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何種眼光看待我?”
    即便是睿智穩重的老者，聽到這個問題也不免一怔。
    hoka是如何看待x的？
    他把目光從懷表上的時針挪開，低頭看向提出問題的人。
    “怎麽這麽看著我？這很難回答嗎？”對方笑眯眯的，黢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像熟透了的黑葡萄。
    “不，我隻是對您的突然來訪感到意外。”
    hoka雖是這麽說，但臉上並無一絲一毫的驚訝，隻是一如既往的沉靜與鎮定，“您是這家公司的主管，計劃的主要執行人。”
    “不是計劃的執筆人？”
    主管忽然朝他走近了幾步，在孩童稚嫩麵孔上本該天真爛漫的笑容卻襯得他陰森恐怖，渾身都透露著一股仿佛把成人靈魂塞進了幼童身體般的違和感。
    “您…”
    hoka終於是答不上話來了，他沉默地注視著眼前與記憶中那人八九分相似的人。
    半晌過後，他歎出那句許久未出口的稱呼
    “…老師。”
    主管輕輕地點了點頭，早已褪去剛才那極不和諧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神情。
    “開始吧。”
    hoka偏過臉去，不再與那毫無半點情緒起伏的黑眸對視，走到主區屏幕的跟前，按下某一按鈕。
    【我會盡我所能的！】
    alkuth的聲音從屏幕中傳來，接著是yed…
    又是記憶嗎？
    屏幕中閃過一個個熟悉的剪影，一直到最後一幕，看到那個最令他刻骨銘心的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主管波瀾不驚的麵上才出現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您好，a。】
    “我剛才向您展示的點點滴滴不隻是過去的記憶。
    它還可能是現在，甚至是未來。”
    “…所以，這就是您一直渴望著的那個‘天堂’麽？”
    主管安靜地看著hoka，正如幾分鍾前hoka沉默地看著他。
    “您即是神，在這個地方，就連死亡都失去了應有的意義。
    所以，為何您還是不能感到滿足？”
    沒錯，就是這樣，質疑他，然後阻止他，最後再由他來完成相應的考驗，完成計劃中的一步。
    他的使命…馬上就能完成了啊。
    主管在不知不覺間翹起了嘴角，肉眼可見地開心了許多。
    悲傷氣憤絕望等情緒是屬於a的部分的。作為“x”，他隻為計劃的發展產生相應的情緒，計劃正常發展，他就會感到高興；計劃若出現哪怕一點的紕漏，他就會變得焦躁不安。
    他——x，就是為實現計劃而生的。
    “您所做的這一切，真的都是您所選擇的結果嗎？”
    主管點頭。
    是的，我是自願選擇的。
    “…所以，請您回頭吧。”hoka嚴肅地凝視著主管。
    在sephirah中對主管態度最好的他，難得強硬了起來。
    “我不會回頭。”
    主管認真地回答道，直視對方翡翠般的眼睛，直到裏邊的平靜逐漸成了失望。
    “看看你，你一直在向我證明，你從來都不會嚴肅地對待你做出的決定！”
    連稱呼都變了，好像真生氣了。
    主管收住了笑，知道現在不是嘻嘻哈哈的時候。
    hoka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時，語氣也緩和了下來“現在…該是您離開的時候了。”
    “我不會離開。”
    隨著他的又一次拒絕，記錄部的時鍾滴答聲一滯，氣氛驟然冷了幾分，hoka的身形出現了一瞬的重影。
    “…我會一直等候您，迎接您，安慰您的。
    我還是那句話，您從來都沒有做好準備…”
    “我絕不會回頭！”
    主管直直地望著對方，心裏某種力量驅使著他以不容抗拒的語氣打斷了對方對自己的懷疑。
    “您的決心從來都不曾動搖過。”hoka皺起了眉，主管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駁，令他心中的失望不安更甚。
    “明天會一如既往地到來，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我們一直在默默地等待時間的終結。”
    “但是，如果您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打破這個為了保護您而封上的外殼，那麽——
    我會成為您的哨兵，永遠陪在您的身邊。”
    他“哢”的一聲合上懷表，聲音裏隱隱帶上了怒意，“但這怎麽能繼承她的意誌！？”
    “求您了…我求您了！現在就停下來吧！在您還沒有越界之前……求您了…”
    hoka的身影不穩定地閃爍著，認知濾網正趨於崩潰，正如他逐漸崩潰的核心一樣。
    “到此為止吧，hoka。”
    主管轉過身去，對hoka的連聲懇求置若罔聞，頭也不回地走向記錄部的出口。
    “我將一路向前，絕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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