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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墓。

    小龍女靜坐在青石上，縫製著一件衣衫，隻聽得暗河水嘩嘩作響，楊過坐在大木盆裏，正在戲水玩兒。

    “姑姑！姑姑你看呀！”

    “過兒？”

    小龍女抬起頭來，就見著河水撲來，她立時就用手中衣衫擋住，喊了楊過兩句，見他不聽話，將將站起身來，就見到他栽倒在水裏，似個落湯雞，甚是滑稽。

    ——】

    “這孩子……”

    穆念慈瞧著楊過這副模樣，是有些想笑的，口中卻是說道，“這孩子也忒皮了些，也不怕他龍姑姑生氣打他屁股的。”

    “又是一隻皮猴子。”孫婆婆搖頭說道。

    聞言。

    穆念慈就好奇道，“又？婆婆，你說又是什麽意思？”

    “唔……先前你見到的李姑娘，她也是個閑不住的。”

    “李姑娘……”

    穆念慈微微一怔，腦海裏回想起李莫愁的兩個形象來，輕輕一歎。

    【——

    小龍女忍俊不禁，玉顏生笑，卻很快又止住，恢複尋常的淡漠神態，喚道：

    “過兒。”

    “哈……演砸了。”

    楊過尷尬一笑，走近來，擦拭小龍女麵頰上的水，訕訕道，“姑姑…別生氣，就是點水兒，好玩兒嗎？”

    “姑姑，我已經抓到了三隻麻雀了。”

    小龍女抹了一下額頭，向著楊過屈指彈出水滴，淡淡道，“從明天開始，再抓三隻。”

    “啊？六隻呀？姑姑，你讓我抓六隻啊？”

    “怎麽？”

    小龍女轉過身，問，“你抓了三隻，再讓你抓三隻，你怕難了？”

    “我…我不是怕難…我是……恐怕你得再……”

    楊過猶豫一二，見著小龍女低頭繡著衣衫，就把身後藏著的一串烤麻雀拿了出來。

    他問，“你吃不？”

    小龍女臉色微變，楊過見情況不妙，趕緊跑，就聽得姑姑冷聲道，“這幾隻麻雀辛辛苦苦陪你練功，你怎麽忍心殘害生靈呢？！”

    ——】

    “哎呦，師妹看起來挺凶的嘛？”

    李莫愁笑著道，“可把楊過這小子嚇唬住了。”她說著，看向林丫鬟懷裏的女童，手有些癢了，就提議道，“師父，您抱累了吧？要不，我來抱著？”

    林丫鬟側目淡淡瞧著她，

    “別想著摸你師妹臉蛋了，沒什麽事，自個一邊玩兒去。”

    李莫愁兩隻手收到腰後，星眸生笑，飛快的吐了下舌頭：糟糕，被師父看穿啦……

    【——

    楊過停了下來，舉著雙手，委屈道，“姑姑，我是沒吃飽嘛……”

    “沒……”

    小龍女怔了一下，問，“我不是做飯了嘛，你怎麽不吃飽的。”

    楊過表情遲疑，“姑姑，我說了你別怪我。”

    “…說吧。”

    “你做飯不好吃……”

    “……要好吃做什麽？能吃不就成了？”

    “可不好吃…我吃不下去呀……”

    “這……”

    小龍女黛眉淺皺，似在思索怎麽辦才好，就聽楊過興衝衝道，“姑姑，我會做飯，做的可香啦，往後我做飯給你吃，可好？”

    “你……？”

    “是呀是呀。”

    楊過連連點頭道，“怎麽樣姑姑，我聽人說，做徒弟是要侍候師父的，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唔……”

    小龍女問，“你也給那個叫趙誌敬的道士做飯吃了嘛？”

    “他？”

    楊過瞪大眼睛，將雙手放下，叫罵道，”這個臭道士，牛鼻子，他待我不好，還想讓我做飯給他吃，給他想的美了，就是把我兩隻手砍了，我也不會樂意的。”

    “姑姑你待我好，我卻是心甘情願的。”

    聞言。

    小龍女板起臉道，“我待你好不好，不許你放在口中說，也不許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今天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許這樣。”

    “知道了姑姑……”楊過道。

    小龍女低下頭來，繼續縫製著衣衫，“練功去吧。”

    “哦，練功去了。”

    ——】

    “龍姑娘原來不會做飯的？”

    “誰說不會的？就是做飯不好吃，我估摸著是以前都是孫婆婆在照顧她，她也沒什麽機會下廚。”

    “弄不好，這還是頭一次下廚的，能吃就不錯的，也就別要求太多了。”

    “也沒什麽關係，楊過不是說他廚藝了得嘛？他來不就好啦嘛？”

    “所謂君子遠庖廚，楊過怎麽能天天混跡在廚房？另外，女子廚藝不精，往後如何相夫教子？”

    “你——死！好端端的，給你這奇形怪狀的東西冒出來了。”

    “聖人言，就是給你們這些東西弄的不三不四的，聞著都臭。”

    “跑路那孫子，你就跟那趙誌敬是一路貨色！”

    “還不如趙誌敬呢！”

    “別，我覺得還是那個趙誌敬更煩人。”

    山巔上。

    趙誌敬臉色鐵黑，咬牙咬的咯吱作響，不知道的還以為鬧了耗子呢。

    ……

    【——

    “哦，練功去了。”楊過啃了一口烤麻雀，蹦跳沒走多遠，又折返回來。

    “姑姑，咱們這古墓裏麵道路曲裏拐彎的，我哪兒也不認識，哪兒也不敢去。”

    “我害怕，真的。”

    “你呢，才剛剛住在這裏不久。等過些日子熟悉了，自然就會明白。”

    “那我把路熟悉之前該怎麽辦？”

    聞言。

    小龍女縫製的動作頓了一下，“這個嘛……”

    “有了！我想到辦法的姑姑。”

    楊過喊了一嗓子，從石頭上跳了下去，來到山壁邊上，用石子畫出了個小人。

    “怎麽樣姑姑，我這個符號不錯吧？”楊過轉過身，雙手叉腰，挺起胸膛得意說著，重心卻沒控製好，不住往後倒。

    小龍女見之，衣袂飄動，迅速近身，拉住了他衣襟，是用了輕功的。

    “嘿……姑姑好玩吧？”楊過嬉笑著，見小龍女不答，又指著身後的小人圖案道，“以後我去哪就畫上這個符號，這樣姑姑就能找到我了。”

    “我自己也能回來啦……”

    小龍女視線從楊過身上，移動到石壁上的小人，然後，麵向楊過輕輕搖頭。

    “怎麽了？不好嘛姑姑？”楊過問。

    小龍女不答，而是從楊過手裏接過石子，走近石壁，在楊過畫著的小人邊上又畫了一個大一點的。

    “我明白啦，這個是你，這個是我。”

    楊過哈哈一笑，張開雙臂，眉目間盡是喜色。

    “太好嘍，以後我都不會走丟嘍。”

    小龍女麵頰噙出一抹笑來，這次的笑意未有壓下，隨心舒意，隻聽得“嘩啦——”的一聲，裙擺翩然起舞，踏空而行。

    “姑姑，這招叫什麽呀？”

    “……”

    小龍女笑而不語，雙掌變換，保持騰空不墜。

    畫麵後移。

    來到了適才的石壁上，就見到一大一小兩個小人手拉著手。

    背景裏，楊過的笑語與暗河流淌的水聲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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