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
    他的記性雖不是十分優秀，但也不至於爛到昨天的事情一件都想不起來。
    自己這副身軀體的壽命難不成是要到頭了，所以身體機能包括記憶力才會因此大幅下降嗎？
    他憂心忡忡地想。
    他倒也不是怕死，隻是他還有事情沒完成，哪能安心合眼呢？
    “葵，你在想什麽，熱水溢出來了哦？”
    “啊，不好意思…”
    迎著斯圖爾特擔憂的目光，他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桌子。
    在將最後一個馬克杯擦拭幹淨後，他終於是將疑慮道出：
    “斯圖…我不記得昨天的事情了，你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嗎？我是指那種特別重大的事件。”
    斯圖爾特不太喜歡對方用這種歎息般的語調來喚他的名字，聽的他有點難受。
    搞的好像他做了什麽讓對方難過或傷腦筋的壞事似的。
    “是啊，你忘了件重要的事——非常重要！”於是他也故意板起了臉，拉長了調子說話。
    可惜對方全然沒發覺他這般做的用意，隻是有些緊張地追問道“麻煩你給我講講吧，好嗎？”
    好什麽好啊，一點兒都不好！
    他昨日使用的腦啡肽中部分使人失憶的藥品劑量沒有控製好，不然對方也不會失去整整一天的記憶，整得他都不知道找什麽理由糊弄過去了。
    “斯圖？”
    從秋葵的視角來看，就是他想從對方的嘴裏得知些細枝末節，但對方卻一臉凝重地告訴他確實是忘了重要的事後就閉口不言了。
    他揪著自己的一縷發絲，想著要不下班後找主管旁敲側擊討個答案算了，斯圖爾特就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哦，你想到要說什麽了嗎？”
    見秋葵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斯圖爾特並不存在的良心痛了下，但還是一本正經地握著對方的手說道：
    “你昨天去了趟老骨頭的收容單元，出來後就不大正常了…你甚至不記得要去宿舍找我了。”
    “老骨頭？一罪與百善麽，我有給祂工作過…？”
    秋葵輕蹙著眉，思考對方這番話的合理性。
    一罪與百善的公開檔案中是有記錄“員工承認第三級罪孽後失去近六年的所有記憶”之類的信息。
    但這對非人生物是否有效又是個未知數。
    唉…也許還得在主管那裏才可窺見真相的一角了。
    他沒有直接相信斯圖爾特的話。
    因為對方身上透著一種違和感，他總覺得對方瞞了他什麽。
    見秋葵依舊半信半疑，斯圖爾特沮喪地撇了撇嘴，收回手，轉而捧上他的臉，也不多解釋，驀然貼近，毫無征兆地咬上了他的唇。
    腥甜自口中彌漫開來，秋葵吃痛地皺了下眉，想推開他，可發覺他確實是不高興，也就由著他動作。
    因著二位都不是正常人類，“缺氧”一詞對他們來講相對遙遠，所以良久才分開。
    “現在你能告訴我還忘了什麽了吧？”
    “告訴你你又不信，還硬要問…”
    斯圖爾特用手背抹過嘴角，擦去水漬，而後湊到對方的耳邊低聲道
    “我之前就說過了，你忘了到宿舍找我，虧我等了你那麽久…你要彌補錯誤嗎？”
    “不，我不是在問這種事…好啦，我知道了，放你鴿子是我的不對，所以這事我們晚點再討論好嗎？我得先…呃，確定一些事情。”
    斯圖爾特講的實在是過於曖昧，不明所以的秋葵聽著臉有點發燙，趕忙想要換個話題。
    “誒？玩撲克牌和下棋有什麽值得臉紅的嗎？”
    斯圖爾特故意用指甲蓋刮了下對方的臉，看著那抹薄紅逐漸擴大。
    “哎，別拿我尋開心了…”秋葵抬手擋住了臉，幹笑了幾聲，“你的話我會作為參考的…至於那些事，以後再提吧…
    “我懂了，你一定是想成了那種事情吧。不過我們本來就沒有做過唔…”
    眼見斯圖爾特還不依不饒地要提，秋葵直接堵上了他的嘴，語氣慌亂：
    “好了好了，麻煩你去工作吧，不是有慘白色正午要處理麽，既然如此就得提前做好準備…!”
    斯圖爾特被半推半就地趕出了福利部，站在門口，他不解地撓撓頭：
    “沒記錯呀，隻在k公司共事那會兒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