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住！”

    楊過抄了近路，躍至李莫愁跟前，沉聲問道，“你要抱孩子去哪兒呀？”

    “自然是回我的赤霞山莊。”

    “你要孩子做什麽？她又不是你生的。”

    “你……”

    李莫愁雙頰一紅，旋即，冷下臉來，“你胡說什麽？”緩和些語氣，淡笑道：“隻要你把玉女心經交給我，我就把孩子還給你，保管不上她一根毫毛。”錯身楊過，向前走去。

    “欸，李師伯，你要這孩子也行呀。”

    楊過跟在她身後，叫道：“但是先得給她吃奶啊。”

    “什麽？你！”

    李莫愁回過身來，滿臉通紅，喝道：“你這小子怎麽沒上沒下的？說話淨討我便宜！？找死是不是？”

    “我怎麽就討你便宜了？你要不給這孩子奶吃，豈不餓死了？”

    “你還在這兒胡說八道！”

    李莫愁耳朵根也紅了起來，高舉拂塵，做威脅狀，道，“我一身守身如玉，哪來的奶給這孩子吃？你要再亂說，別怪我不客氣！”轉身急走而去。

    “呀，李師伯，我是說要你找些奶給孩子吃。

    楊過微微一笑，快步跟上，繼續道：“又不是讓你自己來…”

    …

    ——】

    “楊過這油嘴滑舌的毛病還不改，遲早要吃大虧。”

    “這也不算是油嘴滑舌吧？況且，楊過也有心在改了。”

    “就是收效甚微。”

    “李莫愁說她一生守身如玉，看來陸展元那賊廝沒得逞呀，卻這麽死了，實在是有些過了……”

    “狗屁，女子名節比之性命還重，姓陸的就是自找的，也就是李莫愁出身武林，有武功傍身，這要換一個常人家的姑娘，給他這麽一禍害，隻能投井自盡了。”

    …

    “死楊過，你等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個臭小子就是故意說話臊我。”

    李莫愁叫了一嗓子，然後，肩膀上就多出了一隻纖手，就聽女子柔和裏夾雜著陰森意味的聲音響起：“師父，您的輕功看起來怎麽不大行呀？”

    “……”

    李莫愁身軀僵硬住，心道：“完犢子，這陸無雙不是個跛足嗎？怎麽跑這麽快？”

    “師父，怎麽不說話呀？給毒啞巴了。”

    “呃……”

    李莫愁幾近糾結，驀然回首，笑，“姑娘，你認錯人啦，我這麽說……你信不信？”

    陸無雙咯咯嬌笑，突然冷下臉來，“不信！”又叫道，“李莫愁，你罪該萬死！”

    “不是，你真認錯人啦，我還沒你大呢。怎麽收你做徒弟？”

    “是嘛。”

    “是呀是呀！”

    “我不信！”

    陸無雙雖是這麽說，可見李莫愁的確不過十六七八呃樣子，到底還是心有疑慮，但是，下手卻是奇快，向她“天突穴”與“五樞穴”點去。

    “你來真的？”

    李莫愁也是古墓派弟子，哪裏不知道她這一手點穴手法，出自古墓派秘傳，中著不久就會周身麻癢難當，實乃折騰人的不二選擇，那是拔足就跑。

    隻是……

    她眼下武功如何比得上陸無雙？這麽被追上了，又如何跑的脫？

    眼瞅著就要挨上一頓苦刑，一隻手輕輕給她提溜了起來，拋到身後去了。

    “祖師婆婆！”

    “是祖師。”

    林朝英回了一句，單掌截穴，反推擒拿，鎖住了陸無雙兩隻胳膊，道，“小姑娘玉女心經練的不錯，誰傳你的？”

    “你誰呀，誰讓你來多管……”

    陸無雙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你…你是……”

    “嗯，我是。”

    林朝英鬆開手，淡淡問道，“所以，是誰把玉女心經傳給你的。”

    李莫愁聽著，眼睛驟然亮起。

    …

    光幕中。

    【——

    聞言。

    李莫愁停下腳步，問：“這荒郊野外的，上哪去找奶呀？”頓了一下，又問，“給她吃飯成不成？”

    “她現在一顆牙也沒有，怎麽吃飯？”

    “這個……”

    李莫愁往嬰兒口中一張，奇道：“還真沒有牙……”

    “這不就成了，下麵好像有村子，咱們過去找個有奶的女人，讓人家幫幫忙，喂一下就好了。”

    “這倒也成。”

    李莫愁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不禁點點頭，道：“沒想到你還會養孩子，還說不是你跟師妹的孩子？”

    “……”

    楊過見她認準了這件事，有些頭疼，催促道，“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喂孩子才是正事。”

    “哼！瞧給你急的。”

    “對對對，我急的不得了。”

    “你在敷衍我。”

    “李師伯，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哪敢敷衍您啊？”

    “少說廢話，前麵帶路。”

    “…好……”楊過咬牙答應道。

    …

    ——】

    “這小子……”

    林丫鬟對楊過這變臉的速度，也是覺得有些好笑，可想到其中原因，不禁握緊了拳，悠悠道，“莫愁，為師斷不能讓你長歪了！”

    “前輩可是林掌門？”“…嗯？”

    林丫鬟心有疑惑，轉過身去，登時見得一個容顏怪異的青衣女子，奇道，“你是……”

    “弟子姓程，名英，叩見師祖奶奶。”

    “什麽？你等一下。”

    林丫鬟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穆念慈這會也是好奇打量著程英，見她揭下麵具，露出好女兒容顏，暗暗讚了一句，“這閨女生的真漂亮，一派文竹溫柔之風。”可想到楊過，頓時心中有氣，更有些慌亂，“……唉…這個逆子……作孽呀！”拍了一下肚子，卻也不敢下重手。

    “程姑娘，你不是黃島主的弟子嗎？怎麽這般稱呼我？”

    “這個…其中緣由，這地方說不出來，但總歸是有關係就是了。”

    “哦……”

    林丫鬟微微頷首，心中則突然想到，“我這是不是平白無故比黃藥師高一輩了？”

    …

    黃藥師眉頭一皺，默默退……咳，寫劈叉了。

    闔該是東邪心有所感，遙遙望向石碑方向，道，“適才走過去的那個青衣女子……”

    “那什麽，藥兄，老叫花我去找段皇爺嘮嘮嗑。”

    洪七公說著，故作不經意的掃了歐陽鋒一眼，轉身離開。

    ‘哼！老家話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差了丐幫弟子盯著本座。’

    歐陽鋒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待的洪七公走遠，立時運轉身法，向就近的人叢奔去。

    黃藥師微微一怔，有些摸不清這兩個老東西耍的什麽心思。

    …

    【——

    山崖下。

    金輪法王頂著泛青的臉，緩緩醒來，一睜眼，就見到尼摩星烏青發黑的雙足，聽得他痛苦的聲音，沉聲道，“抓點緊，還有得救！不過這腿…恐怕是留不住了。”

    聞言。

    尼摩星瞧他一眼，沒有吭聲，拾起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後見邊上的山石更大，將之丟棄，抱起大塊山石，心一狠，驟然砸下，血肉橫飛，一聲痛呼，生生疼暈了過去。

    金輪法王看的目瞪口呆，想到，“這尼摩星也是個大勇之人。”稍稍回神，見他腰間別著一塊匕首，一把將之抽出，表情古怪，道，“可惜，是個有勇無謀的蠢貨！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衲今日便當做行善積德了。”

    滑落。

    匕首下落，割肉斷骨，止血封毒。

    ……

    ——】

    “沒想到金輪和尚還有這份善心呀！”

    “善個毛，我看他就是覺得虧心，這尼什麽的變成這樣，跟他可脫不了關係。”

    “總歸是善舉嘛。”

    “嗯…我金輪欺負婦孺，毒害老人，毆打殘疾，乘人之危，暗箭傷人，以眾欺寡，恃強淩弱，坑害隊友，但是大家都知道老衲心地善良。”

    “你小子，哈哈哈……”

    …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什麽豆腐？”

    “洪幫主。”

    “哎呦，客氣了不是。”

    洪七公笑著擺擺手，走近了一些，道，“那什麽，段皇爺，老叫花找你，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哦……請講。”一燈大師好奇的道。

    …

    “不對勁，很不對勁，心裏麵發慌。這地方不能待了。”

    金輪法王摸了一把光禿禿的腦殼，他知道如家有一種叫天然感應的東西，對此，心中也有所信服與認同，站起身來，“次仁，走。”

    “什麽？”

    “別問為什麽，換個地方。”

    …

    【——

    楊、李二人抱著小娃娃下山，在大路上途徑數個村莊都，盡被戰火所侵，百戶不存一，白骨露野，直到走小路才尋見一個小村莊，這就踏足其中。

    李莫愁推門一一查看，終是尋見一個喂有孩子的少婦人，登時大喜，拂塵卷起那孩子就向床上一丟，又叫道，“孩子餓了，你快喂！”

    少婦人心疼自家孩兒，哪裏有心思理會她，哭著抱起自家孩兒，查看傷勢。

    “我跟你說話，你沒……”

    “李師伯手下留情！”

    楊過聽到動靜，轉過身，見李莫愁要施毒手，忙上前阻止。

    “你做什麽？是想讓你自己的孩子餓死嗎？”

    “你將她殺了，誰來喂奶啊？”

    “這……”

    李莫愁微微一怔，剛剛收勢，卻見那少婦人抱著孩子逃走，麵色陡然轉冷，“找死！”飄身追上，拂塵揮動，將大人連同孩子一並殺死。

    待楊過追上來，隻能瞧見兩具屍體，身軀微顫，怒道，“你幹什麽把他們殺了？”

    “誰叫他們逃跑的？敢逃就該死，你生個什麽氣？”

    “還傻站著做什麽，快繼續找人喂奶，這孩子再不喝奶，可是要餓死了！”

    李莫愁說著，手掌落在懷中嬰孩脖頸，冷冷的道，“還是說，你想讓我提前了結這小娃娃性命？”

    “別！我找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

    李莫愁冷笑了一聲，繼續尋人喂奶，卻是一無所獲，越想越生氣，怒火中燒，拂塵揮動，胡亂殺了幾人，縱火焚燒了幾間茅草屋，這才罷休出村。見此一幕。

    楊過有心阻止卻也無法處處周到，垂首歎息，快步跟上了李莫愁。

    與此同時。

    小龍女騎著走紅馬行至兩山中間，四下環顧，人影寂寂，一路大聲呼喊，嗓音見啞，仍舊未有回應。

    ……

    ——】

    “畜生啊，李莫愁這個女魔頭簡直就是個畜生啊！”

    “亂殺無辜，死一百次都便宜她了？”

    “李仙子殺的好！不順吾心，活世何用？”

    “你也是個邪魔歪道！”

    “你看人真準呢，要不出去約一場死鬥？”

    …

    “唉……”

    林丫鬟輕輕一歎，隻覺得肩上的擔子更加重了，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大徒弟變成光幕裏這樣，否則，不如一掌斃了其性命，省的害人害己。

    “唉……我這又為何那麽早就死了？不然，莫愁何至於成這樣啊……”

    …

    【——

    楊、李二人又走了一陣，女嬰似是哭累了，沉沉睡去。

    李莫愁垂眸瞧著女嬰模樣漂亮，睡姿可愛，不禁展顏一笑，心道：“師妹跟這臭小子生下來的娃娃，還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她以後要叫我什麽才好，師伯？師姑？還是姑姑？嗯……姑奶奶？不行，叫老了。”

    “師伯，你笑什麽？”

    “…沒什麽。”

    李莫愁笑意驟止，問，“楊過，這附近就沒有別的村子了嗎？”

    “…不知道。”

    楊過悶悶的隨口回了一句，心中則是想到，“就算有又怎麽樣？沒死在蒙古大軍鐵蹄下，反倒叫他們死在你的拂塵之下嗎？”

    李莫愁麵無表情，“好，你氣性大，你了不起，就是不知道這個小娃娃還能餓多久了。”

    “你……”

    楊過總受此威脅，到底是有些耐不住性情，正欲與之舌辯幾句，陡然聽得野獸嘶吼。

    一頭花豹從樹上竄了下來，殺向李莫愁。

    嘩啦～

    李莫愁飄身躲避過去，目有凶光，“不知死活的畜生！”纖手一攤，銀針驟現，激射而去。

    “等一下！”

    楊過突然出手，半途截住銀針。

    旋即，

    撲身抓向那隻豹子，口中叫道，“李師伯，給我搓幾條樹皮繩子來。”

    李莫愁黛眉蹙起，“你要繩子做什麽？我可沒空陪你在這玩。”

    “誰在玩兒了？你沒看到那樹底下有兩隻小豹子嗎？這是隻母豹！”

    “那又如何？”

    “母豹有豹奶呀，可以喂小家夥喝呀！”

    “虧你想得出來。”

    李莫愁明悟過來，喜笑顏開，“好，你等著！”抱著孩子，走去撕扯樹皮來製作繩索。

    楊過按著母豹，見它眼神畏懼，輕輕拍它腦袋兩下，笑道：“你別怕，隻是讓你做一下那小女娃的乳娘，不會傷害你的。”

    ——】

    “豹奶……”

    郭破虜甚是驚訝，道：“二姐，你小時候的經曆，這要不是播出來的，旁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實在太神奇了。”

    “這個……有嗎？”

    “有啊！”

    郭破虜肯定的點頭，又好奇的問，“對了，二姐豹奶是什麽味呀？”

    “這都過去多久了？我怎麽知道呀？”郭襄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道，“要不改天我去抓一頭讓你嚐嚐？”

    “啊？這個…我都這麽大了，不是小娃娃了，喝什麽奶呀？二姐，你別老逗我了，爹爹說男子漢大丈夫，行事要陽剛正氣，不能總跟姑娘家打鬧著玩，要沉穩有靜氣，還要……”

    “停停停，男子漢大丈夫就不能喝奶了？再說，我是你二姐，又不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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