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老子搞到點一手情報，興衝衝跑來分享，你們就這態度？一點革命熱情都沒有！”
    夏炎強打精神，指了指旁邊兩位：“行行行，老大息怒，給你介紹兩位策劃部新晉成員。”
    他指向一位氣質儒雅，穿著怪異的年輕男子。
    “這位，石淵。”
    說罷，又指向旁邊一位目光沉靜，書卷氣更濃的男子。
    “這位，華策，兩位是……宗教社會學研究員，昨天剛入職。”
    “宗教研究員？”韓星河狐疑地打量著兩人。
    華策推了推眼鏡，平靜回答：“嗯，目前研究基督教。”
    “基督教？搞錯片場了吧？”韓星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滿臉的疑惑。
    “我這可是太平道！根正苗紅的東方本土宗教！”
    “你們造物主，天堂地獄那一套，別來沾邊！更別琢磨給太平道找個洋祖宗！”
    石淵溫和一笑，不疾不徐：“韓老大說笑了，我們對太平道的興衰脈絡亦有深入研究。”
    “隻是目前階段，基督教的模式，或許在南越有借鑒意義。”
    劉譽趕緊插話：“老大，別急著質疑，他們真有幹貨！”
    韓星河將信將疑地坐回去。
    華策也不廢話，手指在空氣中虛點，調出一麵全息光屏，開始播放一段塵封的影像資料，同時解說。
    “世界主流宗教體係，道、佛、基督、伊斯蘭……其傳播策略與經濟模型各有千秋。”
    “我們的課題核心，是如何在靈境這樣的農耕社會，快速吸收信徒，並構建可持續的經濟內循環。”
    屏幕上，是百年前華夏某地一座樸素的教堂。
    教堂外，長隊蜿蜒，多是白發蒼蒼的老者或樸實的農婦，他們臉上帶著質樸的歡喜，依次從領取一小盒牛奶，幾枚雞蛋。
    教堂內，更是人頭攢動，氣氛熱烈。
    韓星河嗤笑一聲：“這都是虛假的繁榮而已，華夏人不信這些，隻不過是為了領福利而已。”
    然而，石淵搖頭“韓老大忽略了一點，教堂每天每星期都發福利，難道這錢是大風刮來的？”
    “而且，教堂的轉化率很高，發點雞蛋牛奶就能招募信徒，成本極低。”
    韓星河不以為然“和我們太平道發符水，施粥飯有啥本質區別？也就糊弄糊弄沒見識的，核心還是給口飯吃，畫個大餅。”
    他轉頭看劉譽和夏炎：“青禾招他們來，就為學這個？搞慈善？”
    夏炎解釋道：“老大，蘇姐的意思是借鑒方法，快速在交州推廣，畢竟太平道士兵的忠誠度，是經過血火考驗的。”
    石淵搖搖頭，切換了畫麵：“韓老大，太平道的崛起有其特殊曆史背景——亂世。”
    “在相對承平的‘盛世’，其依靠末世預言和均貧富口號吸引底層民眾的模式，效率會大打折扣，因為缺乏更深層次的‘人文關懷’紐帶。”
    隨後，視頻畫麵定格在一個百年前的中年男人照片上。
    男子微胖，戴眼鏡，頭發微卷，眼神有些茫然疲憊。
    “比如這位先生，典型的社會邊緣人，無房無車無妻，無存款無穩定工作，人生一片灰暗。”
    畫麵一轉，是熱鬧的婚禮現場。
    還是那個男人，西裝筆挺，容光煥發，正與一位溫婉的女子交換戒指。
    他們麵前，站著一位主持儀式的牧師。背景裏，賓客滿座，樂隊演奏，車隊整齊。
    石淵的聲音帶著一種沉靜的力量：“他成為信徒後，教會為他組織了上百次相親，幫他找到了工作，促成了這段婚姻。”
    “婚宴、樂隊、車隊……所有開銷，他沒有花過一分錢。”
    “試問，當他從一無所有到擁有家庭、事業和希望，他有什麽理由不信奉帶給他這一切的‘主’？”
    “而他這樣的人，在教會中還有很多，教會為他們付出了很多，不僅沒有虧錢，還越來越有錢，這個課題，不值得研究嗎？”
    “當然，放在現在科技發達的時代，肯定沒有研究的必要，但是這些模式很適用於農耕社會的靈境，這就是我們來這的緣由。”
    韓星河思索了片刻“嗯！這就是你說的人文關懷？”
    華策搖頭“不止這些，孤寡老人，兒童，教會都有出力幫忙，小到維修家具，大到婚戀事業，生老病死，都有人幫助。”
    “在做這些的同時，教會還會維持經濟，保證有錢持續運營。”
    韓星河依舊不屑“嗬，國內搞宗教的多了去了，去個寺廟還要收門票，上香都需要交錢，基督教不也是這一套東西，我不覺得有什麽新鮮的。”
    石淵道“韓老大說的是那些坑蒙拐騙的商業化行為，正規教堂不收任何費用，純自願，教堂的資金一方麵是經營商業，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信徒捐贈，自願捐贈。”
    “韓老大應該學習其中可取之處，而不是抱有成見，蘇總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將南越的人口轉化為信徒。”
    “韓老大如果有能力做成這件事情，不需要我們，我們大可離開，當然，我們在工作之餘，還想深入了解道教的體係。”
    話說到這份上，韓星河還能說啥？隻能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行吧，既然青禾定了，就試試吧，不過你們可不許灌輸什麽垃圾思想，否則我可不饒你們。”
    華策隨即點頭“肯定的，我們隻是研究借鑒，不是為了傳教！”
    ......
    麒麟重組，整個雲頂別苑都煥發生機，時不時有新人來報到，然後快速投入工作。
    這也印證了一件事，任何擁有報酬的工作，都會提升效率。
    蘇青禾雖然很現實，但是辦事效率遠比為愛發電，畫大餅高的多。
    她信奉的價值交換體係或許真的高於理想主義，又或是存在一個融合的可能。
    山上忙的熱火朝天，白雪則一個人在家，和她的機器人家人玩的不亦樂乎。
    韓星河沉思良久，腦海裏浮現出蔡文姬的身影，如果可能...讓她陪白雪玩...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