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3191 加入書籤
“二公子可是在說奴家麽?”趙益華尚未回答,柳媚娘便搖晃著柳腰,走上前來。
楊子衿對柳媚娘的抵抗力幾乎為零,這話一開口,楊子衿便覺得渾身酥軟,不知作何言語。可是趙益華卻不敢怠慢,立馬回道:“二公子所言不錯,她正是下官新納的妾室,媚娘。媚娘,見到二公子也不知道行禮麽?”趙益華兩眼一橫,又對著柳媚娘凶了一句。
柳媚娘屈身行禮後,卻明知故問道:“李公子也是來為太守祝壽的麽?”
“怎麽,我不能來?”梅應宇前幾日被這女人調戲一番,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但男人在任何時候都是好臉麵的,不管心中是多麽的不情願,臉上卻要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倒不是不能來,奴家還以為公子是舍不得奴家才過來的,可沒想到是為了給太守祝壽,惹得奴家好是心疼啊!前幾日奴家還想著和公子好好聊聊,哪曉得公子如此不接風情,奴家這幾日可是日日念叨著公子呢。”柳媚娘一副楚楚可人的樣子,這樣一番話語,若在前幾日倒也無所謂,隻是此時的柳媚娘已經是趙益華的妾室,可她卻絲毫沒有在意一旁趙益華那凶狠的眼神。
無論梅應宇與柳媚娘之間有無曖昧,趙益華的頭頂都仿佛有著一朵綠雲飄過,自己新納的小妾當著自己的麵,毫無顧忌地和別人調情,試問。又有哪個男人能忍受這樣的事情呢?
“啪”
趙益華右手一拍,站起身來,怒錚錚地看著梅應宇,剛想要說話,卻又聽到:“趙太守,你想做什麽?”這自然是楊子衿的聲音,趙益華那仿佛可以殺人的眼神,他早就注意到了,隻是樂得見柳媚娘調戲梅應宇罷了。此時見到趙益華想要發作,他必須要站起來維護一下梅應宇了,雖然楊子衿辦事說話比較衝動,卻並不是傻子,若這一點眼色都沒有,那楊家的人也未免太平庸了一些。
看到楊子衿站起來,趙益華當然不好再發作,但卻靈機一動,說道:“喝了點酒,手重了一些,還望二公子莫見怪。下官知道李楠公子乃是聞隱先生的高徒,想來對於詩詞歌賦是極為精通的,今日是下官壽辰,想要鬥膽向李公子請詩一首,也讓我這等世俗之人附庸一次風雅,不知李公子可願意?”
趙益華對於梅應宇的認識並不多,在他想來,這人不過是一個憑借聞隱先生的關係,想要走後門入仕途的人,腹中必然不會有多少學識,何況聞隱先生的徒弟皆是聲名遠揚的才子,有幾位早已在朝中擔任重要職位,但是這些人無不是憑借著自己的實力一路過關斬將,在科舉考試中取的驕人成績,才有現如今的地位,而這李楠,他便是聽都未聽說過,哪裏會有什麽才能。所以趙益華才決定在這杭州達官貴人皆是在場的情況下,給李楠來這麽一出,到時候他在加以宣傳,這李楠的必然聲名掃地,便是給他舉孝廉,將來也不會有什麽前途了。
趙益華的心思,梅應宇自然是看出了一些,隻不過他並不知曉趙益華的他的判斷,不然可真要好好嘲笑他一番了。不過,既然壽星有求,他也不好拒絕,但若就這樣任由趙益華擺布,他心中也是極不情願的。梅應宇眼珠打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突然,眼光落在了柳媚娘的身上,梅應宇嘴角不禁泛起一絲淺笑,說道:“既然趙太守有此雅興,我倒是不便拒絕,不過嘛,光我一人吟詩卻並無什麽樂趣,聽聞大人的妾室柳媚娘乃是瀟湘苑一絕,號稱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而且大人乃是文官,自然是精通詩詞之道,不如我三人就借此機會,各吟上一首詩,如何?”
梅應宇的要求,趙益華又怎會輕易答應,可他剛想著拒絕,楊子衿的聲音又適時而起。
“趙太守,我也覺得楠哥說的不錯,若隻是一人吟詩倒顯得太過枯燥乏味,不如你三人就此各作上一首詩,也增添些樂趣。”
趙益華口中憋著許多想要話想要拒絕,此時卻也隻能強咽回去,隻有強笑到:“既然二公子有此雅興,便依著二公子。”
幾人均為說話,隻是楊子衿的眼神卻一直盯著趙益華看,趙益華也沒辦法,隻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拋磚引玉,獻個醜了。”
時間倉促,前麵開始的自然是準備不足,趙益華端著酒杯,左右踱步,半刻後,趙益華將酒一飲而盡,道:“有了,你們且聽著。”說著,便見趙益華搖頭晃腦地念到:
架上書千卷,庭中竹數莖。但有伏案力,不負蒼生心。
趙益華也是盡力了,少年之時的他為謀求功名,發奮讀書,那時的他還是有些才情,隻不過當年的那些才情,早就在功名利祿中被揮霍的一幹二淨,憋了半天,能說作這樣的詩已經是絞盡了腦汁。隻是有一點,梅應宇也在心中腹誹,這個趙益華也太不要臉了一些,明明就是個貪官,非要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更別說什麽千卷書,數莖竹了,真是不知趙益華哪裏來的勇氣,敢於將這種話作成詩念出來。
梅應宇的確是在腹誹,但其他人即使心中有諸如此類的想法,也是不會說出來的,早在剛才楊子衿說話之時,他那桌子附近的人便聽到了幾人要吟詩比鬥,此時眾人已經圍了過來。趙益華話音剛落,便有人教道:“好,好詩好詩,太守真有大才!”
一人說的還不夠,人群中又有一人補充道:“是啊,太守真是詩如其人,腹有千卷詩書,品似挺拔青竹。”
兩人話說完,又有幾人附和。隻是不知道這些人內心的想法,反正梅應宇渾身已經膈應出一身雞皮。
趙益華也樂得這些人拍馬屁,誰不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好話呢?不過他心裏還是知道自己水平的,再讓眾人如此說下去,還不知道要吹成什麽樣子,見好就收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於是對著梅應宇說道:“李公子,本官方才獻醜了,現在也該公子展現大才的時候了。”
“誒,趙太守,我們來者是客嘛,你們主人家還沒完呢,怎麽就讓楠哥先來呢,你看,你那小妾還在那兒等著呢,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想必是佳作已成。”梅應宇真想誇楊子衿幾句,這孩子今天表現的太有眼色了,這一個多月還真沒有白教他。其實在楊子衿看來,對於外人而言,他肯定是要先護著他的楠哥的,倒說不上什麽眼色,若是對別人,楊子衿可就不會這麽上心了。
“二公子可真會欺負人,奴家還等著聽李公子的詩呢,你們就會欺負奴家是女流之輩。”柳媚娘也不是推脫,既然已經這樣,她也推脫不掉了,隻不過是故作忸怩,惺惺作態罷了,隻聽她接著說道:“方才太守借著自身,作了一首詩,而今日既然是太守的壽辰,那奴家便來上一首祝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