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喜堂驚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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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歸園田居!
    成親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提親,合八字,聘禮。
    而其中的聘禮又是一項繁瑣的步驟,聘禮的各色東西,金銀首飾,還有一些風俗習慣。等著這些都定下來,男方就回備上禮物去女方家,定下好日子,來迎娶。
    明日就要成親了,顧家便派了人去男方家鋪房,在這之前,顧琴從不知道還有鋪房一說。
    原來在古代,男女雙方迎親的前一日,女方要派人到男方家和男方共同鋪設房屋,這道程序被稱為“鋪房”。鋪設的東西,男女雙方有別,床榻桌椅之類的是男方,至於褥子帳幔之類的由女方出。女家鋪完後還需要親自壓鋪房,備著禮物來暖房,最後是親近的婦人和一些小丫鬟在房中看守,不能令外人進去,一直等到新人。
    顧家這邊大房和三房出不了人,最後竟然是顧氏娘家那邊出的人,雖然有些不合適,但也隻能將就。
    清晨的時候,顧氏請來了村子裏兒女雙全的婦人給顧琴開臉,那人取了兩根繩子,細細的絞著。顧琴閉著眼,任由對方給自己開麵,她也想拒絕,但是顧氏聽了差點沒惱火,此事隻好作罷,隻是不知道這繩子洗幹淨沒,會不會感染啊?
    臉上傳來一陣陣刺疼,一會兒這兒,一會兒那兒的,她甚至懷疑待會兒開完臉自己的臉也跟著腫了。
    好在給她開臉的婦人很有經驗,很快弄完了,照著鏡子看了看。似乎沒有腫起來,顧琴才放下心來。
    那人似乎瞧出顧琴的擔憂,笑道,“姑娘就放心好了。老身可是很有經驗的,絕對給你弄的幹淨又漂亮。”
    麵對那婦人的話,顧琴隻是笑笑,取了些賞錢給她,她笑嗬嗬的說著吉祥話,跟著就出去了。
    接著顧氏又準備好熱水,給顧琴盥洗幹淨,把頭發擦淨。
    在最後的一晚上,顧氏悄悄跟顧琴說著話。還給了她壓箱底的東西,顧琴隻瞧了一眼就給扔一邊了,原來竟然是什麽房事大全。
    顧氏趕緊撿起來,以為顧琴是害羞,連忙嘟囔道,“你這孩子,害什麽羞,拿著,這可是你姥姥當時給娘壓箱底的。”
    顧琴壓根不是害羞,而是覺得沒必要。但是見顧氏那般嚴肅認真,嘴裏拒絕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也隻好垂頭不語,權當害羞吧。
    最後一日,顧琴和顧氏是一起睡的,一直到了深夜,兩人才沒了聲息。
    第二日,顧琴還睡得迷迷糊糊就被顧氏拉起來了,眯著眼被擦洗幹淨。然後穿上大紅喜服。又把她推到梳妝鏡前,這才化起妝來。
    等顧琴睜開眼。看到跟前塗了厚厚一層白粉的自己,嚇了一大跳,還以為看見鬼了呢。
    “得了得了。我來我來!”顧琴趕緊從對方手中奪過化妝的粉,然後衝到臉盆那裏,洗了半天,這才把臉洗幹淨。
    眾人被顧琴的舉動弄的一愣,待反應過來,紛紛道,“姑娘,不行啊,你怎麽給洗了,好容易才弄好的。”
    顧琴拿過手巾擦幹淨臉,道,“沒關係,我自己畫就好了。”說罷,自己就坐了回去,拿起東西就開始往臉上塗。
    眾人一愣,待反應過來的時候,顧琴已經開始上妝了。
    那人還要說什麽,但見顧琴簡簡單單幾下,就感覺眉毛變漂亮了,鼻子更挺了,眼睛更大了,臉蛋也紅紅的,尤其是兩頰的胭脂淺淺淡淡的,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抹羞澀。
    “這?”那人驚訝的瞪大眼睛,似乎被顧琴這一手嚇到了。
    倒是旁邊其他年輕的婦人小姑娘們歡呼道,“好漂亮!”
    “對啊,比剛才還好看!”
    “恩恩,你是怎麽弄的呀?”
    顧琴解釋道,“回頭我再教你們,很簡單的。”
    幾人開開心心的應下,說著顧琴的妝容。
    麵對旁人的讚歎,顧琴微微一笑,把紅色的胭脂細細的塗在嘴唇上,又輕輕的抿了抿,登時她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道聲音,“快快,新郎官來了,新娘子趕緊出來!”
    屋裏的婆子婦人們一聽,趕緊動了起來,雖然慌張,但是不亂。
    顧琴放下手中的東西,任由對方給自己蓋上紅蓋頭,然後讓一個婆子把自己背了出去。
    紅色的蓋頭下,顧琴看不到外麵的情景,隻覺得耳邊聲音嘈雜,有鞭炮聲還有人們說話的聲音,那婆子看著不壯,走起路來卻穩當的很,但顧琴還是害怕自己跌下去,緊緊的抱著那婆子。
    那婆子似乎察覺出顧琴的緊張,扭頭道,“沒事兒,別擔心,摔不到的。”
    顧琴輕輕嗯了一聲,但緊張卻一點沒有緩輕。
    接著是跟母親磕頭告別,顧氏紅著眼,叮囑了幾句。
    倒是顧藍,雖然知道顧琴嫁的是郝誌佳,不會離開,此時還是哭的稀裏嘩啦,惹的顧琴的眼睛都犯酸了。
    眾人見此,起哄道,“哎呀,趕緊的,又不是不回來了,可千萬別誤了吉時。”
    直到坐上轎子,顧琴才察覺,自己光顧著傷心去了,竟然沒有注意到郝誌佳。自行掀開頭頂上的喜帕,她打量著周圍,入目的都是大紅喜色,簾子很厚重,隨著轎子的顛簸竟然紋絲不動,一點兒也看不到外麵。
    但是,她能聽見外麵的道喜聲,還有郝誌佳客氣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馬匹的踢踏聲,鞭炮聲。
    她甚至能想象的到對方一身紅色坐在高頭駿馬上,笑盈盈的接受別人的祝福,想必他此時很好看吧。她很想掀開簾子看看,但是卻生怕因為自己的某個不合適的舉動影響成親的完整,畢竟要入鄉隨俗的。
    人群裏。一個身影一閃而過,誰也沒有注意。
    因為郝誌佳跟顧琴住在一個村子,所以接新娘子的轎子就圍著村子繞了一圈才到郝誌佳家。
    等外麵傳來婆子“到了”的聲音,顧琴趕緊把喜帕蓋好。端坐好,等著郝誌佳踢轎門。
    果然,外麵傳來婆子的聲音,“新郎官,替轎門嘍!”
    郝誌佳下了馬,緩緩的走到轎門跟前,雖然他的腳步很輕,但顧琴卻覺得自己聽的很清楚,似乎連他的呼吸都能聽見。一時自己也屏住呼吸。
    登登
    轎子傳來幾下聲音,然後就聽見那婆子高聲喊道,“新娘子下轎了~”
    緊接著,轎子的簾子被人掀起來,一個修長的手伸了進來。
    透過紅色的喜帕邊緣,顧琴猜出了是誰,把自己的手也伸了出去……
    兩手相握,一股電流傳遍全身,顧琴這時才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原來自己竟然緊張成這樣了嗎?
    然而。還沒來得及感歎什麽,她就覺得有人在自己手裏塞進一團東西,滑滑的,軟軟的,再一細看,竟然是紅綢子,自己拿著一頭,另一頭不必說她也知道是誰拿著。
    旁邊的婆子察覺出顧琴的異樣,這種事情。她可是見多了。所以她趕緊上前扶著,然後喊道。“新娘子進門嘍~”
    有了旁人的支撐,顧琴這才找回點力氣,一手拿著綢子。一手扶著那婆子,邁過火盆,進了院子……
    大家也歡歡喜喜的就跟著進去了,一番折騰後,吉時也到了。
    早有人在兩位新人跟前準備好了墊子,眼見著時辰道到了,那人便高喊,“一拜天地~”
    兩人雙雙跪下,朝外麵的老天跪下,這一下,顧琴是心甘情願,若是沒有蒼天給自己一次機會,自己也許早就魂飛魄散了吧。
    “二拜高堂~”
    顧琴跟郝誌佳轉過身去,衝著座位上的幾位師父磕了一個頭,然後就聽見蕭清默的聲音,“趕緊起來,起來吧,以後要好好過日子啊。”
    其他的師父也跟著應和了幾句,隻有那個大師父一句話都沒有說,跟以前一樣冷冰冰的。
    “夫妻對拜~”
    最後一句唱詞喊出來後,顧琴的心反而很平靜了,微微退後半步,她跪了下去,彎下腰去……
    “禮成~送入洞房~”
    轟——
    這話一出,大家就熱鬧起來了。
    “走什麽走,還沒看見新娘子是什麽樣呢,等等再進吧。”
    “就是就是…讓大家看看嘛!”
    “新郎官不要走啊,先喝個三大壇子酒再走!”
    眾人熱熱鬧鬧的搭著話,一時人群都圍了上來。
    最後還是喜婆子見新郎官很無奈,出口解圍,“人家新郎官還沒看見呢,可不能便宜了你們這群小子,趕緊的,別耽誤了……”
    結果,話還沒說完,那婆子就尖叫一聲,那尖銳的聲音,似乎要把離得最近的顧琴的耳朵都要震聾了。
    緊接著,一聲尖叫也跟著響了起來,“啊!殺人啦!殺人啦!”
    聞言,顧琴心中一凜,郝誌佳呢,郝誌佳呢?
    刷的一下,顧琴把喜帕扯了下來,入目的是一身紅色的郝誌佳倒下去的場景……
    “郝誌佳!”
    顧琴一聲高喊,然後撲了過去!慌亂的她似乎觸摸到什麽硬邦邦的東西,緊接著入手的是溫熱粘稠的感覺,她伸出手一看,竟然是血,再一低頭,一把匕首明晃晃的紮在他的身上,顧琴一時就慌了神。
    “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你說話啊!”顧琴手足無措,手也不知道按在哪裏,隻是用哭泣的聲音不斷的重複著,“告訴你傷哪裏了,啊,你說話啊!”
    顧琴的臉色蒼白,紅豔豔的妝容襯著她蒼白的臉色,詭異的很。
    但郝誌佳卻突然捉起顧琴的手,道,“你真好看……是我這輩子見過的……咳……最好看的女子了……”
    話音剛落,他的手就從顧琴的手上滑落下來,碰的一下砸在地上,地上的一攤血跡被砸的濺起一朵朵紅色的小血花,瞬間濺到了顧琴的臉上,而那輕輕的一聲響,夾雜在眾人嘈雜的聲音裏,她卻聽的分明,就像是雷鳴般響徹在耳邊,不斷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