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凍土帝國·阿納斯塔西婭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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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勒底這邊,卻已經是連shado border都準備拉上戰場的狀態了。】
    等會兒?視角怎麽馬上就轉了,我還想多看一點呢!卡多克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也想知道……他的那個說法,那個措辭,總覺得很奇怪啊!
    而且言下之意是,阿維斯布隆已經被他策反了,並且他有很大的把握,能把阿塔蘭忒ater和薩列裏都策反……
    有這個可能性嗎?
    如果說,異聞帶的真相,迦勒底站在“惡”的一方的話,倒是有這個可能……
    那就沒事了吧?藤丸君怎麽可能站在“惡”的一方啊!
    有的時候吧,這玩意也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啦……
    迦勒底這邊準備上前線,在這裏欺負戈爾德魯夫還挺好玩的。
    【雖然前進的路上還算是歡聲笑語很有趣……但局麵並不占據任何優勢。
    雖然大家明確知道這一點,但來到本應用作監獄的堡壘,看到人並不在這裏,隻能看到卡多克刻意留下的留言條,寫明“阿塔蘭忒與薩列裏將在首都雅嘎·莫斯科遭到處刑。日期是五天後”的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被戳在了死穴上。
    這明顯是個陷阱——但對於迦勒底來說,除借助佯攻進行短期決戰外,沒有其他作戰方案可選。若想這麽做,哪怕多一位從者也是好的。
    為了對抗,或者說隻是見到伊凡雷帝,她的力量都是不可或缺的。
    ——根本就是陽謀啊。
    “戰鬥吧。去救他們。”
    藤丸立香捏著留言條,將聲音調整為肯定而充滿底氣的狀態,以淺淺的微笑這樣說。】
    該說一句“果然”嗎。
    確實是藤丸君會做出的選擇啊。
    都說了是光明正大的陽謀嘛。隻要他們還想解決伊凡雷帝,就不能放棄阿塔蘭忒他們的戰鬥力啊。
    但他們是不是還不知道阿塔蘭忒他們,可能已經被策反了?
    我看好像是默認阿維斯布隆已經沒了。
    從者們雖然沒什麽意見,但帕茨西的意見好像挺大的……他幹嘛呢,也沒說一定要他參與戰鬥啊?
    【帕茨西不惜用威脅的姿態要求和藤丸立香單獨談談,福爾摩斯甚至主動切斷了通訊。
    大概是他深深明白,帕茨西不會對藤丸立香做些什麽吧。
    藤丸立香在一片冰冷的沉默中,凝視著帕茨西因為恐懼和激動而抖起來的耳朵。
    “想殺你,可比殺死魔獸簡單多了。甚至連這把槍都用不上。”帕茨西捏著槍管說,“我聽說過,人類舊種的脖子很容易折斷,然後就會死去。”
    藤丸立香“嗯”了一聲,點點頭。
    “一旦動脈被切斷,就會死,內髒裏如果被什麽侵蝕,也會死。對水與火的耐性都不如我們。”帕茨西的語速越來越快,音調越來越高,“重要的是——你忍受不了這股嚴寒吧。隻要把這件外套扯下來,你就會死吧!?”
    藤丸立香平靜地點點頭,“應該會死。”
    “我們雅嘎才不會因為這種事而死呢。”帕茨西高聲說,“隻要腦袋沒有被完全砍下,就不會死,也不會感染曾害死大量人類舊種的‘傳染病’。我比你強。雅嘎比人類舊種強!”
    藤丸立香凝視著眼前的雅嘎青年。
    他看上去煩躁,不安,挪著腳在原地轉來轉去,最後怒聲詢問——
    “但是。但是,為什麽,你卻——能夠笑得出來?”
    藤丸立香自己也沒想到問題居然出在這裏,“我有在笑嗎?”
    帕茨西的聲音裏充滿了不理解。
    “你總是在笑。無論是意誌消沉的時候,還是生氣的時候,我都仿佛能看見你內心深處的笑容!”
    這是他完全無法理解的事,也是他根本不想理解的事。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痛苦。絲毫沒有笑的餘力。從來未曾笑過。最多隻能痛飲火酒求個醉生夢死,從來沒有由衷地笑過……!”
    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麽呢。好像不是痛苦,好像也不是哀傷,和歡樂更是沒有絲毫關係,這種感情——
    “告訴我,藤丸。”帕茨西質問道,“你的,世界——真的如此幸福嗎?”
    藤丸立香思考了一下應該如何訴說。
    “盡管我並不清楚……”他一邊思考著,一邊慢慢地說道,“因為有人對我露出微笑。”
    帕茨西張了張嘴,用像是做夢一樣的語氣說,“除你之外——還有其他邊落淚,邊歡笑的人類舊種嗎。”
    藤丸立香看著他。帕茨西看著他。雙方在對視的一瞬間,耳朵裏隻能聽到風雪的呼嘯。
    “……我終於,明白了。我終於明白自己不懼死亡也要跟著你的理由了。”
    帕茨西一字一頓地,緩緩地說道。
    “我……想讓你絕望。想讓你詛咒這殘酷的世界。想讓你哀歎為何自己生來如此脆弱。想讓你,詛咒自己弱者的身份……!”
    “這我做不到。”藤丸立香毫不猶豫地回答。
    帕茨西看上去並不意外,但在某一瞬間,他的聲音裏浸透了惡毒。
    “但是——當你看到伊凡雷帝時,一定會改變主意的。”
    他用放棄了一切執著暗色眼睛盯著藤丸立香。
    “我不會殺死你。但相反……我要看著你陷入絕望。我要看到你屈服、匍匐在地上的模樣——我不能容忍幸福的存在。因為那是我們無法得到的東西。”
    藤丸立香神色自若地點了點頭,“你打算跟我走吧?”
    帕茨西深深地吸了口氣。
    “……就算你不準我跟著,我也會自說自話地跟著你。”他堅持道,甚至不在意藤丸立香把這件事跟別人說,“反正福爾摩斯他們肯定在偷聽吧?……在偷聽吧?”
    帕茨西突然懷疑起來。藤丸立香喊了兩聲,也有點震驚了,“哎,真的沒在聽啊?”
    “不不。那家夥性格如此惡劣,肯定在偷聽啦!”帕茨西大聲說。】
    啊這?
    這措辭好惡毒啊?!
    我開始發現了……帕茨西其實是被藤丸君的行動和內心搞破防了吧?
    就是單純的破防了吧。雅嘎的身體條件之類的都比人類強,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活得不如人類好。
    跟社會環境什麽的都有關係,我覺得有很多都是人力不能及的事啦……
    但這也和帕茨西的生活環境有關。他的父親就是會思考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他也會思考吧,這麽做合不合理,那麽做是不是應該的,之類的問題。
    你這麽一說確實,其他雅嘎幾乎會把所有事都推到弱肉強食上,是徹底的勝者為王的類型。
    隻要能打贏,錯的也會被認為是對的;一旦打不贏,說得再怎麽正確也沒人聽。是這樣的吧。
    就,老生常談的問題,一些擅長藝術、管理、政治、策略的人,也許並不能打,但你總不能說他們對社會發展沒有用。
    這種事本來就不太對,然後帕茨西就是會思考這種“不太對”的事的人吧。
    這種“想看著你墮入絕望”的態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他自己接受藤丸君的觀念的一個表現。我是這麽覺得的——
    就是這樣。說到底,他從一開始就是會贍養母親的人,但所有雅嘎都在說,老了沒用了的雅嘎就應該被丟掉。
    搞不懂啊。如果是這個角度,孩子不也一樣是弱者嗎?不應該從此不生孩子嗎?
    繁衍也算是本能了。不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意識到,像阿塔蘭忒這樣喜歡孩子的人,在雅嘎中也屬於少見的——他們可能確實不太重視子嗣。
    這樣的社會,真的能延續下去嗎……
    嗯?福爾摩斯真的沒聽?真的真的沒聽?怎麽可能——啊。
    ……對哦,這裏不是特異點,不需要工作人員隨時監控藤丸君的“存在”!藤丸君是不是難得遇到出任務了沒有被全程監控的情況啊?!
    還真是這樣……
    不過,大家居然就這麽接受帕茨西了啊。
    有福爾摩斯背書,確實會這樣啦。
    【在前往莫斯科之前,有最後的休息時間。
    之後的戰鬥,無論是時長還是烈度都可想而知。藤丸立香在抓緊時間休息、積攢精力,從者們默契地壓低了聲音。
    武藏無所事事地坐到瑪修旁邊。
    她算是主戰力,但前期的各項聯絡或準備工作則完全沒她的事,比起站在一邊發呆,不如找瑪修這個藤丸立香盛讚過的孩子聊天。
    關於她曾經前往的許多國家和世界,北美,北國,南國……瑪修聽得很入神。
    “武藏小姐很習慣旅途生活呢。無論靈子轉移到哪裏,似乎都能隨遇而安。”
    這是誇獎嗎?這算誇獎吧?武藏有點害羞地撓撓臉,“是嗎?我總是因為吃霸王餐而被追捕,還經常有人把麻煩事推給我哦?”
    瑪修搖了搖頭。
    “但是,您能享受、並克服這些風波。老實說,我非常憧憬。我……”她說著說著,聲音開始發抖,捧著熱飲低下頭的樣子,就像是想要把自己埋進杯子裏。
    “我好像做不到。明明我一直很期盼能前往迦勒底以外的土地……現在,卻對此感到恐懼。”】
    啊,對了,瑪修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是了,她主要是因為“心情”的關係,無法順利使用技能之類的對吧?不是自己的戰鬥力不行。
    戰鬥力本身肯定是下降了的,但原本多少還是能戰鬥的……
    經曆的這一切,對瑪修小姐這樣的試管嬰兒來說,也許太艱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