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丹：諭示胎動的終焉之刻04
    在聊天群中也許尚有猜測，但對提瓦特的諸神，尤其是跟著觀影廳一道看過淵下宮的種種之後，那維萊特這一段陳詞，已經和直接表明身份沒什麽區別了。
    提瓦特的影廳裏，迎來一段莫名的安靜。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提瓦特七神的神座源於元素龍王，七神存在本身就是奪走了龍王「冠冕」與「權柄」的具現。但塵世的執政中，又有不少和龍王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雙方互相之間其實都不太想說話——作為尚存在世執掌權柄的龍王，那維萊特理應向塵世執政討還公道……但現在這個情況，打不打都不太對勁。
    神明和龍王之間倒是沒表現出什麽爭執或敵視，不如說和諧得有點過分了——而想到之前幾位執政都準許或默認）了楓丹使用他們世界的積分……
    如今也算知曉了龍的曆史的人們看看自家的神，看看被人評價為“呆萌”的水龍王，神色都有些詭異。
    【水元素的湧動平息，封印受到加固，無論是誰來看，都能明白，裏麵的問題得到了平息。
    “我猜我們暫時安全了？”萊歐斯利一挑眉。
    那維萊特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暫時。”
    萊歐斯利和克洛琳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那維萊特輕輕歪了下頭。
    他明顯有些分不清萊歐斯利所說的“那是玩笑話”的說法。而且，還有一點值得在意——
    水上還有沒處理完的麻煩。不管如何，希望沫芒宮那邊也一切順利。】
    暫時……看起來即使是那維萊特，也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沒有後手的話還是要完蛋。
    ……這倆人怎麽還打賭啊。
    唉，我剛才還想說，楓丹這三位公務員組看起來比水神還靠譜……結果就給我玩這一套。兩個人打賭，一個人天然呆是吧。
    小賭怡情嘛，不過連那維萊特都知道萊歐斯利喜歡茶葉啊，這個愛好流傳的還挺廣泛的。
    【沫芒宮的茶會上，「仆人」步步緊逼，芙寧娜明顯是招架不住的。
    「仆人」的態度很嚴厲。事已至此，無人再將預言視作妄語，然而芙寧娜還是這樣清閑，看不出任何行動的跡象。
    “魔神芙卡洛斯，你自始至終不采取任何行動，悠閑得令人震驚。”
    這已經是非常嚴重的指控了。
    最嚴重的是，她的指控完全有理有據。
    “我自有辦法，這麽久以來也一直在為此而努力……就算你輕視我，也沒有資格否定我！”
    芙寧娜的情緒明顯發生了變化。
    她那種奇妙的畏縮感消失了，反而有種異樣的自信——那是對自己說的話打從心底裏相信的自信。她認定自己所說的就是真實，並且對仆人的“汙蔑”產生了非常大的反應。
    “楓丹一定會得救的，盡管……盡管我現在還看不到真正的未來，但隻要這樣繼續下去，我就可以不愧對任何人！”
    但「仆人」隻用了一句話——
    “那請問，芙寧娜小姐所做的努力是什麽？我們能在哪裏看到？”
    ——就讓芙寧娜啞口無言了。
    ……沒有嗎？還是不能說？熒下意識地看過去，但很快收回目光——她不希望自己給芙寧娜增添額外的負擔。
    “我冒昧地換個問法吧。”愚人眾執行官的指尖優雅地從半空中劃過，“芙寧娜小姐或許可以將能公開的部分告訴我們，例如你針對這場災難的應對措施。”
    芙寧娜簡直有點臉色發青。
    應對措施，「諭示裁定樞機」的情況，它積蓄的巨量「律償混能」，今天不在此處的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都是熒無法介入的話題。
    熒的內心被焦急和不安感充斥了。
    那維萊特應該是去處理梅洛彼得堡底下原始胎海的問題了，可是……他真的能處理得了嗎？芙寧娜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
    話又說回來了，芙寧娜到底知不知道預言實際上是真的。如果她知道的話，為什麽至今為止都沒看到做出什麽有效對策？如果不知道，為什麽會不知道？
    說不知道也太奇怪了。之前就有提到過，芙寧娜很了解楓丹各地發生的事，連熒什麽時候到楓丹都知道啊。
    但是仆人問得一點毛病沒有，我真沒看到她到底在哪裏做出了什麽決策來避免預言的發生。
    說是沒看到，但看她的反應，不像是完全沒做準備呀。
    總不能是隨便做的一些事情用來自我安慰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也不至於看上去那麽理直氣壯。我傾向於她確實做了一些事。
    不管她做了什麽，實際上就是沒有人看得出來。如果是一般情況，做了但是沒做到，別人也會安慰一句，至少你努力了。但是作為一國之君，這種評價方式可不適合呀。
    ……我的老師教導我，對國君的評判是完全的結果論。不管抱著怎樣美好的初衷，政策讓國家走了下坡路，那就是昏君甚至暴君；不管抱著怎樣自私或惡劣的想法，隻要讓國家走上上坡路，那就是明君。如果用這個標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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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預言之外，芙寧娜做的不是還不錯嗎。從這個角度來說，如果她確實做了什麽不能說的處理方式，那也值得等一下，不是嗎。
    但是預言說整個楓丹都會毀滅，沒什麽比這個“工作”更重要的了。
    ……搞不懂啊……
    【仆人有點拿不準楓丹的上層了。
    利用「公子」的由頭，仆人找到了和熒單獨交流的機會。
    ——順帶一提，一聽公子隻是個說話的借口，派蒙都快無語了，“我就知道是這樣！”
    「仆人」禮節性地挑了下嘴角，先是對熒之前幫助壁爐之家的孩子們的事致謝，然後詢問她對芙寧娜的態度。
    熒一時間沒說話。
    從「仆人」的視角來看，楓丹的情況其實很奇怪的。
    她坦言自己曾經做了偽裝，然後去“刺殺”了芙寧娜。
    當然，她的本意並非如此，隻不過沒想到接近芙寧娜的機會竟得來如此容易。但這“刺殺”的結果也出乎了仆人的意料之中——芙寧娜毫無抵抗之力。
    因此，她得知了。神之心並不在水神身上，芙寧娜不像一個神，身上還有著某種詛咒的氣息。事後她輕鬆地離開了現場，甚至懷疑，芙寧娜不敢把這件事說出口。
    毫無疑問，芙寧娜有問題。仆人甚至因此猜測，或許她不是真正的水神，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才是，但和芙寧娜喝了兩次茶之後，又覺得不太像。
    畢竟她冰之女皇，知曉一個神應有的樣子。那維萊特也好，芙寧娜也好，他們都有所欠缺。
    “你不覺得楓丹很特別嗎？很多事還沒浮出水麵，災難就要來了。楓丹人想活下去，恐怕得自己想辦法。”
    壁爐之家的父親，自稱是楓丹人的愚人眾執行官，在此明示了自己的態度。】
    不說聊天群裏炸鍋，提瓦特的楓丹人裏都炸鍋了。
    “……我不知曉此事。”
    那維萊特竟然有點委屈——他現在正是對“水神”最為愧疚和氣憤的時間點。一聽之前甚至出過“刺殺水神”這種事，想想如果真的“刺殺”成功後可能出現的後果，他就覺得要炸了。
    林尼不敢說話。
    他是聽說過的，水神芙寧娜耗盡自己的一切力量，最終拯救了楓丹。剛經曆過水災的楓丹，對如今已經變成完全的凡人的“芙寧娜”，多少有那麽點過保護的傾向。
    ——而他參與了一些……其他的行動。他知道的還要多一點。
    想想看大洪水結束後那維萊特對芙寧娜的態度……
    芙寧娜本人倒像是不太在意的樣子。
    “都過去啦，”她說，“這種事我也不想再糾結了。”
    【那維萊特返回後，雙方互換了情報。
    熒看著那維萊特好像從來不會動搖的平靜臉色，有點猶豫著問，“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那維萊特的態度倒是一直沒變過：“請講。”
    “你的力量竟然能逼退胎海水……你或許與水神有更深的聯係？”
    派蒙一聽這個問法，就想到了剛才仆人所說的話，一下子驚訝起來：“總不會你才是水神吧？！”
    那維萊特沒說話。】
    等會兒，不是真的水神吧。
    不不不，我覺得肯定不是水神！不如說他的身份，其實還挺明顯的——
    【不能說就不說吧。熒換了一個問題，“你守護了那些需要保護的人嗎？”
    這個問題就可以直接回答了。那維萊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想是的。梅洛彼得堡曆史悠久，那裏有很多無奈和痛苦……而現在，災難就要來臨了，令人哀傷。”
    他的聲音裏有些許動搖和痛苦。像是呼應著這份心情似的，楓丹城開始下雨。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雨勢由輕到重，很快就從綿綿小雨變作滂沱大雨。
    熒看著屋外掉落的雨滴，不由得想到：而就在下雨之前，那維萊特才說他感受到哀傷。
    那首童謠，還有菲米尼說過的話……「楓丹曾經有一位水龍王，每當它哭泣的時候，天空就會下起雨來。」
    熒深吸一口氣。
    ……所以，他是水龍王。】
    ……嗚哇。
    他沒否認啊！居然真的直接承認了！！
    所以水龍感到悲傷的時候是真的會下雨啊？！
    等會兒？之前有說，很慘痛的審判之後楓丹會下雨……之前娜維婭的那次審判之後，天上也在下雨！
    啊這？所以看楓丹的天氣就能知道那維萊特是不是在傷心？
    這，這是什麽品種的多愁善感的龍龍……
    說起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之前在梅洛彼得堡的時候，熒小姐會盯著一種水獺看……就在梅洛彼得堡上層那個大玻璃外麵，有一隻藍白色的拿著貝殼的小生物，那個配色真的……很像……
    你是怎麽注意到那麽一閃而過的畫麵的？！
    但是，就是……說他是人類其實沒什麽感覺，但一說他是傷心的時候就會下雨的水龍王……之前給人的印象就全都不對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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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來也……那什麽，確實……真要命啊。
    啊，所以說那維萊特和芙寧娜的立場並不一致？龍王和水神的立場怎麽一致啊，他們應該是不死不休的仇敵才對吧！
    什麽不死不休……嗯？是淵下宮的那個情報嗎？
    對哦，難怪那一次會難得地把熒小姐冒險的過程也放出來了。淵下宮裏有說過，水龍王會以人形降生……所以就是那維萊特了。他應該是沒有龍形的吧？
    而且前任水龍王好像還是被折磨死的。那維萊特居然還真的願意做楓丹的最高審判官啊。
    【之後，二人返回監獄了解情況。
    希格雯這邊沒有問題，林尼他們甚至開始玩撲克牌了。
    菲米尼跟克洛琳德小姐道過謝，熒也把在歌劇院和仆人說的話傳達給了林尼。
    梅洛彼得堡的人們好像也都沒什麽問題——真是萬幸。
    最後和萊歐斯利道別之後，二人回到監舍區休息。
    大概是因為現在已經不是囚犯，感覺有點不一樣——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派蒙喜滋滋地躺在熒身邊，扒拉著手指。
    “其實，我們兩個還挺厲害的哦。”她很高興地數著，“你看，我們一起經過了那麽多地方，認識了那麽多人。不斷地旅行……不斷地結識新的朋友。世界上有那麽多麻煩，我們隻是兩個人，卻一直在解決麻煩……不是很厲害嗎？”
    也是呢。
    熒和派蒙一起小聲聊天。在平穩而幸福的氣氛中，二人先後沉沉睡去了。
    黑暗中，那枚暫時寄存在身邊的「神之眼」微微亮起。
    一望無垠的深海中，「公子」正緩緩睜開雙眼。隨著意識的清醒，他終於在震驚中看清了眼前的巨影……
    遮天蔽日的巨鯨阻絕了照入深海的光芒，一切再度歸於黑暗。】
    這什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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