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 不得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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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全境公告】趙雲封武寧侯,食邑一縣!
    ......
    朝廷的傳令使出發,將消息送往各州郡,係統公告隨之刷屏。
    除了西涼境內的玩家因為戰場禁製而延遲收到,其他州郡的玩家全部都知曉了這消息。
    太平道集體封侯!
    次日,二十萬人的龐大車隊啟程,穿過虎牢關,一路南下,旅途遙遠,足足走了兩個月。
    199年4月15日。
    車隊進入交州境內,塵土尚未落定,前方已是烏泱泱一片人潮湧動。
    “主公!可算盼到了!”管承聲音洪亮,第一個衝上前。
    “路上太平否?可有不長眼的?”劉譽擠開人群,甲葉鏗鏘。
    “老大威武!真封王了!南越王!”
    左右左和方正興奮地揮舞著手臂。
    “恭迎南越王回國!”士徽,士頌等交州豪族代表亦躬身行禮,臉上堆著恭敬的笑意。
    韓星河被簇擁在核心,應接不暇,連日奔波的疲憊被這喧囂衝淡不少。
    “都好!一切順利!往後這交州九郡,便是安身立命,大展拳腳之地!”
    人聲鼎沸,喜氣洋洋。
    在這熱烈的洪流中,一抹素淨的白影悄然退後,如同投入沸水的冰片,無聲地消融在喧囂的邊緣。
    待韓星河終於從人群的縫隙中捕捉到那個身影時,已是許久之後。
    白雪靜靜地立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重逢的喜悅,隻有一層薄冰般的疏離。
    “呦呦呦,”
    清冷的聲音不高,卻像細針穿透喧鬧。
    “這不是威風八麵的南越王嗎?”
    白雪唇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盈盈福下身去,姿態標準得無可挑剔。
    “小女子白雪,拜見南越王!”
    韓星河微微一怔,隨即帶了幾分調侃:“免禮吧,抬起頭來,讓本王瞧瞧。”
    白雪依言抬頭,眼神卻飄向別處,空洞地望著遠處蒸騰的熱氣,聲音平直無波。
    “不敢,王爺天潢貴胄,威儀赫赫,小女子蒲柳之姿,豈敢汙了王爺尊目?”
    不等韓星河反應,她語速陡然加快,如同冰珠落盤。
    “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不堪玷汙南越王土,就此別過,願王爺洪福齊天,江山永固!”
    話音未落,她已利落轉身,裙裾劃出一道決絕的弧線,徑直朝一輛不起眼的青幔馬車走去。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笑容都僵在臉上,氣氛急轉直下。
    “雪兒!”
    韓星河心頭一緊,猛地撥開身前呆立的左右左和方正,幾個箭步追了上去,大手一探,抓住了白雪纖細的手腕。
    “放手!”白雪用力一掙,力道之大出乎意料,竟真的甩脫了。
    “你這是怎麽了?”韓星河急步跟上,與馬車並行,聲音帶著不解和一絲焦躁。
    “我回來你不高興?就因為我沒先跟你打招呼?”
    隨即,他指了指周圍密密麻麻,瞠目結舌的部下和百姓。
    “這麽多人看著,這點小事你也要計較?未免太小氣了吧!”
    馬車裏一片沉默。
    “是不是怪我沒給你帶禮物?還是沒給你打電話?”
    “戰場上怎麽可能通電話?我不是不想打!雪兒,這半年多,我每一天都在想你,真的!非常非常想!”
    “嗬……”一聲冰冷的嗤笑終於從車廂內傳出,帶著濃得化不開的諷刺。
    “是啊,你韓大帥當然‘想’我,一邊想著我,一邊帶著傾國傾城的何皇後,才情冠絕的蔡文姬隨軍出征,紅袖添香,鶯歌燕舞,當真是快活似神仙呢!”
    韓星河臉色一變,急忙辯解:“帶她們是打仗需要,何後的特性對軍陣有利,文姬的琴音能鼓舞士氣,這些我都提前告訴過你,你也點頭了的!”
    “我是點頭了!”
    白雪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繃緊的琴弦。
    “然後呢?回到洛陽,你又是怎麽做的?一個何皇後,一個蔡文姬還不夠你韓大帥消受,轉頭又去爬了女皇帝的龍床?”
    “兩個絕色佳人都填不滿你的胃口,非要再添一個九五之尊才夠味,是不是?”
    “沒有的事!”韓星河臉色瞬間煞白,聲音因驚怒而微微發顫。
    “我回洛陽是為了給兄弟們請功!是為了張遼,典韋他們的爵位!你……”
    “爵位?”白雪厲聲打斷,車簾猛地被一隻素白的手掀開,露出她因憤怒而漲紅卻依舊美麗驚人的臉,眼中燃燒著被欺騙的火焰。
    “好一個請功!白天封王封侯,風光無限,晚上夜宿深宮,龍床承歡!韓星河,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風流王爺的滋味,很享受吧?”
    韓星河急忙擺手道“沒有的事!絕對沒有,都是論壇上那些玩家胡說八道!我的爵位是戰場上真刀真槍拚出來的!你別信那些……”
    “閉嘴!”白雪的怒喝如同驚雷炸響。
    “你還敢狡辯!你忘了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了?”
    “你可是名人啊,洛陽多少玩家親眼所見,拍得清清楚楚,你前腳剛踏進城門,後腳就被那女皇帝單獨召入宮中,然後呢?整整三天三夜你沒踏出宮門一步!”
    “皇宮是你家後院?你想住就住?那女皇帝是有什麽軍國大事,需要和你這個‘忠臣良將’關起門來密議三天三夜?韓星河,你是不是當我白雪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
    隨後,白雀死死盯著韓星河的臉,一字一頓,如同最後的審判:“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老實交代!否則,我立刻就走,永不相見!”
    空氣仿佛凝固了,灼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韓星河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周圍死寂一片,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隻有遠處戰馬不安的響鼻。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緩慢爬行。
    終於,韓星河像是被抽幹了力氣,頹然地抹了把臉上的汗,聲音幹澀嘶啞的說道“好吧……我承認……是…是她逼我的……”
    白雪的眼神瞬間冷到極致。
    “那女皇帝…久居深宮,寂寞難耐……又…又礙於身份,不敢找那些熟識的臣子,怕丟了皇家顏麵……所以……”
    “所以她就借著我入宮請功的機會……對我威逼利誘……還…還給我下了藥……”
    “我…我為了太平道能名正言順,為了兄弟們的前程……我…我不得不從啊!”
    “雪兒,最重要的是,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本來可以拚死反抗的!我有燕山君,就算禁軍也攔不住我衝出來!”
    “可是……可是我一想到你,我就……我就忍了,我是為了你才忍辱負重,委身於那個女魔頭的!”
    “停車!”白雪的尖叫撕裂了沉悶的空氣,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絕望和滔天的憤怒。
    車夫嚇得猛拉韁繩,馬車驟停。
    白雪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雌豹,猛地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烈日下,她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隻有那雙眼睛燃燒著熊熊烈火。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筆直地指向韓星河,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尖銳變調,響徹整個曠野。
    “為了我?好一個為了我,韓星河,你聽聽你自己編的鬼話!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你告訴我你單身,結果呢?出現一個蘇青禾!你說酒後亂性,是意外!我信了!我當她不存在!”
    “然後你又告訴我,蔡文姬父母雙亡,可憐兮兮,從小跟著你,死活都要嫁給你,好,我也忍了!我當她是npc,是數據!我天天這樣催眠自己!”
    “緊接著呢?你又複活了那個何皇後!那個從骨子裏都透著騷氣的女人!”
    “你是瞎了還是聾了?你看不見她看你那眼神?聽不見她那發嗲的聲音?就差當著三軍將士的麵扒你衣服了!我還在忍!我還在告訴自己,都是npc,都是假的!”
    “現在!現在你告訴我,你又睡了大漢的女皇帝,還是為了我?為了太平道?為了兄弟?韓星河,你的臉皮是城牆砌的嗎?!”
    她胸膛劇烈起伏,淚水終於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混合著憤怒和心碎,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我真的不敢想!不敢想以後,這麽多金發碧眼的異族少女,這麽多風情萬種的係統npc!”
    “你是不是還要挑幾個順眼的,給你南越王暖床?韓星河!我今天才算真正看清你!你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滿嘴謊言,管不住下半身的騙子!”
    “現在!立刻!馬上,你給我說清楚!說不出個所以然,你我之間,就此一刀兩斷,永為路人!”
    烈日當空,熱浪扭曲著空氣。
    韓星河僵立原地,汗如雨下,臉色由白轉青。
    那身象征南越王無上權柄的華貴錦袍,此刻卻沉重如鐵。
    麵對白雪那泣血的控訴和周圍無數道震驚,探究的目光,韓星河頓覺頭疼。
    報應,來得比預想的都要快,都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