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與韃靼的戰爭打了一個多月。
    到最後，雙方都傾盡全力殺紅了眼。
    韃靼大汗原本信心滿滿，以為光靠人數也能輕鬆取勝。
    但在久攻不下甚至還被逼得不斷後撤的過程中，整個人都變得越來越暴躁。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好幾場看著勝算極大的戰役，不知什麽原因就倒了黴，預設好的埋伏被雲縉發現不說，精英部隊也總是被對方團滅。
    十萬大軍，到現在死傷得隻剩下四萬人。
    而大周那邊呢？據說傷亡人數全部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三千。
    離譜！簡直前所未有的離譜！
    韃靼與大周交鋒數百年，何時出現過如此慘重的損失？
    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皇廷的貴族們將會如何指責他，嘲笑他是韃靼曆史上最窩囊無能的汗王。
    韃靼名將接連陣亡，最強壯的兵馬一批批地被剿滅。
    剩下的四萬大軍士氣盡喪，加上缺水缺糧，已經拿不出多少精力去戰鬥。
    在雙方的最後一次戰役裏。
    雲楨沒有再守著城牆，而是主動進入戰場，通過給敵軍使絆子，幫助雲縉殺入韃靼大營。
    韃靼大汗在戰鬥中受傷，為了保命不得不率領僅剩的手下逃回草原深處。
    戍邊衛國的戰事大捷，那一天，大周將士們的歡呼聲響徹雲霄！
    雲縉帶人在韃靼大營搜刮了一番，搶回好幾箱戰利品。
    他記得雲楨說過的值錢貨，除了基本的金銀之外，還將一些韃靼貴族的服裝首飾、充滿異域風情的擺件和珠寶等，都一起帶了回來。
    “乖孫，你看看有哪些喜歡的，盡管挑去！”
    他從箱子裏拿出了一個玉質印章，滿臉笑容地說道
    “按你說的後世喜好，這東西估計是價值最高的，你且看看是不是？”
    雲楨將印章拿出書櫃放大，發現玉的質量非常不錯。
    這塊印章是韃靼汗王專用的，章紋左邊刻有巴思文字“大汗”，右邊刻有漢文“之寶”，中間似乎是一些梵文，功能應當等同於一國之主的璽印。
    “這個確實很有價值，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雲楨收下這塊印章，另外還拿了幾件韃靼皇室的服裝和首飾。
    東西在離開書櫃時被賦予了一層歲月氣息，轉眼就變成古樸陳舊的曆史文物。
    她將這些東西放進另一個收納箱，和之前得到的匕首、珠寶一起，安置在專用於收藏的房間裏。
    等到獲取的古董文物足夠多，再看情況分成兩部分，一部分送進星際位麵，另一部分送去現實世界的曆史博物館。
    戍邊大軍全麵勝利，雲縉下令開個慶功宴。
    他命夥頭軍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讓所有人放開吃喝，好好地享受一回。
    雲楨悄悄給廚房補了一批物資，還額外送了不少下酒菜給他們。
    慶功宴當天，所有將士都很開心。
    大營內談笑聲不斷，推杯換盞、大快朵頤，場麵非常熱鬧。
    韃子已經徹底離開，往後的好長時間，他們都不必再擔心自己會橫死沙場，城內的至親也能得到久違的安寧。
    待到新城牆建設完畢，榆州就能過上安泰平和的生活。
    遠走他鄉的人們將會陸續回歸，差點被戰亂和災荒摧毀的邊城，總有一天能恢複生機。
    而這一切既是他們努力打拚的結果，也有守護神強力援助的功勞。
    雲縉站在宴席主位，舉杯高聲說道“敬眾將士！”
    接著又將酒杯舉得更高，像是與天空之上，那看不見的神明碰杯一般。
    “敬守護神！”
    雲縉的臉上有點激動，炯炯有神的虎目中似乎閃過一絲水光。
    他征戰沙場幾十年，從未打過這麽爽快利落的勝仗。
    本以為將來肯定會死在戰場，葬身於這漫漫黃沙的邊城之外。
    天災加兵禍的絕境，他竟然帶著所有人熬過來了。
    “我這一生從未信仰過什麽，對於怪力亂神更是嗤之以鼻。”
    “但是孩子，你的到來是一場奇跡，是我雲縉此生最大的幸運！”
    “謝謝你，我代所有戍邊將士感謝你的救助之恩！”
    參宴的將士們麵色動容，也跟著一起將酒杯舉向天空。
    “敬元帥！敬守護神！”
    嘹亮的齊聲呼喊響徹營地，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真心的笑容。
    雲楨很受感染，看著那一張張瘦削卻堅毅的臉龐，不知怎麽有些鼻酸。
    “很高興能幫上你們，願大家以後都能平平安安、長命富貴！”
    神仙的祝福，對於平常人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貴。
    尤其這還是一位仁善慈和、法力高強的神仙，戍邊大營的將士們更加興奮了。
    “我家已經刻好守護神的雕像了，老娘每天都替我上香供奉呢，不知道守護神能不能接收到？”
    “嗚嗚嗚，守護神祝我平安富貴，我一個泥腿子出身的小兵卒，何德何能啊！”
    “前些日子捎信回家，讓家中的父母妻兒都搬過來榆州，這裏是被神明保護和祝福過的地方，我們決定要在這兒定居，世世代代守護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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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士們麵露感慨地說著以後的打算，又哭又笑地回想著這段時間的神奇經曆。
    所有人都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隻除了——
    “哐當！”
    嘈雜喧鬧的慶功宴現場，碗筷落地的聲音不算太明顯。
    一直對戍邊大營有所懷疑的方燁，在聽到天上落下來的仙音時，整個人都嚇得僵住了。
    他顫抖著手腳努力站起來，途中不小心將麵前的碗筷掃落。
    踉踉蹌蹌地離開座位時，對上了雲縉父子冷冽而森然的目光。
    方燁知道，這兩人是在警告他。
    警告他不要在這喜慶的日子裏搗亂掃興，也不能跑到外麵隨便亂說亂嚷。
    方燁畏懼地縮了縮脖子，逃命一般跑回自己住的那間小院。
    他想立刻給丞相寫信，將榆州天上真有神鬼怪異之事告知。
    一提筆，腦海中卻回想起雲縉父子的眼神。
    拿筆的手越發顫抖，最後又氣又怕地將筆丟到了地上。
    這天的慶功宴一直持續到亥時末，眾人都已經酒足飯飽、困倦得不行，才捧著略撐的肚皮各自散去。
    第二天沒有操練，但有輪值任務的將士依然早早起床。
    辰時初左右，整個大營就陸續有人走動起來，各自忙碌起手頭的事。
    雲縉父子正在吃早飯。
    一邊吃一邊討論著接下來的安排。
    煎熬了一整晚的方燁走過來，神情陰惻惻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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