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輸出，結果景元以退為進，把靈砂搞得這是丟盔卸甲。
    景元真是個體麵人……
    最絕的是，因為景元給了體麵，所以他也理所當然地索要體麵的對待……要知道這可是在丹恒這個受害者麵前光明正大地說出來的情報啊。
    ……對哦。如果靈砂再有不服，丹恒這個受害者可就有話說了。
    丹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靈砂師父已經為此付出代價了，丹恒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景元選的這個時機也很有趣。
    時機？丹恒又一次返回仙舟……啊。
    嗯，這次丹恒回來，待遇是“英雄”而不再是“罪囚”了，背後又靠著星穹列車，有後台了，靈砂師父這件事就變成了隱藏的雷，丹恒可以為自己“討還公道”的。
    原來如此，這個時候炸出來不僅造成的損害最小，還能敲打靈砂，一箭雙雕。
    ……景元真是個體麵人啊！黑芝麻餡湯圓大貓貓！
    【一路調查協助呼雷越獄的魔陰身，綜合各方麵的線索，幾乎能確定這是龍師派遣的使用雲吟的刺客。
    靈砂還沒有徹底理清羅浮持明的情況，無法理解這個選擇：他們身為持明，為何要勾結步離人，協助呼雷逃脫？
    “為了混亂。”丹恒斬釘截鐵，“隻有混亂才能給他們一線希望，讓他們重新攀上權力的巔峰。”
    靈砂沉吟片刻。
    這些推斷，說白了隻是“推斷”，而無“證據”，並不能用於問罪。靈砂決定，為龍師們送去一份「請柬」，想聽聽他們作何解釋。】
    靈砂這樣做，應該算是明牌站景元了吧。
    這一手玩兒的是真的漂亮。
    話說羅浮的龍師這是在幹嘛啊，沒完了是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羅浮的持明這是不滿足於和仙舟天人結盟，而是想站在仙舟人腦袋上作威作福呢。
    仙舟聯盟三族，狐人和持明都是有求於天人的。狐人被步離奴役，而且一直被奴役，需要仙舟提供安穩的環境，所以一直和天人站同一個立場。持明死一個少一個，全宇宙估計也就仙舟人不會覬覦持明的蛻鱗輪回，所以輔助天人看守豐饒神跡。但是總有些持明看不懂局麵，還以為是在湯海的時候呢。
    但是，仙舟人也需要持明幫忙看守豐饒星神留下的東西呀，互惠互利的事情。
    問題在於，即使沒有持明，豐饒遺跡仙舟自己也不是不能看守，但沒了星神做後盾，你說其他派係會不會盯上持明的長生能力？會不會想方設法把持明偷走做實驗？會不會名義上保護，實際上要讓持明交出族人當保護費？
    那可以和其他豐饒的人聯合……好像也不對，都是長生種，步離還會把狐人當字麵意義上的食物呢。豐饒民自己也不安全。
    對呀，豐饒民都這樣了，其他派係更會有人監守自盜，依靠和持明的聯盟偷著坑人當實驗體。這太正常了。
    應該還有其他辦法，比如和歲陽，或者憶者這種不依靠肉體長生久視的種族聯盟。所以和仙舟，應該還是互惠互利的成分比較多。
    那樣的話，保護力度不足吧。
    但是在仙舟聯盟一樣得作戰……哦，對，以巡獵星神對仙舟的眷顧程度，搞不好還真是和仙舟締結盟約的性價比最高。
    唉，怎麽思考都覺得難，也難怪龍師走錯路的那麽多。
    【而靈砂如今正在擔憂的淪入步離人之手的椒丘，正試圖尋求一線生機……但並非是他的一線生機。
    演武儀典召開前兩個時辰，長樂天。
    淪入狼爪，陳於刀俎之間，曜青醫士椒丘正努力尋求拖延與分化步離人的良機。
    “他的鎮定隻是一時的藥效。”
    然而，他的挑撥被呼雷一眼看穿了。
    “但藥效很快就要過去了，對吧？”
    椒丘感到了某種悚然的恐懼。
    這不僅是血脈上的壓製，也不單是對暴力本能的恐懼。呼雷非常心細，非常敏銳，看待事物一針見血。因此，他對狐人的歧視甚至顯得天經地義。
    呼雷對眼前這“背叛”的狐人冷酷地說，“隻要嗅到主人步離的氣味，你們總會乖乖回到我們身邊的……無論逃多遠。”
    椒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現在想要逃跑的人可不是我，步離人不可一世的時代早就過去了。”椒丘盡可能地用嘲諷的語氣說。
    “如今他們被曜青的「天擊將軍」……被一個狐人碾成一盤散沙，躲藏在銀河角落裏瑟瑟發抖。像一頭快要溺死的傷獸，絕望地伸手去抓任何一根幻想中的救命稻草，也就是你。”】
    椒丘從自稱醫士而非策士開始就在挖坑了。
    怎麽突然開始說青椒肉丸的話題了。
    末度之前還打算拿椒丘做交易呢，就因為椒丘提到了鏡流，現在已經完全想殺之而後快了……
    切，誰樂意當奴隸啊。還給狐人文明——在仙舟上的狐人擁有的才是文明！
    飛霄這麽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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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呼雷對狐人的態度而言，他對椒丘的話的重視程度實在太高了。
    他確認了曜青將軍的身份，確認了飛霄的力量，了解「蟒古思」的身份和想法，以及這群步離人是如何混到羅浮試圖帶走呼雷的。
    椒丘無論是反擊還是挑撥的話術都沒能成功。
    “聽好了，「狼」絕不會允許自己成為獵物。接下來你必須聽我的命令行事。”
    呼雷不容置疑地對末度下令，隨後他轉向椒丘，甚至直呼了這個呼雷眼中的“賤畜”的名字。
    “既然你說「雲騎會封鎖港口」，我會讓你親自去港口瞧瞧，究竟雲騎是否如你所想。把你所看到的答案告訴我。”
    椒丘愕然了。】
    原來呼雷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現在開始整合信息了。
    雖然把椒丘當奴隸一樣叫，但完全沒有忽視椒丘所說的每一句話——等一下，那椒丘為什麽特意提到飛霄？單純的用來威脅呼雷？
    椒丘試圖用語言引導呼雷，但呼雷應該是沒有掉進陷阱裏，問話問得很詳細……
    從這裏看，呼雷知道幻朧是衝著他來的了。
    就是不知道他會選擇什麽做法……
    首先我就懷疑他是否真能逃得掉。其次，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逃出羅浮了，回去之後，怎麽跟幻朧這個毀滅令使打？他打得過嗎？
    竟然直接放椒丘自由行動！呼雷是真的自信啊。
    之前懷炎確實這麽說了，要保證表現得和往常沒有變化……
    【椒丘看到的一切，並沒有超乎呼雷的預料。
    不存在椒丘所說的什麽“雲騎封鎖港口”。聰明人想到的東西都是一樣的，羅浮並不希望將呼雷的逃離公之於眾。
    “這不意外，恐懼比爪牙更致命……尤其是在「演武儀典」這樣的節慶時刻。”
    呼雷冰冷而殘酷地笑起來。
    “此刻在這裏的不是一群東躲西藏的囚犯，而是走進了羊群的狼。我的狼崽子們正饑腸轆轆，他們渴望吞飲血肉，用你的恐懼來佐餐。”
    給了椒丘足夠的心理壓力之後，呼雷終於問出了他唯一想知道的問題。
    “現在，我們來談談你侍奉的那位曜青狐人將軍。”
    再一次的，無論是拒絕還是偽裝的示弱都沒能逃過呼雷的眼睛。高大的男人伸出一根手指，隻不過輕輕一點，肩膀就仿佛被匕首剜去一塊肉，疼痛鑿進了骨節之間。
    椒丘咽下了喉嚨裏的痛呼。
    “很好，你沒有蠢到用慘叫吸引別人的注意。這樣也不會有人白白送死。”
    呼雷露出高高在上的滿意來。
    椒丘抬起眉眼，試圖用交涉探知他最希望知道的問題——
    “為什麽受刑七百年，你依舊還能安然無恙地活著？步離人不該有如此長久的生命……也不可能有如此頑強的複原能力。”
    呼雷本無意與椒丘交涉談判，但他打量了一番粉色狐人的表情，突然明白了。
    “曜青的醫士，你是最可悲的那一種人——你追求力量，是為了與別人分享它，用它來行善。”
    呼雷改變了想法，開始述說。
    在古老的傳說裏，步離人的始祖都藍不滿於有限的生命和力量，他渴望主宰天空，成為群星的主人。
    為此他犧牲了無數步離人與狐人的生命，注入長生主恩賜的泉水，在基因巫術的催動下，水中孕育了一個奇跡——「胎動之月」。
    攀上「月亮」的產床後，都藍從中獲得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一輪形如赤紅滿月的「心髒」。都藍切開自己的胸膛，用這輪赤月替換了自己的心。
    這是神話，但也不是神話。
    “這顆心月世世代代跳動在步離戰首們的身體裏。因為步離人決出戰首的儀式，正是由繼任之人剖開前任戰首的胸膛，吃下這神肉，讓強者擁有它！”
    「吞噬」，這是生命得以延續、茁壯的真諦。
    呼雷獰笑起來。
    “受刑七百年，我曾以為一切毫無希望了，但如今，這輪心髒再度跳動起來了。”】
    呼雷真的好聰明……和步離人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從這裏看，呼雷好像已經不怎麽信任末度了。
    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而是末度確實，怎麽說呢，比較蠢。
    果然，飛霄的“病”其實就是月狂，這個對步離人來說不礙事，對狐人來說卻是絕症的東西。
    所以呼雷被鏡流抓住之後，步離人一蹶不振？因為戰首代代傳承的赤月沒能傳下去。
    以強為尊，確實很有步離風格。
    ……壞了，呼雷盯上飛霄了！
    【演武儀典召開前兩個時辰，回星港。
    飛霄在彥卿麵前擺出了自己的戰術：「圍三闕一，網開一麵」。
    “想象一下，咱們是剛逃離幽囚獄的犯人。盡管能偽裝變化，混入人群，但我並不打算在此久留，眼下最需要的是什麽？”
    飛霄笑眯眯地用指尖在腦袋旁邊一繞，做出“思考”的動作。彥卿迅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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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我們逃離羅浮的星槎。我在回星港發現的步離人正是在為他們準備逃跑的船隻。”
    飛霄用力一點頭。
    回星港這個狼蹤初現之地，會成為繼續追索步離人的獵場。】
    飛霄開始狩獵了。
    對彥卿言傳身教……飛霄好像也挺中意彥卿的。
    畢竟是好孩子嘛，天賦又高又肯用功。
    有心思教孩子，說明飛霄確實是挺有把握的。
    【幾人在回星港探查，很快揪出了可疑的人物。
    天舶司的職員。
    雲騎軍封鎖了消息，並盡量使一切維持原狀。這意味著，他們不應該封鎖回星港。所以，說「回星港封鎖」的職員最為可疑。
    飛霄上前戰鬥，放任步離人逃走，然後順著他的路線追獵。】
    果然用的是這個方法。讓敵人直接“帶路”。
    不過，彥卿在羅浮的知名度還真挺高的，幾乎所有人都認識。
    不接觸官方人員的普通人有可能不認識，但六禦內部人員應該都知道這個孩子。
    戰奴啊……說起來，之前呼雷問飛霄的情報的時候也提過一嘴，飛霄原本是淪陷區裏的狐人嗎？
    從炮灰一路走到曜青的將軍啊。我還挺想了解一下飛霄的過去的。感覺也是個蕩氣回腸的故事。
    【演武儀典召開前一個時辰，長樂天。
    椒丘能隱約回憶起過去的一切。
    傷患哀嚎的聲音。傷者求活的聲音。戰士執著的聲音。
    某個雲騎用顫抖的聲音對他說：“將軍讓你……救救那個孩子，她像瘋了一樣戰鬥，隻為了把我們所有人都帶回這裏！”
    在這昏沉的夢境最後，他聽到自己的決心，聽到自己說“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的聲音。
    他聽到呼雷的聲音，聽到步離人的戰首近乎玩味：“……這就是你一心想從我身上破解秘密的原因？”
    他頓了頓，問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椒丘？”
    “我聽見了，我聽得很清楚。”
    椒丘——龐大的失血量讓他距離死亡隻有半步之遙。但就像他說的那樣，他聽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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