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像她。】
    【她不像卡門。您知道嗎？】
    【我想成為您的影子，即使我還遠遠無法與您相提並論。】
    【我曾想過，不如讓我們一起消失吧。】
    ……
    本傑明翡翠般的眼睛、他的麵孔、乃至盈滿悲傷的聲音都出現在了抵達記錄部沒多久的主管的腦中。
    安吉拉誕生的場景閃過一瞬，但待他視覺恢複，在他眼前的仍然是hoka，也隻會是hoka。
    老者沉默地看著懷表，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隨後把目光放到了已走到自己跟前、離自己僅有半米距離的主管。
    “剛剛從雞蛋中誕生出的小小生命，是無法抵禦這個殘酷的世界的。
    我本以為脆弱的您會無法承受這個。”
    “自然不會。”
    主管的嘴角帶著一抹淺笑，望著hoka的眼睛，十分欣慰翡翠的色澤並沒有隨著歲月的流失而黯淡下去。
    hoka一如既往地闡述了他對a的敬重，以及對對方一意孤行的不理解。
    “我完全可以選擇遠走高飛，然而我並沒有那樣做。我獨自一人秘密地回到公司，試圖讓這一切重回正軌。然而…我被抓住了。
    從那一刻起，我的時間戛然而止。”
    被安吉拉抓住了的那天？
    主管想到了記憶同調日前“b”對他的提醒，還有所謂的測謊係統。
    每一次循環，“b”都會出現，隨後被安吉拉殺死做成盒子，死去活來反反複複循環了上千乃至上萬遍。
    “我也意識到自己的大限將至，但我不敢麵對那樣的結局，所以我決定永遠地留下來。”
    主管聽到這困惑地擰起了眉——結局是什麽？
    “我想阻止您的理由，聽起來或許很荒唐，但其實……”hoka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引得主管也奇怪跟著他的目光往旁挪了挪。
    “我隻是想跟您在一起。”
    這、這算表白嗎？
    主管不知所措且複雜的麵部表情被hoka盡收眼底，他知道此刻的主管定是在胡思亂想，但沒直接點出來，而是緩緩說道
    “我應該…支持您的決定。”
    hoka的認知濾網開始閃爍，而後驟然破碎。
    頃刻間，主管看見了正朝自己微笑的本傑明。
    但這似乎隻是錯覺，他擦了擦眼睛，麵前的分明還是機器盒子。
    “你還記得嗎？我總是會盲目地選擇站在您這一邊。
    既然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那就讓我們一同擁抱榮耀。
    為了您，讓所有迷失於此處的人…安息吧。”
    主管有時候還挺佩服hoka，對方對a的執念竟深到了這種地步。
    如此深厚的感情，以及如此簡單的目標…真是感人的師生情呐。
    可惜不屬於自己。
    記錄部核心抑製就此告一段落，計劃的進度也來到了80，實在是可喜的成果。
    可有誰能在此時與他分享這份喜悅呢？
    主管苦惱地想著，喊來了安吉拉。
    “主管，今日的工作已圓滿結束，還請您回到休息區域，好方便職員的後續收尾工作。”
    “安吉拉，計劃馬上就可以完成了。”
    主管抬頭望著安吉拉，企圖從她臉上捕捉到哪怕是偽裝出來的一絲喜意。
    但對方隻是抿了下唇，用平淡無波的語氣捧場道“那真是太好了，主管。公司在您的帶領下必會欣欣向榮。”
    主管懷疑她在敷衍自己，這套話術在記憶同調前就聽得他耳朵要長繭了。
    他隻奇怪安吉拉的反應為何這般平淡。
    計劃的完成也代表了他與安吉拉的使命的結束，不僅能從循環中解脫，計劃的成果還能造福整個都市。
    既能得到渴求已久的休息時間，又能滿足一下“我拯救了全人類耶”的小小的虛榮心，難道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都這樣了安吉拉還樂不起來，那他隻能理解為對方不喜歡半場開香檳了。
    “我知道了，但我得先去找個人，然後還會再去一趟福利部。”
    既然安吉拉不樂，那他就去找別人樂去。
    安吉拉沒有阻攔他，也沒有過問他找什麽人以及東奔西跑的目的，“好的，請快去快回，我在休息區等候您。”
    “我會盡快回去的。還有，你忙完後也到福利部的主休息室等我。”
    主管不想找sephirah們，他想找一個對計劃一無所知、又跟他關係較近的熟人。
    他認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實現自己最簡單的願望——找到一個合適的人——不會對此進行多餘的指手畫腳，之所以願意衷心祝賀他的成果，隻是因為看到了他的付出與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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