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重案組的路上，陸明都在整理思緒，主要是這個案子發生的太突然了。
    不僅僅韓勇剛反應不過來，就連陸明都沒反應過來。
    現在最穩的辦法就是等待周靜將王強的手機密碼破解。
    然後就是等銀行那邊將王強那張秘密銀行卡的賬單全都拉出來。
    根據趙蕊的說法，王強的合夥人隻跟王強一個人聯係。
    也就是說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合夥人的電話，或者身份信息。
    既然趙蕊是負責送貨的，那麽他應該是在地下二層的停屍間，見過那個取貨的人才對。
    並且一個人想要悄無聲息的進入停屍間，就算有王強這個內應也不可能完全躲避攝像頭。
    陸明回了一趟辦公室，拿了一套畫畫的紙筆，然後輕輕的敲響審訊室的門，推門而入。
    審訊室的三人齊齊轉頭好奇的看著陸明。
    李大定開口問道：
    “你不是找韓支匯報工作去了嗎？
    這麽快就回來了？”
    陸明點點頭：
    “還算比較順利，剛好白局跟韓支都在。”
    陸明看著趙蕊問道：
    “你不是負責送貨到地下二層嗎？
    那你應該見過那個接貨的人對不對？”
    趙蕊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不是剛剛還在問小護士的事情，怎麽突然又問到接貨人了。
    趙蕊下意識的點點頭，因為她真的見過那個接貨的人。
    陸明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那你知道那個人長什麽樣嗎？”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樣貌。”隨即趙蕊又補充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連個代號都沒有。
    每次見他的時候，他都是帶著口罩跟墨鏡，並且說話都很少。”
    這個答案在陸明的預料之內。
    “每次來接貨的都是同一個人嗎？”
    “是的，每次都是他，神神秘秘的。”
    “他的身高體型，上一次見他穿的是什麽衣服你還記得嗎？”
    陸明問完這句話之後，就拿出紙筆準備開始畫。
    李大定非常識趣的站起來，讓陸明坐著畫。
    他非常清楚陸明有一手畫畫的本事，並且他該問的也問的差不多了。
    陸明沒有絲毫客氣的坐下，隨即說道：
    “你可以開始描述了。”
    趙蕊一臉懵逼的看著陸明，根本不了解這是什麽情況。
    陸明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裏拿著紙筆就比較奇怪了。
    看現在這個架勢，他是準備通過自己的口述將那個接貨的人給畫出來。
    簡直是荒謬，她從來沒聽說過世界上還有這麽厲害的人。
    但是看著陸明一臉認真的樣子，又不像是開玩笑。
    “我需要講慢一點嗎？”
    趙蕊準備好好講述，順便見識一下陸明的這個能力，在她看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以適當的放慢速度，盡量將你看到的樣子，說的詳細一點。”
    趙蕊點點頭，開始慢慢回憶：
    “那是一個男人，身上有很濃鬱的煙味。”
    陸明剛剛開始準備動筆的手停了下來，沒想到趙蕊會說的這麽抽象。
    陸明很想出聲糾正她的描述，說身材樣貌就行了，煙味這種抽象的詞，你讓我怎麽用畫筆來描述？
    但是看著趙蕊一臉認真回憶的表情，很顯然趙蕊是在努力配合，於是陸明沒有出聲打斷。
    隻要她能大致將一個人的外貌，描寫清楚就夠了，剩下的可以到醫院的攝像頭裏麵找。
    如果沒有趙蕊給出的時間和大致體型，那麽看視頻錄像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他冬天每次都是黑西裝加白襯衣，夏天就隻穿白襯衣，腳上是一雙棕色的皮涼鞋。”
    陸明看著自己麵前那張空白的畫紙開始懷疑人生，趙蕊的講述著實有點太抽象了。
    好在她是一個護士，她要是一個學畫畫的學徒，估計老師都會被她氣死。
    陸明是一筆都沒畫，但是趙蕊確實是在認真回憶。
    “他是一個寸頭，看起來很精神。”
    陸明快速的動筆，根據趙蕊的描述，開始動筆。
    剛剛畫了一個寸頭，趙蕊又開始走抽象流程了。
    “年齡看起來0歲左右，他的皮膚很白，跟女孩子一樣白。”
    這一次陸明實在是忍不住開口：
    “你先說說他的身高跟體型。”
    再讓她這麽自由發揮，即使自己有【中級畫像師】也畫不出個明堂來。
    “大約是0左右，比我高了一個頭。”
    陸明的畫筆停在半空，趙蕊就那麽愣愣的看著陸明。
    她還在好奇，陸明為什麽不畫了。
    陸明強行從嘴裏擠出兩個字：
    “體型。”
    陸明的心情是複雜的，他是第一次感受到，通過一個人的描述想要畫像是多麽困難。
    困難的點不是畫技跟不上，而是描述的人太抽象了。
    “哦哦哦！”趙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告訴陸明體型。
    “體型，跟這個大個子警官差不多。”
    其實趙蕊有些好奇，陸明為什麽不先將身高畫出來。
    陸明刷刷幾筆就將那個人的大致輪廓給勾勒了出來。
    “他耳朵是什麽樣的？”
    根據趙蕊的說法接貨的人，五官唯一露出來的就隻有耳朵了，所以陸明才這麽問。
    趙蕊聽到陸明這麽問，下意識就想回答。
    但是話到嘴邊好幾次，都不知道該怎麽描述，於是她一雙眼睛開始在審訊室三人耳朵上打轉。
    可是看來看去，除了膚色上有一點差別之外，她根本看不出區別。
    於是趙蕊總結了一下開口回答：
    “就是個正常人的耳朵，唯一有點特別的，就是左耳上麵有一顆銀色的耳釘。”
    陸明聽著這個回答沒有絲毫的意外，並且左耳有一顆銀色耳釘這個信息很重要。
    比準確描述出耳朵的形狀還要重要。
    讓一個普通人去描述一個人的耳朵是什麽耳朵，估計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隻能說出一個招風耳。
    像其他的元寶耳、貼麵耳、精靈耳等等一些標準形狀的耳朵，大部分人聽都沒聽過。
    陸明沒有再繼續問話，因為有了這些信息基本上足夠了。
    一時間，整個審訊室裏麵隻剩下陸明的畫筆跟紙張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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