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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夜來的格外早。天黑沉沉的，等待的心也沉甸甸的。
    餐桌旁圍坐著三人。顧蘭有些憤怒的握緊手機，死死盯著屏幕，不知是看著時間，還是等待著什麽。玉成峰也有些生氣。玉顏眉毛皺得死緊。
    但三人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兩個人又吵架了。
    顧蘭終於還是撥通了電話，怒氣衝衝的吼道：“玉溪竹！”
    “嬸子，我不是溪竹姐，我是馬聚魁。”
    “什麽？你是小魁啊。”顧蘭的氣卡在一半，撒不得，難受。
    “是的，我現在和溪竹姐、阿浩在一起。”
    “你們在哪裏？”
    “啊，我們沒事，我們很快就回去了。嬸子你放心啊。”
    “我問你們在哪兒！”顧蘭怒氣值蹭蹭蹭的往上漲，壓抑著問道。
    “在，在……”馬聚魁一咬牙，“在派出所。”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了！小馬。”顧蘭仿佛又變為了那個和藹可親的鄰居嬸子，語調柔和許多。
    可馬聚魁還是覺得害怕，看了一眼被掛斷的電話，又看了一眼激烈爭吵的兩人，心中暗道：自求多福吧！兄弟。
    幾十分鍾後，玉家夫婦來到派出所。玉顏沒來，被顧蘭勒令在家，玉顏也不敢觸黴頭，乖乖答應了。
    “你沒良心，不是我救你，你就挨多少揍了。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玉溪竹瞪著玉生浩。
    “我又沒叫你救！要不是你冒出來，我早把他打的屁滾尿流。多管閑事！”
    玉家夫婦一進門就看見兩人這般情狀。顧蘭氣得發抖。玉成峰迅速捏了一下顧蘭的手，又遞了一個眼神，把顧蘭安撫了下來。
    玉成峰大步走向兩個小兔崽子。
    兩人完全沉浸在對方可憎的麵目上，注意不到旁的人了。
    “就你這白斬雞，屁滾尿流的怕不是你！兩桶水都提不起來！垃圾”玉溪竹斜睨一眼玉生浩，嘲諷之味溢於言表。
    “是呀，你能提兩桶水，力大無窮的暴力女！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活該沒人要！”玉生浩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們出息了啊！在派出所裏吵架！”
    玉溪竹兩人被洪亮的聲音震得齊齊一抖，立馬看到一旁相距不過半米的玉父。兩人同時一側身，由麵對麵變成排成一排，動作連貫的又後退一步，低頭，不約而同承認錯誤。
    “對不起，我錯了。”
    旁邊的年輕警察看得目瞪口呆：這整齊劃一熟練流暢的動作，排練過的吧？
    玉成峰轉向那位警察“孩子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玉溪竹玉生浩也極有眼色的道歉：“對不起。”
    顧蘭也走過來說：“他們犯了什麽錯，該罰就罰。我們做家長的也有責任教育孩子做一個承擔自己責任的人。”
    “有你們這麽明事理的父母，你們的孩子怎麽會差呢。他們今天在派出所不是犯了什麽錯，是見義勇為了。”警察笑嗬嗬地。
    今天外勤的警察較多，留守的是一個老警察和一個年輕的警察。老警察送剛救的女生去醫院了。
    年輕警察現在覺得還是好人多啊，今天就遇到這麽多。高興得消了玉家姐弟吵架連插嘴調解都沒有機會的氣。
    “不過以後可不能在派出所裏吵架。”警察又正色道。
    清晨。
    玉顏一大早起來就去了廚房，果然看到在忙碌的姐弟。
    “姐。哥。”玉顏笑嘻嘻的，“昨晚你們怎麽在派出所啊？”
    “哎！哥你眼角怎麽有一塊青紫了，上藥了嗎？”
    “已經沒事了。”玉生浩輕輕碰了碰眼角，笑了一下。
    “你怎麽受傷的？是不是和昨天進派出所有關啊？”
    “不愧是我妹，一猜就準了。”玉生浩摸摸玉顏的頭。
    “情況是這樣的：我先去公交車站等玉溪竹，剛坐下就聽到候車亭後麵有一對情侶說話，我不想被迫偷聽，就到站牌前麵打電話叫玉溪竹快點過來。還沒接電話，我就聽見那男的也在站牌後麵打電話，說什麽迷藥、麵包車之類的。也果然看見一個女孩躺在地上。”
    “哦哦哦，然後哥你就英雄救美了，對不對？”
    “當然。”
    “啊！你果然是我哥，就是厲害！”
    玉生浩喜滋滋。玉溪竹不爽道“要不是我趕過來及時，別說救人，玉生浩自己都搭進去咯。”
    “所以，姐和哥合作，什麽都難不倒你們了。哈哈”
    早餐一一擺在桌子上，玉顏坐著，玉溪竹玉生浩站著。玉家夫婦也來坐下了。
    “說吧”顧蘭說。
    “我錯在不該在派出所吵架，做事不分場合;沒有及時回家也沒有及時告知，讓父母擔心……”
    玉溪竹講完，玉生浩也講得大同小異。
    顧蘭點點頭，又問玉顏：“哥哥姐姐們還有什麽做錯了嗎？”
    玉顏視線一一掃過所有人，最後停留在玉生浩身上。
    玉生浩有些緊張。
    玉顏盯著玉生浩雙眼說道：“哥哥，受傷了。”
    玉生浩立馬低下頭去。
    “浩兒，你救人沒錯，我和你爸都為你嬌傲。但我希望你能掂量好自己，盡力就好。我不想看見你以命換命。你是我的兒子，今天你眼角受傷，我心疼，明天你眼睛受傷了，我也心疼，後天你的命受到了傷害，我會心痛。我會為你救人自豪，我也會為你以命換命的死痛苦一輩子。”顧蘭說著，有些感傷。
    “不止是浩兒。你們三個都是我的孩子。”顧蘭一個一個看過她的三個兒女。
    “我知道你們的性子，也都樂於助人，但我希望你們能保護好自己。好了，你們兩個坐下吧。”
    顧蘭拿起筷子，心上掠過一道酸楚。
    悄悄是感懷的笙簫，沉默是深重地思考。
    這樣的氛圍在玉家持續了一天。玉生浩更是神思不屬，做什麽總發愣。
    玉顏還好點，因為她時不時地要被青鳶騷擾一下。
    玉顏對青鳶很多時候都是煩不勝煩的，不想理會。
    昨天晚上，玉顏還是在睡前和青鳶聊了一下，就是為了想辦法讓它住嘴。
    “你別說了！”
    “不行。你答應簽契，我就不說。”
    “你說來說去，就那幾句話，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你讓我怎麽會想簽？”
    玉顏覺得這是她見過最垃圾的推銷員了，就忍不住吐槽。
    “啊？”青鳶有點懵，“那我該怎麽說。”
    “你去網上學啊，那麽多直播帶貨的小哥哥小姐姐，都比你強。”
    “哦哦，那我去學了，你一定要簽契哦。”
    玉顏沒想到它真的會走。
    之後玉顏打發青鳶就簡單多了，一句“你這話術不行，多學學點其他的”就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