,現在你心裏是不是還在怪郭伯伯對你不好?”
“過兒不敢…”
楊過低下頭,“郭伯伯對過兒好,過兒怎麽會不知道呢?隻不過…其他人就……”
“過兒,其實郭伯母也很疼你。”
“……”
楊過不抬頭,也不應聲。
郭靖指著後方,笑道,“過兒,你看誰來了。”
“楊過!楊過!”
郭芙提著糕點盒子快步跑來,時不時招下手,她身後的黃蓉卻是端莊好些,跟著走來。
“郭伯母……”
楊過道了一聲好,見著郭芙,朝她禮貌的點了一下頭。
“芙兒,你不是說有東西要送給過兒的嗎?”黃蓉笑道。
“楊過,這裏有一些點心,是我親手做的。”
“哦…謝謝……”
楊過道上一聲謝,抬頭瞧黃蓉一眼,然後,打開盒子,當場吃了一塊,“好吃呀,郭伯伯,郭伯母你們也嚐嚐呀。”旋即,又遞給其他人。
“楊過,你……”郭芙變了臉色。
“呀,時候不早了,該上船了。”楊過將糕點盒子放到郭靖手裏,嘴巴上叼著一塊糕點,上船而去,頭也不回的擺手道,“謝謝啊,郭伯伯,咱們快走吧。”
“這孩子……”
郭靖搖頭歎氣,又看向了黃蓉,“芙兒,記得要聽你娘和大公公的話,以後不準任性妄為,知道嗎?”
郭靖說完,背起了行囊,朝著碼頭停著的船走去。
“哦……”
郭芙望著船上的二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黃蓉笑道:“芙兒,怎麽了?舍不得過兒走呀?”
“誰舍不得他?狂妄自大,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他似的?我覺得那個那個呢,就知情識趣得多。”
“當然啦,他們兩個多遷就我們大小姐呀?”
“娘~”
郭芙感覺不好意思,抱著黃蓉胳膊發嗲。
“我們走了,海邊風大,你們也快回去吧。”
郭靖上船前,大喊了一嗓子,揮掌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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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穆念慈見著楊過離開桃花島,不知怎的,竟然長舒了一口氣。
“楊姐姐,見你這樣,你很擔心那個姓楊的小子嘛。”李莫愁笑吟吟的道。
穆念慈不願意暴露身份,故而用了丈夫的姓氏,聽李莫愁這麽一說,垂首拂了一下鬢角的碎發。
“我…我是看那孩子可憐,所以才……”
“哦……”
李莫愁懷揣著好奇,瞧穆念慈小腹一眼,又偷摸摸掃了一眼林丫鬟,這才小聲的問道,“楊姑娘,你這孩子是怎麽弄出來的呀?”
“啊?”
穆念慈一呆,雙頰霞染,也是沒想到李莫愁會問這種私密的問題。
“李…李姑娘…你看著也有十五六歲了,不知道嘛?”
李莫愁搖搖頭,雙手托腮,悶悶的道,“師父沒教過,我哪裏曉得的。”她又道,“我十歲就被師父收做弟子了,這麽些年,師父不許我下山,更不許我親近男子,現在因為陸展元這個家夥,師父是把我盯的更牢了,生怕我因為一個臭男人走上歧路,我那麽傻的嘛?師父也太小看我了…唉…真煩……”
“這…原來是這樣……”穆念慈點點頭,就問,“你師父為什麽不讓你下山呀?你們一直在古墓裏,不氣悶嘛?”
“師父說,外麵的花花世界不好,會壞了人心,所以不讓我下山,
對了,我也不是一直呆在古墓裏,我還能在終南山的林子裏練武功的,就是不能下山,終南山好大一個其實,可再大也會看膩的嘛。”
“李姑娘,你的師門是在終南山呀?全真教那個終南山嗎?”
“是的呀,對了,古墓也很大的,嗯,裏麵機關也很多,不過師父也沒把全部的機關都教給我,危險的很,我也不敢隨便亂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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