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誇，低效。”
    站在無鼻怪身側的李看著獲得真實身軀的怪物們對著攻略組玩家大殺特殺，如此評價道。
    除去如桐人等極少數完全掌握劍技甚至能以個人劍術修為推薦出新的頂級玩家外，依靠遊戲特性發動技能的玩家即使擁有與怪物們相似的身體素質，但在驟然真實化的世界中也完全無力對抗同等級的怪物。
    “你是說眼前這一出戲劇，還是指我對鈴木悟的做法。”
    “都有。”
    無鼻怪突然來了興趣：“那麽在李先生看來，我應該怎麽做才能最大化鈴木悟的動力？真正讓這個世界成為他的基石？”
    李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本世界最為特殊的便是凡人的意誌能在某種程度上逾越數據的限製。創造一個與現實環境完全相近的遊戲世界，誘導玩家在其中激發心意技後放回現實世界，試探意誌能否超越現實，使其成為現實修改者的可能。”
    “對鈴木悟來說，原本的世界他幾乎毫不在意，他所在意的也僅僅是和同伴們在遊戲中一同遊玩的經曆與其中寄托的情感。你逼迫他摧毀原世界的行為幾乎沒有意義。”
    “將鈴木悟的同工會玩家帶到這個世界，讓其中立場與其相悖者與其爭執。將敵對公會的玩家帶到這個世界，讓他那顆與空氣鬥智鬥勇的腦子能發揮相應的用處。”
    “遊戲需要玩家，隻有一個玩家存在的單機遊戲與多位玩家聯機的大型遊戲，哪一個擴張得更快？”
    無鼻怪啪啪啪地鼓著掌，這似乎對你的言論心服口服：“真是精妙的設計，不再是交易，由李先生來操持接下來的實驗如何？”
    “不，雖然你一直表現出這副模樣，但作為黑魔王，湯姆·馬沃羅·裏德爾絕不是這麽輕浮的人。我不清楚你在這其中算計了什麽。但你我之間隻是信息之法與魔力的交易。”
    “你這樣的做法，應該很不對那位記錄之光的脾氣吧。”
    “是的，所以我會記錄周遭的一切，我不會主動對其他任何人出手，也不會主動救助任何存在。如果你的所作所為超出了記錄之光的容忍極限，他便會立刻召集奧係偽多元對你動手。”
    無鼻怪立刻開始叫屈：“我好心好意要帶你體會魔力的精妙，你卻在我身邊當間諜，還大肆向外界公布我的情報。真是太欺負人了。”
    “你要什麽？”
    無鼻怪眼中精光一閃：“型月世界的魔力樣本、英靈殿的數據。”
    “可以，但我隻會提供型月世界生命力向魔力轉換的基礎，以及英靈殿的構成本身，英靈及寶具相關數據不在其中。”
    “當然。”
    就在兩人的閑談間，桐人等有現實劍技基礎的頂級玩家已經維持住了陣線。在付出的近四成傷亡的慘重代價後，攻略組們將迷宮中的怪物打了回去。
    浮空城的野外，物競天擇的食物鏈開始了最為徹底的更替。設定中偏安一隅的怪物因為食物需求開始大肆捕殺低等級怪物，成群結隊的怪物為了更加廣闊的領地和食物開始組團衝擊城市。
    各城市中，原本作為功能性npc存在的個體在獲得真正的生命後陷入迷茫。他們毫無過去，有的隻有被強行現實化的記憶和過去自己一次次機械重複的語句。
    “哦，沒想到係統ai在真實化後居然會是這副模樣嗎？”
    收獲了型月世界的魔力基礎，無鼻怪看上去心情不錯，揮舞著翅膀的小精靈似乎天然便與世界相合，某種作為世界眷顧者的權柄正在她身上生效。
    如果沒有她，攻略組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吧，但顯然，此時的玩家們完全沒了思考的力氣。
    無鼻怪拍了拍手，在浮空城的每一位玩家麵前，他那張隻能用醜陋、恐怖來形容的臉龐出現。
    “親愛的玩家們，大家好！”
    一瞬間，無鼻怪利用某種類似於攝神取念的力量將《sao》誕生的前因後果，茅場晶彥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他一生的夢想與為此犯下的罪行全數告知。
    “但有一點相同。你們脫離這個世界的條件是一樣的。前往第100層，擊敗盤踞於那裏的魔王，你們就能帶著超凡的力量回歸現實。”
    “成為現實中予取予求的超凡者，將殺戮的刀刃向以億計算的人口揮灑，將國家政體導向自己希望的方向。無論你怎麽想幹什麽，持有力量的你們一定能幹得更好吧。”
    “隻要，你們能勝過魔王。”
    無鼻怪嘶嘶地笑著，某種類似於蛇類的秘氛在他周圍縈繞。
    “這個世界的複活實在是太過簡陋了，我幫你們添了一件複活的道具。隻要你們能勝過魔王，哪怕是現實中的已死者都能複活。”
    無鼻怪的身形消失，但與此前的麻木、絕望、迷茫不同，絕大多數玩家的眼中湧出了火焰。
    在第一層。早已放棄攻略外界的玩家提著劍衝出的城鎮。第73層已然無力的攻略組再度煥發活力。在桐人震驚莫名的眼神中，自己的使用二刀流時，劍刃上會裹著某種銀色的輝煌。
    “這樣便夠了嗎？”
    無鼻怪轉頭看向李，李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隻是在記錄你使用魔力時與世界規則產生的交互，不得不說，在魔力一道上你的確是集大成者。”
    “魔力...”
    無鼻怪沉默的一瞬，旋即，他又露出了那副輕浮的神色：“怎麽樣？來幫我一把，我便將巫師即神明的秘密全部告訴你，將哈利波特世界魔咒的規則悉數告知。以你在信息魔術上的造詣，以此成就偽多元也不是不可能。”
    李果斷搖頭拒絕，無鼻怪也毫不在意，他興致勃勃的看著安茲在第100層創造怪物，看著被他一語挑起野心、希望的玩家開始攻殺怪物，看著外界狂熱的人群如追逐寶物般圍繞著他投放的頭盔廝殺。
    李也毫不在意，隻是如實記錄著魔力的變化，如實記錄著遊戲的衝突，如實記錄著意識的閃耀。
    輝光在他的手中如火炬般燃起，在李的意誌下，澎湃的能量粒子收縮形成了某種與他指尖貼合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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