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諾康尼:然後,在第八天……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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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說結論吧:”
    黑天鵝微笑著說道。
    “在與星期日的對抗中,列車組的各位、乃至匹諾康尼的所有人都失敗了,無人生還。”】
    ……啊?
    不是,等會兒?什麽情況?剛才發生什麽了,怎麽就突然之間無人生還了?!
    我沒搞懂這件事的聯係。黑天鵝拿出了一張空光錐,看到了匹諾康尼之前發生的一切,然後大家就無人生還了?
    雖然這一趟開拓之旅確實有點虎頭蛇尾的,但是無人生還……不是,等等,剛才誰說這是做夢的來著?!
    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難道!
    我就說!疑問還有不少呢!我就說!
    啊?真的是做夢呀!
    【黑天鵝利用手上這張光錐,看過星在匹諾康尼經曆的一切,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
    然後,她發現了問題。
    “那一處與已知信息截然相悖的致命破綻,就出現在這部分故事裏——”
    星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麽了。因為,這也是她自己的疑問——隻不過當事人如今已經消失,她實在沒有人詢問,也沒抱能得到答案的期待了。
    但既然黑天鵝這麽問了——
    “在酒店與米沙初次相遇……”
    黑天鵝嗬嗬地笑了。
    “小米沙……或者現在應該稱呼他為「鍾表匠」先生?他身為夢泡中的記憶,卻因為心懷「開拓」之誌離開了夢泡,竟然還在匹諾康尼開展了一段大冒險……”
    她心存敬佩地感歎。開拓的命途行者真是到哪裏都不忘「開拓」呢。
    “可惜這位小米沙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特別的憶域迷因。就算「開拓」的力量再怎麽讓他神通廣大,唯獨一件事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黑天鵝看著星,星也看著黑天鵝。星隱約有種預感——她的疑問大概真的能得到解答了。
    “——憶域中誕生的生命絕無可能出現在現實中。那麽,他又為何會在現實的「白日夢」酒店裏與你相遇?”
    是的,就是這麽回事。她以為再也無法得到答案的就是這件事。
    隻能存在於夢中的生命,卻在現實的白日夢酒店中出現。既然黑天鵝說大家全都失敗了,就意味著……那所謂的“現實中的白日夢酒店”,其實也是在夢中吧。
    列車開始躍遷,身後傳來了帕姆“躍遷即將開始”的倒計時的聲音。
    那聲音朦朦朧朧,宛如沉入深海。
    又有一些記憶片段閃過眼前……直到星再一次從酒店的房間中醒來。】
    果然是米沙的情況啊。
    說真的,米沙身上明明有不少疑點,但我之前一直沒有懷疑到他,就是因為他作為酒店門童,很正常的出現在酒店大堂。
    而且解答了不少問題。
    是的,從進門到入夢,很普通的完成了指引的工作。酒店門童不就是幹這個的嘛,所以我完全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如果現實的白日夢酒店其實也在夢裏,這也確定了為什麽米沙一個陌生人能直接入職白日夢酒店。夢境中的生命,還是列車組外的人都看不到的門童,沒有身份信息也不妨礙他到處亂跑。
    【黑天鵝繼續當領路人,在夢的狹間,星與黃泉會合了。
    “我想……「秩序」的目的並不是讓所有人陷入沉睡。”
    在梳理過至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尤其是提到剛來到阿斯德納星係,星與黃泉就在夢中有一麵之緣的情況,讓黃泉大致理解了現狀。
    “正相反,他們利用星核,是為了催化阿斯德納的憶質滲入物質世界,讓「夢境」與「現實」交融。”
    這才是為什麽,家族需要利用星核的力量。恐怕其中也摻入了不少天外合唱班的「記憶」吧。
    利用星核,催化憶質,讓夢變得與現實無異,讓現實出現幻覺。人們自以為清醒,精神卻早已步入「秩序」的殿堂。
    “這也正是「太一之夢」的可怕之處。”黑天鵝輕輕歎息,“在「秩序」支配的樂園裏,每個人都能獲得各自美滿的夢境,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憶者短暫地思考一下。
    “除了那唯一的一處破綻,你在美夢中經曆的仍是真實發生過的。”
    她一邊猶豫著,一邊推斷。
    “唯有如此,他才能讓你抵達理想的終點:解救匹諾康尼的危機,踏上下一段「開拓」之旅。若非黃泉小姐提前布局,我們或許就要永遠沉淪在這場夢中了。”
    黃泉搖了搖頭。
    “所幸「秩序」的命途執掌萬物,卻無法影響「虛無」本身。我也是在「夢主」不計一切代價將我驅逐時,對這一點有所察覺。”
    但不管怎麽說,如今星期日借由諧樂大典篡奪了「齊響詩班」,也就是「同願」的同諧化身的權能。阿斯德納也因此墜入太一之夢,平等地將每一個人變作祂的音符傀儡。
    戰鬥早已失敗,但現在仍有一線生機。】
    原來是這麽個失敗法啊。
    你們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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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列車到達匹諾康尼所在的星係之前,這個地方因為叫做“憶質”這個東西的溢出,被家族利用星核的力量,讓這個地方的現實和夢境攪和在一起了,列車組從躍遷到這裏的瞬間就一直在做夢——唯有黃泉,因為是虛無令使,黃泉對此有抗性,所以才有了最開始星小姐被黃泉小姐引導的那個奇怪的夢。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做夢?
    雖然是做夢,但也是實際發生的。說是“幻覺”的話能不能更容易理解一點呢……
    怎麽都很難理解啦,總之先不要管細節,說白了列車組實際上是從剛躍遷到匹諾康尼起,就掉進人家的主場裏,一直在人家的掌心裏沒逃出去是吧。
    那流夢礁是怎麽回事……
    我估計是匹諾康尼很難控製的深層夢境吧。要知道,那可是入夢了再入夢才能到的地方呢。
    之前就有說,匹諾康尼可以做到讓所有人的夢相互影響,最後變成所有人都在一個大型夢境裏。結果是他們早就已經這麽幹了。
    所以路上這些人都是在做夢的?
    看起來是這樣……雖然都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但這看上去也太嚇人了。
    快樂得這麽明顯,反而讓人害怕。
    這玩意……啊,星小姐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連「鍾表把戲」也不行啊。
    這還真是敗得徹底。
    【越過一個又一個沉浸在美夢中的人,越過眾多懸浮在空中的文字,在道路的盡頭,酒店大堂,幾人和另一位自主從夢境中醒來的同伴匯合了。
    ——是知更鳥。
    “我得以清醒的原因和各位一樣。在夢中,我經曆了一些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生在現實中的事。”
    知更鳥解釋了自己蘇醒的契機:
    仍然是那隻受傷的諧樂鴿,但星期日做出了和當時不同的決定。
    “我們就一起照看它,直到它能夠回歸天空的那一天吧。”
    星期日溫柔地說。
    “鳥兒是因為想要飛翔,才生出了翅膀。既然鳥兒生來就屬於天空,我們應該讓它回到那裏去。對吧?”
    ——知更鳥因此而蘇醒了。
    ……這幻覺太過甜美,讓她清醒地意識到它不過是一場夢。】
    知更鳥也完全理解星期日。
    我算是發現了。他們兩個明知道對方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樣,追求夢想的方式不一樣,最終向往的樂園不一樣,關係卻還是很好啊。
    這大概才是真正的兄妹。
    應該說“這才是真正關係好的兄妹”。這東西又沒有什麽真的假的……
    什麽啊,這根本就是“夢裏的哥哥太ooc”,結果知更鳥被嚇醒了吧。
    【知更鳥解釋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太一之夢建立在「齊響詩班」——「同願」的化身之上。身為隻有當匹諾康尼眾生的願望合而為一才得以顯現的令使,現在,它因為人們「想要在夢中沉睡」的渴望而變得堅不可摧。如果要將其摧毀——
    “我們就必須讓匹諾康尼的所有人「想要從夢中醒來」。”
    知更鳥提出了解決問題的方向,但很難提出解決問題的具體做法。
    不難理解。人對美好幻覺的向往近乎偏執,這種心理會令人下意識地抗拒真相。黑天鵝喚醒一個星都要這麽小心翼翼了,想喚醒多到「齊響詩班」都消失的數量的人……
    說實話,難度恐怕和複活一位星神差不了太多。
    “但無論如何,我們都無法坐視不理。”
    丹恒說。
    “這可是宇宙危急存亡的危機關頭,哪還有時間糾結一個破數字?”
    波提歐跟著哼了一聲。】
    哎呀,一個個的都開始醒過來了。
    這個夢境戰場,有一個憶者,簡直是進行作戰的必要前提條件。沒個憶者的話,戰鬥根本沒法打啊。
    畢竟這是人家經營了不知道多久的主場嘛。
    不過隻有一個人,一個個喚醒得到什麽時候去……
    想要削弱那什麽齊響詩班的力量,說白了需要在匹諾康尼,確保醒著的人多於睡著的人。如果內部喚醒速度不夠,就得外部搖人。
    當然雙管齊下是最好的。
    【黑天鵝已經盡可能的把在匹諾康尼有接觸的人——主要是列車組——喚醒了。但她一個人能做的非常有限,寥寥數十人,在如此龐大的夢境麵前無異於滄海一粟。
    “我們必須尋找其他辦法,在短時間內喚醒以十萬、百萬為單位的自由意誌。”丹恒皺著眉。
    黃泉有思考方向。阿斯德納是憶質充盈的星係,此時此刻,整個阿斯德納星係隻有一片夢境。隻要能讓大量的星際旅客躍遷至阿斯德納星係,他們的自由意誌就會摻入這片夢中,動搖它的根基——
    因此,解決方式可以簡單提煉為:在短時間裏召集一大群意誌堅定的人。
    丹恒短暫地思考了一下。
    “想來,也隻有「結盟玉兆」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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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又是結盟玉兆!
    丹恒老師你有完沒完啊——
    我算是發現了。自從故鄉的流放令解除,這人就像是有了娘家人一樣開始自信起來了!
    你這什麽破比喻!嗆死我了!
    【波提歐快要服了這個動不動就要舉仙舟之力解決問題的家夥了。
    “犯不著驚動仙舟聯盟——這交給「巡海遊俠」來解決。”
    丹恒有點皺眉。
    他想動用結盟玉兆,不光是因為仙舟聯盟意誌堅定的關係,更重要的是,他們有結盟玉兆這個“召集令”,這才是最重要的。
    但波提歐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拿著黃泉交還給他的東西。
    黃泉正是為了將這東西交還給真正的巡海遊俠,才自稱巡海遊俠的。
    而這,是一件隨葬品。
    “當它的光芒出現在宇宙,也就意味著一顆巨星的隕落,而它落下的方向……”
    波提歐的神色透著些許複雜,些許自豪。
    “會有無數流星劃破天際,那是巡海遊俠集結的火光。他們從銀河四方趕來,不問緣由,不計代價,隻因我們遵守一條共同的底線——「巡獵」的飛星,隻會墜落在最漫長的夜晚,而在它身後——將是黎明的到來。”
    而這之後,由知更鳥進行第二步:用「同諧」的歌聲為沉睡中的人們調律,將「開拓」的不協和音傳入他們心中,指明通往現實的方向。
    為求萬無一失,黃泉來完成最後一步。
    也就是,和「齊響詩班」對抗,讓所有人選擇自救。】
    不過也對。短時間內召集意誌堅定的人,結盟玉兆是很簡單直接的辦法。
    仙舟聯盟致力於解決豐饒的問題,雲騎軍這樣的“軍隊”在意誌上肯定是經過重重篩選的,這倒是沒問題,巡海遊俠行嗎?
    波提歐看著倒是很自信的,但巡海遊俠要怎麽召集?
    對哦,結盟玉兆能簡單召集雲騎軍,是因為它直接聯係景元這個雲騎將軍,巡海遊俠呢?他們不是沒有一個像樣的組織嗎?如何確保盡可能多的人能來?
    聽波提歐的意思是確保不了,全憑自覺。
    這也行啊……
    不過他真的很自信啊,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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