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有人上門來。
    來人正是陸鳴鶴。
    他身後跟著的元珍將身受重傷的陳澤野綁來，作為加入黎都的投誠書。
    元珍直接走向言清站到她身側，陸鳴鶴神色變了變。
    “什麽時候的事？”他目露疑色。
    難怪元珍攛掇他對陳澤野出手，要他帶著所謂誠意進入黎都。
    卻原來是她早被收買。
    言清笑了笑：“她剛到京都，從猴三手裏搶走藥劑那會兒。”
    她讓何寶珠幻化成元淑的樣子，將元珍引了出來。
    元珍是天生惡種，就算陸鳴鶴救了她，她也不會對他感恩戴德。
    這個世界上能影響到她的，唯獨姐姐元淑而已。
    被甩趴在地的陳澤野抬頭，絲毫沒有淪為階下囚的覺悟，他桃花眼勾起邪肆的笑：“爺提醒過你，小狐狸不是一般狡猾。”
    陸鳴鶴皺皺眉，沒說話。
    “元淑，帶路先生下去休整。”言清出聲。
    看見姐姐已經恢複成常人模樣的元珍眼睛一亮，連忙也跟了過去。
    言清蹲下身，抬起陳澤野的下巴：“最後一麵了，澤野哥哥~”
    她調笑著，掐住男人俊臉的手用力。
    “能死在寶貝兒手裏，是爺的運氣。”陳澤野舔了舔她的手，神色風流。
    言清給了他一巴掌，男人狼狽倒地，吐出一口鮮血，麵上痞笑不變。
    “老婆。”程嶺從屋外進來，沒多看地上的人一眼。
    陳澤野眼底的笑慢慢消散：“小狐狸對付爺，就是為了替他出氣？”
    “當然不是。”言清眉目彎彎，“隻是因為你還有些許價值罷了。”
    男人麵上愉悅複歸。
    言清坐在主位交疊雙腿，沒再關注他，徑直看向落後程嶺幾步進來的陳明：“陸北戰區被毀的罪魁禍首，喏。”
    她從空間裏取出短刃丟過去，“別捅錯了，他心髒要偏點。”
    陳澤野從地上爬起來，雙手被綁在身後的他朝言清跪著，如同已經上了斷頭台的死刑犯。
    “能對寶貝兒有點用處，爺死得不冤。”他舔幹淨嘴角的血跡，“等下次——”
    言清斬釘截鐵的打斷他：“不會有下次。”
    他瞳孔劇烈收縮，尚未來得及再次開口，陳明手裏的短刃已經一刀刀穿過他胸膛。
    【恭喜清清擊殺毀滅者，並成功招募天道候選人】
    【隱藏劇情已解鎖，清清記得接收喲】
    小八的聲音異常歡快。
    程嶺親自確認陳澤野已死亡後，派人將他帶了下去。
    陳明眼裏的仇恨隨著手中短刃落地而消失，他抬眸看向言清：“你早就算好了吧？”
    言清單手托臉，笑渦生花：“我可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不過是在發現陳澤野跟程老爺子有關後，稍稍留了那麽一手而已。
    她特意在京市留男人一命，除了讓他成為陸鳴鶴上門的台階之外，就是為了今天。
    曾經倍受尊敬的軍區司令卻是末世罪惡之源，親耳聽到真相的陳明一定會大失所望。
    但受過特殊訓練的鐵血軍人，不可能簡簡單單因為這個，就選擇加入黎都。
    所以她再次利用陳澤野，當了回橄欖枝。
    “我似乎也沒得選了。”陳明無奈聳肩。
    欠了這麽大一個人情不說，自己的部將們還早就提前倒戈。
    王虎和阿文阿武，在得知程橙帶著其他人進入黎都後，就立刻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巧蘭那批娘子軍，也都在麥穗那丫頭的連哄帶騙下，跑來擔任喪屍們的特訓官。
    連劉勝在來的路上，都勸他答應合並。
    再頑強抵抗下去，他都要成孤家寡人了。
    黎都放話已經解決土壤汙染難題，關於病毒稀釋劑的研究也取得了重要突破，並廣邀各方勢力入城以求天下大同。
    最先加入她麾下的異能者和勢力，皆能獲取足夠多的物資和異能補劑。
    隻是顧忌黎都是喪屍國度，怕進來以後被吃得渣都不剩，這才沒人敢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平民百姓最大的願望莫過於飽餐求存，餌料下足，觀望者上鉤是遲早的事。
    麵前的女孩百般盛請，最大的目的不過是為讓黑河起個帶頭作用。
    言清朝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陳明回握住她：“合作愉快。”
    言清讓程嶺將黑河基地並入黎都的消息廣而告之，並按計劃擴展疆域納四方來客。
    她則回房接收隱藏劇情。
    消化完係統傳輸的內容，她這才找到了陸鳴鶴身上氣運遠盛於女主的原因。
    原來這家夥是被規則選中的天道繼任者，故而擁有不死身。
    按原定世界線，他將實現全民基因優化計劃，促使位麵升級，從而正式被認可為天道。
    他也可被稱作天命人。
    天道成型必遭百般磨難，於是誕生了與他爭搶氣運的陳澤野。
    兩虎相爭，必有一亡。
    陳澤野的出現，使世界線偏移，末世應召而來。
    秩序在一次次崩潰中重組，卻修複不了身負破壞之力的陳澤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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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在一次次的重生中，接近陸鳴鶴引導末日來臨。
    隻是誰也想不到，在某一世裏，覺醒的程嶺成了天命人和破壞者之外的變數。
    這也是陳澤野設計他成為喪屍王的原因。
    樊笑萍所經曆的前世今生，也隻是其中兩世而已。
    所以陳澤野在臨死前，才提到下一次。
    本以為自己還能再次重生的他，偏偏遇到了言清這個意外。
    言清截斷了他所有後路。
    從陳明帶著黑河融入黎都後，周邊一些小基地也順勢投誠。
    言清給了陸鳴鶴一些藥劑配方，他完全沉浸在實驗裏幾乎不出門。
    最後製作出的大規模成品，都被投放在黎都的建設與擴張裏。
    被當成免費勞動力的男人樂此不疲。
    自從黎都能將普通人改造成異能者的消息傳出後，越來越多人蜂擁而至。
    末世三年，何寶珠帶著戰利品希望基地回歸，分裂成數個勢力的華國整合一體。
    她當初偽裝成陳澤野的樣子，殺掉蔣越彰，替何瑩報了仇。
    蔣越彰說得沒錯，她確實是何瑩跟他的親生女兒。
    在外偽裝單身的男人，將何瑩騙得團團轉，直至她懷孕後玩起失蹤。
    蔣少卿少時體弱多病，蔣夫人聽信假和尚讒言，將何寶珠從何瑩身邊奪走，要溺死她給親生兒子換命。
    保鏢於心不忍，才保了她一命。
    後來她在福利院長大，因好心而落入人販子圈套。
    “老大，瞧我給你帶了什麽。”何寶珠歡快鳥兒似的撲向言清。
    露出身後一臉冷漠氣息的蔣少卿。
    言清那句“物盡其用，人盡其能”倒讓她學了個十成十，連便宜哥哥都一起打包到了黎都。
    蔣少卿走向程嶺，乍然一看，兩人氣息有些相近：“我不會永遠都輸給你。”
    程橙撇嘴：“萬年老二。”
    程安補刀：“跟屁蟲。”
    池原隻是溫潤看著言清。
    秦楓呢，正被父母惡補爭寵知識。
    言清拍了拍她的肩：“做得不錯。”
    元淑和元珍跟巧蘭等人組建了異能學院，並準備讓學院遍地開花，為祖國培養更多人才。
    至於樊笑萍，言清沒讓她交出空間，她自願以空間內的土壤和靈泉配合付老進行新稻種研究。
    麥穗和大黑熊在五峰山瘋玩，收服大量異獸小弟後，將目光看向了黎都外。
    說是想組織勢力進入海外，將其他在末世中苦不堪言的國家都納入華國領土。
    這個計劃不難實現。
    畢竟在華國人人都已被改造成異能者，壽命都跟著延長不少的時候，國外還是普通人占大多數。
    鳳毛麟角的高階異能者，自以為是妄想越界，直接被破空而至的程嶺捏了個粉碎。
    末世六年，海內外一統，其他各國均成華國附庸。
    身為黎都之主的言清被人類奉為救世主，在最大的廣場塑像留身。
    源源不斷的信仰流向她，她甚至能感受到靈魂空間的變化。
    夜深人靜，明月逐風，黎都萬家燈火，欣欣向榮。
    言清將程嶺推倒在床上，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她小手下移，卻被男人羞澀捉住。
    “怎麽，投喂倒是積極，真刀實槍卻是不敢了？”
    她斜挑著眼，指間用力。
    程嶺額邊沁著汗，心跳似擂鼓：“老婆……”
    眾喪屍麵前說一不二的冷麵閻王，在一聲聲失神的呢喃裏化成了水。
    快要融在瘋長的野火裏。
    氣運緩緩填滿身體，言清幾乎觸到了位麵臨界值的屏障。
    她穿好衣服起身，外麵傳來叩門聲。
    “進來吧。”她抬手，門被打開。
    回頭一看，床上的男人已不見了蹤影。
    “小清。”進門的池原拿似嗔似怨的眼神看她。
    言清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服，莫名覺得自己像個渣女。
    她輕咳一聲：“老師，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純真的樣子仿佛她還是當初總黏著他的小姑娘。
    池原將她擁入懷裏：“小清是不是不需要老師了？”
    “怎麽會。”言清訕笑。
    男人今晚特意穿了白襯衫，領口解開兩粒紐扣，露出性感的喉結跟鎖骨。
    腹側微收，掐出勁腰。
    緊盯著她的眸氤氳著薄霧，隨著喉結輕滾，緩緩湊近的薄唇都洋溢著誘惑氣息。
    “向老師證明，你還需要老師，好不好？”希冀中夾雜著一絲乞求。
    恍若忠實的信徒，祈禱神明的垂愛。
    言清都有點不忍心拒絕。
    但她剛吃飽，現在不餓。
    才合上的門再次被敲響，她看向池原，就見男人快速閃身到窗外。
    秦楓得到她首肯才進來，一臉激動的捉住她的手，鼓足勇氣：“阿清，娶我好不好？”
    “我可以做小！”他紅著臉，忍住難為情，大聲承諾。
    爸媽說了，想要在其他幾個比自己更強的男人裏脫穎而出，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要臉。
    老媽還說，武則天還有一堆男寵呢，阿清這麽優秀，備受追捧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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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是不快點行動，以後連個肉渣都吃不到。
    青年內心暗暗發誓，就算當小，他也一定是最受寵的。
    誰讓他更年輕呢。
    言清還沒給出回應，立刻又有人造訪。
    看著秦楓跳窗的背影，她眼皮子快速跳了幾下。
    而窗外的秦楓看著已經赤手空拳近身打起來的程嶺跟池原，一時不知該不該加入。
    但他誰也打不過，還是在邊上看著吧。
    反正他們再強，也動搖不了他要給阿清當小老婆的決心。
    屋內，言清向大變樣的陸鳴鶴挑眉：“你這是想幹什麽？”
    男人修了頭發剃了胡須，露出一張過人的臉。
    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白到好似在發光，殷紅的唇跟塗了胭脂一樣。
    和想象中粗獷的絡腮大漢不一樣，他胡子下藏的這張臉反倒嫩得出奇。
    古文詩句裏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形象都一下子有了具象化。
    “把機甲的完整設計圖給我，你想怎麽玩我都行。”陸鳴鶴逼向前，動手就開始解自己衣服。
    言清一臉無語。
    她像是那種急色的人嗎？
    她立馬出聲阻止：“住手！”
    陸鳴鶴腦中浮現那日的奇怪滋味，目光灼灼：“不給也可以玩我，這回不需要蒙臉了。”
    “我可以很行。”
    顯然，他還對上次言清留下的字耿耿於懷。
    “不行！”三個男人齊齊從窗外翻進來。
    池原跟秦楓臉上都掛了彩，後者瞧上去更嚴重。
    程嶺掃向陸鳴鶴的目光充滿殺氣。
    對付後來者，三人倒是站在了統一戰線。
    言清有預感，這樣的鬧劇往後會經常上演。
    ……
    末世六年後，位麵科技水平已遠超之前。
    源源不斷的氣運和信仰充實著言清的身體 ，她在小世界待了幾十年，等靈魂空間進化得差不多便隱去蹤跡。
    “這就是獎品？”她看著掌心的東西，問。
    【是的沒錯，清清，這就是創界之匙】
    顧名思義，有了它，就具備創造屬於自己的位麵的前提。
    言清眸光大亮，依照小八的提醒，將鑰匙喂進靈魂空間。
    她可以看見，自己的空間已有了小世界的雛形。
    山海湖泊，宜居之地，甚至出現了花鳥蟲獸等生命體。
    唯獨天空似被霧氣籠罩，不見日月與星辰。
    【還差點功德】
    創界失敗，小八悶悶的說。
    言清了然，原先她獲得的功德基本都喂給了神格，以幫助她獲得真神之體。
    就算之前經曆的位麵仍能傳來信仰之力，但轉化為功德還需要時間。
    創世之匙需從無主位麵獲得，而功德最直接的來源卻是各大天道。
    “搜索天道求救信號，立刻啟程新位麵。”
    言清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完全受自己掌控的世界。
    她還不知道，自己留下的那些風流債，也在等待著跟她重逢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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