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不是要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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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銜蟬還是頭一回見到這般憤怒的芬利。
    對方不管不顧地推開他,似一枚炮彈般狠命撞向那怪物。
    “芬利!”
    銜蟬被她的自殺式攻擊給驚呆了,他甚至來不及抓住對方的衣擺,隻能眼睜睜地看她迎頭對上那鋒利的鐮刀,目眥欲裂。
    “鏘”的一聲,芬利所執之劍蛇尾直接打飛。
    緊接著,那怪物再度高舉起鐮刀,鎖定了失去武器後與魚肉無異的目標,迅速連斬出兩刀,如禪落灰塵般將其輕易擊飛,當場血濺三尺。
    銜蟬急忙大步上前接住芬利,被緊隨而來的衝擊力硬生生逼退半步。
    “劍…我…我拿不穩…為什麽…”
    他聽到了芬利幾近崩潰的呢喃細語,心裏很不是滋味。
    但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趕緊檢查對方的傷勢。
    芬利向來以右手執劍,不可能會因不習慣而使劍輕易脫手,因而能判斷出對方的右臂是於最近受到了動至筋骨的損傷。
    “芬,芬利…你…你的手?”
    銜蟬意欲去檢查對方的手,卻抓了個空。
    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妙,“你的手…被砍斷了?”
    對於一名劍客來講,這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就算更換為金屬義體,或利用肢體保險重新複製出新的手臂,使用起來也定不如以往順手,得花大量時間與精力來適應與複健。
    與驚恐的銜蟬相比,失去手臂的本人卻淡定許多。
    她看了眼鮮露出半截骨茬與斷裂肌腱的鮮血淋漓的截斷麵,語氣已恢複了平靜:
    “吾不會因此放棄。”
    銜蟬無語,他是真想警告對方都這樣了就別逞強了,但目光剛移到對方的臉上,就不由得一怔,半天沒憋出話來。
    對方的臉頰竟不知何時冒出了幾顆詭異的眼球。
    那數顆增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盯得他毛骨悚然。
    而且,他似乎忘了什麽——斷了隻手臂難道不會很痛嗎?
    一開始也許還可以用腎上腺素來解釋,可到了現在,他都沒有聽到對方發出呻吟或痛呼,就連生理性的顫抖與痙攣都未曾出現在對方身上。
    這就好像芬利完全失去了痛覺,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隻要吾還有最後一口氣,就必將任務…執行到底。”
    芬利站起身來,右臂的斷截處開始有血肉增生,血紅色的肌腱扭曲地迅速增長,被根根肌腱血肉纏繞的利刃取代了手掌,赫然出現在銜彈麵前。
    銜蟬艱難地張了張口,一切的驚愕悚然無法通過言語表達,卻於他的麵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侵蝕】
    這個他有所耳聞的陌生名詞於腦內清晰地呈現出來。
    怎麽會這樣呢…
    銜蟬鬱悶至極,卻聞芬利突然大聲宣告道:
    “雖然沒有手套…但吾依舊要向你發起三級決鬥審判!”
    盡管前不久才被砍斷手臂,但她還是悍不畏死地衝上去與那怪物硬碰硬。
    就算身上很快又掛了彩,也無半點退縮之。
    銜蟬表情複雜地看著纏鬥的一紅一白的兩個身影,巨大的無力感緊扼住了他的喉嚨,使他感到窒息。
    那半人半蛇的東西不是可以交流商量的善茬。
    因此芬利的那句話明顯是說給他聽的,擺明了是不希望他插手。
    而三級決鬥是cinq協會特有的委托方式,一對一單挑,既決勝負,也決生死。
    芬利是以命相搏,要幹那以卵擊石的事。
    這行事風格真是跟她本人一樣的耿直偏執。
    銜蟬雖怕死,但也決不會放同伴單打獨鬥。
    既然好說歹說芬利都不聽,那他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唉,黃泉路上有人相伴,倒也不算孤單…
    想到此處,銜蟬握劍的手不再發抖,麵上的惶恐也逐漸被堅定所替代。
    「為何猶豫?」
    隻是他錯失了幫忙的時機,隨著那怪物的唆使,他身後不遠處低頭宕機的鐮刀使徒陡然有了反應,持刀朝他劈來,令他根本騰不出手去顧及芬利的情況。
    芬利的確是感覺不到疼痛了。
    就算肢體被斬斷,身上出現大創口,也能於頃刻間迅速恢複。
    可優秀的自愈能力卻無法彌補懸殊的實力差距。
    她的體力是有限的,被靈活的蛇玩弄於股掌之中,沒過多久就手腳酸軟,一招一式都軟綿無力,難以造成有效傷害。
    在第五次被那如鋼鞭似的蛇尾抽倒在地後,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氣,仰頭直視那居高臨下欣賞獵物醜態的蛇。
    她呸出一口血沫,憤恨不已地開了口:“既然你執意要拿吾來當那耗子戲弄…就別怪吾臨死前也要啃下你的尾巴…!”
    那怪物聞言放下了武器,遊走到她身旁,歪頭看她。
    尾巴則正好放到她麵前,有節奏地輕拍著地麵,似是戲謔地挑釁,又似是無奈地妥協。
    不是要啃麽?
    啃吧,啃掉後,就得乖乖追隨吾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