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丹：諭示胎動的終焉之刻02
    【熒來到萊歐斯利的辦公室的時候，局麵已經被搞得有點僵硬了。
    萊歐斯利控製了琳妮特，關上了梅洛彼得堡通往外界的門把菲米尼留在海裏。他確實是知道梅洛彼得堡裏發生的一切，當熒也來到他麵前時，男人決定打開窗戶說亮話：
    “我本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和你們相處還算愉快。但你們開始打「禁區」的主意，那就是另一回事。”
    他平靜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你能聯係你的上級，最好請她來喝個茶什麽的。”
    “你要見「父親」？”林尼的臉繃得緊緊的，報複性地讓語氣裏嘲諷的感情更加強烈，“哈，「父親」為什麽要答應你？”
    萊歐斯利一點沒有動怒的意思，“她親愛的孩子們在我手裏，完全有理由過來開個家長會。”】
    這。萊歐斯利沒有真的對琳妮特和菲米尼動手吧？
    想也知道是不會真的動手的。根本沒這個必要，還徒勞和林尼不死不休了。
    對。現在看來，至少對自己的親人，林尼的態度是真心實意的。這就意味著如果琳妮特和菲米尼真的發生不測，林尼自己有多自責是一回事，怎麽對待萊歐斯利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這麽看來，萊歐斯利至今為止說的應該沒有一句謊話……哎呀，能把真話說出這種驚悚的效果，也真算是個人才。
    就是聽起來很嚇人嘛，善於用話術引導別人往他想要的方向思考。這裏完全是在有意激怒林尼吧？
    應該是。萊歐斯利確認了琳妮特和菲米尼在林尼心目中的地位，知道了自己手中的籌碼到底有多少份量，這樣一來也就方便他的條件了。
    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啊。
    【林尼的交涉失敗了。
    熒其實不覺得萊歐斯利會和林尼撕破臉、真的傷害琳妮特和菲米尼——畢竟沒有好處，還會給他招一個不死不休的仇敵。但雙方僵持在這裏，也不能真的放著不管、扭頭就走……
    熒隻好自己站出來。
    萊歐斯利看過來的神色有些打量的意味，“你們應該知道自己在這裏沒遇到麻煩是因為那維萊特吧？他送下來的人幫他辦事，我已經盡可能不阻礙你們了。”
    ……難怪那維萊特強調了兩遍萊歐斯利什麽都知道。熒在心底裏歎了口氣，卻也知道她是唯一一個能緩和關係的人，隻能再一次出聲，“請你放過菲米尼和琳妮特。”
    萊歐斯利的神色明顯有了些掂量。
    “這樣吧。對有能力的人，確實可以多給些尊重。你們在我的地盤忙了這麽久，就先讓我看看調查的成果吧。”
    他比劃了一下。
    “三個問題，回答正確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哎呦，這壓迫感。
    嗯？萊歐斯利的最終目標應該就是想和「仆人」會麵吧？
    估計是的。我記得之前仆人在和芙寧娜的外交談判上有輕描淡寫提過一點？之前也派了人進梅洛彼得堡？
    本質上來說，應該是萊歐斯利被愚人眾試探得煩了，所以才想找官最大的那個，直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吧。
    嗯？那維萊特不就是不想讓仆人，或者說仆人的人來梅洛彼得堡，所以才讓熒小姐來水下探查消息的嗎？
    別忘了這兩個人不是同一立場呀，隻不過多少有點私交，關係還不錯而已。
    ……林尼對「仆人」的保護欲，也有點像是真正的家人了。話說這樣搞得我很好奇呀，壁爐之家實際上到底是怎樣的？
    暫時好像還沒有相關情報。
    不過這樣一來，局麵就僵住了……果然，萊歐斯利開始看熒小姐了。我覺得他應該也不想把局麵搞得這麽僵。
    這麽一看，林尼確實還差的遠呢。萊歐斯利全程遊刃有餘，林尼連情緒都完全被人家操控於股掌之間了。
    這也沒辦法，誰讓林尼來梅洛彼得堡就是不幹好事的，被人家萊歐斯利這麽揉圓捏扁也理所應當。
    【熒有點沒料到，萊歐斯利問的居然是關於「隱秘規矩」的問題。
    生產區的「隱秘規矩」，拳力鬥技場的「隱秘規矩」都難不倒她。很快萊歐斯利問到了第三個問題——
    “請問，醫務室裏那些病人與我的護士長，他們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熒被問得怔了一下，隻好實話實說，“目前的確還沒有足夠的線索……”
    林尼毫無預兆地爆發了，“你明知道我們還在調查，不可能知道真相，你在要我！你根本就不打算救他們！”
    ……不，也許不算是毫無預兆吧，林尼的精神早就被繃到極限，稍加一點力道就斷了。但唐突之下，確實打了熒一個措手不及。他不顧一切地衝向萊歐斯利，卻被一記暗槍擊中——
    “哎呀，好險。幸好你槍法準，真是多謝了。”萊歐斯利舉杯向林尼的身後示意。而在他身後，希格雯放下了手上那有點像是玩具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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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的，公爵。”她平穩地說，就像是做了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你看嘛，問的都是簡單問題，一定不是想把事情——
    啊這。
    一和家人的安危有關，林尼確實容易方寸大亂。
    哎呦，不行呀不行呀，林尼你還差的遠呢。人家還沒說什麽你就繃不住了。
    萊歐斯利真的沒有把琳妮特和菲米尼處理掉嗎？我現在也有點不自信了……
    肯定不會的。他又不想和愚人眾撕破臉。但是林尼這情緒控製啊，真是要命。我覺得他都有點把熒小姐帶偏了。
    他可能真的以為弟弟妹妹們死定了。怎麽可能嘛。啊！
    真不愧是能在監獄裏工作的美露莘，連武力值都有啊。
    在這種地方，估計“能打”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林尼倒在地上，慌得不行，但熒已經不怎麽擔心了。
    她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很快，門被砰一聲打開，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房間裏。
    “讓一讓。”
    克洛琳德抱著昏迷的菲米尼進入辦公室，並將他放到地上。
    萊歐斯利哀哀地叫了一聲，“克洛琳德小姐，我的房門。”
    沒人管他。
    因為被放在地上的菲米尼狀況明顯不佳。希格雯手腳利落地檢查了一番，“麵色發紅，脈搏加快，是攝入原始胎海水的症狀。”
    林尼都快傻了。
    ——為什麽這裏會出現原始胎海？！】
    嗨，果然。
    就說萊歐斯利不會把事情做絕。我覺得現在林尼已經對萊歐斯利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了。
    但是我怎麽覺得，這裏熒小姐好像對萊歐斯利也有一點敵意了……？正常來說，林尼才是理虧的一方吧。
    呃，也許是之前萊歐斯利識相沒有影響熒小姐的探查，導致有人誤解了吧……現在熒小姐是接受那維萊特的委托來梅洛彼得堡調查的，萊歐斯利是理應阻礙調查的一方，也就是說，熒小姐現在和林尼其實是一個立場。之前不就說過了嘛，那維萊特和萊歐斯利之間也許有私交，但立場是不同的。
    哦，難怪呢，因為那維萊特和萊歐斯利都是官方，我一直以為熒小姐和萊歐斯利才是一邊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維萊特也就不用這麽想方設法地調查了，直接問一句不比什麽都快啊。
    【熒留了點心思，沒有馬上跟著林尼離開。
    果然，克洛琳德和萊歐斯利沒再在乎林尼那邊的情況，自然而然地開始交換信息。
    “和預期差不多，原始胎海水濃度明顯升高。”克洛琳德直接說，“像我這樣短時間進入水中還好，停留得久一點肯定會出現那邊那種情況。”
    發現菲米尼的地點很淺，說明經驗豐富的潛水員很快發現了異常，但別人可不見得能及時意識到問題，“封門是有必要的。再去一個恐怕救不回來。”
    萊歐斯利聳肩，“早說過我是一片好意，誰信呢？”
    “那維萊特可能會信。”克洛琳德立刻吐槽，“他能從看似糟糕的結果裏分析出好的動機。”
    熒聽到他們開始分享茶水，快走兩步，跟上了林尼。】
    原來封門是為了救人。
    等一下，這樣看來，情況就是萊歐斯利原本打算看著菲米尼他們搞什麽，中途不知道從哪裏知道原始胎海之水滲漏進海裏了，他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一方麵封閉閘門避免損害擴大，一方麵叫克洛琳德來兜底，最後放任菲米尼潛水好用來做跟林尼談判的籌碼？
    應該就是這樣了。
    【林尼有些手軟腳軟，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單純的麻醉針的後遺症。熒暗地裏猜是前者。
    希格雯盡職盡責地治療琳妮特和菲米尼。菲米尼很快醒過來——看起來他的問題也不算嚴重。
    而醒過來的菲米尼，確認了之前希格雯的診斷。
    ——海水中混合著胎海水。
    他敘述自己進入管道後的經曆。一路尋找有關「公子」的線索，但線索突然中斷，「公子」消失不見，可附近沒有任何可供出入的地方。菲米尼潛水後不久就意識到海水不太對勁，之後馬上往回遊，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卻怎麽也提不起力氣。
    ——之後的事情，就和克洛琳德的話對上了。】
    所以預言的實現方式，就是這麽回事吧？
    胎海水混入海水，然後海平麵上漲，直到淹沒所有落腳地？
    既然這樣的話，其他國家也會受到影響吧。這麽大的洪水。
    不知道楓丹的地勢如何。然後，不知道如果是大家都離開楓丹的範圍會怎麽樣……
    但是提瓦特應該沒有舉國離開的道理？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跑，不跑等死嗎。
    【菲米尼的情況穩定下來，但林尼也沒有心思幹別的了，隻想陪在親人的身邊。
    熒就自己找回了萊歐斯利的辦公室。
    希格雯用“需要檢查”的理由帶走了克洛琳德——這不是沒事找事，克洛琳德也接觸了胎海水，終歸是需要檢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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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隻剩下熒、派蒙和萊歐斯利三個人，萊歐斯利往後一坐，很大方地回答了派蒙的所有問題。】
    這人突然之間就變得知無不言了！
    原來如此，他雖然知道得多，但也沒有真的那麽多……也不完全是運籌帷幄、什麽都逃不開他的眼睛的……
    就算如此，這個因勢利導、漁翁得利的能力也不差了。
    隻可惜後來事態發生變化，不能放著不管了。
    不過這人說話還真是……想說的才說，不想說的也能混過去。
    萊歐斯利這個人屬實是長袖善舞。我實在沒想到有一天能把這個詞用在這樣一個看起來還挺粗獷的拳擊手身上。可算見識了什麽叫不能以貌取人了。
    【在熒的強烈要求下，萊歐斯利還是答應了帶她看看「禁區」。
    那是位於萊歐斯利辦公室地板下的一個空間。
    三道巨大的隔離門橫亙在眼前。萊歐斯利扳動開關，隔離門一道接一道升上去，露出了房間中央的奇特裝置。
    萊歐斯利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接管梅洛彼得堡後我一直很在意這道門後麵是什麽。貿然開啟很不明智，但不探查它背後究竟有什麽，也是在放任隱患。”他平靜地說，“我接手梅洛彼得堡至今，閘門上那道儀表盤就沒有變化過，但最近一年，它的指針悄然轉動，恐怕是某個數據變化了一丁點。”
    那麽，猜猜看這個變化的數據能是什麽呢。
    萊歐斯利已經測試出了答案。
    “如今我已經完全確定，這個指數代表的是原始胎海水濃度。”
    胎海水在不斷混入海水。這意味著，這道閘門下方就是原始胎海。出於某些原因，閘門後的胎海水開始大幅上漲，已經很接近楓丹了。
    假如原始胎海繼續泄漏，一旦閘門失守，楓丹就完了。
    ——當然，萊歐斯利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即使明知有可能是徒勞，他也一定會掙紮到最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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