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王爺，他們瘋了，這些兩腳羊，他們瘋了！”
    好不容易趕到輜重營的多爾袞，正在盡可能的指揮大軍救火，以及搶救營中的物資之時。
    身後忽然有大量的逃兵湧了過來。
    又發生什麽意外了？
    他有些不耐煩的看向身後的那些瘋狂逃竄的人。
    “來人，將這些逃兵拖下去砍了，免得亂我軍心。”
    “何來的瘋？不過就是兩頭困獸，給他們一條生路，乃是本王的仁慈，可他們竟然這般不識好歹。”
    “留下部分兵馬在此搶救輜重營中的物資，剩下的人，繼續圍剿！”
    “中原有句話說的好，敬酒不吃，就該給他吃吃罰酒！”
    多爾袞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懶得聽他們說。
    瘋子？
    哪來的什麽瘋子。
    兩腳羊再發瘋又能如何，終究也隻能是羊。
    之前在關外突襲他們的那些羊，夠凶猛的了吧？
    甚至於到現在，他還不敢出現在那隻羊眼前。
    可那又能怎樣呢？還不是在他精妙的布置下，險些將其圍殺？
    最後雖功虧一簣，卻也意味著那隻羊一樣不會有絲毫威脅！
    發瘋？
    “那可不就是發瘋呢麽，自尋死路！”
    “親衛營剩下還沒被砍頭的，暫時不用砍了，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兩顆兩腳羊的腦袋，可以贖罪，再多，即可立功。”
    “割下那將領的腦袋，非但既往不咎，本王還可以許諾，封侯拜將！”
    一聲令下，又換了一批人被押上了斷頭台。
    與此同時，突然被從斷頭台上換下來的親衛軍們，此時如獲新生。
    原本他們都覺得自己的死，以及牽連家眷都是板上釘釘之事了，誰能想到竟然還有回旋的餘地。
    這戴罪立功的機會，他們定然會抓住！
    “多謝王爺給我等戴罪立功的機會！”
    “區區兩腳羊，莫說兩個，就是二十個，也給王爺您抓來！”
    “還有那為首的將領，也就是沒碰到我等！”
    “若真的讓他在戰場上碰到我等，定然讓他嚇的屁滾尿流！”
    “就算是真瘋子，我等也定然能嚇的他清醒過來！”
    這一刻，這些親衛們都興奮的幾乎要瘋了。
    “少廢話，披甲，去迎敵。”
    “若是不能擊潰敵人，那便不必活著回來了，省的本王親自動手。”
    多爾袞大手一揮。
    數百套鎧甲分發下去，這幫人興衝衝的披上鎧甲便提刀上馬。
    “放心吧王爺，區區兩腳羊，我等都殺了不知多少了，有經驗的！”
    “王爺，等著瞧他們的腦袋吧！”
    這幫人心中憋著氣，朝著項羽所在的方向便疾馳了過去。
    不到片刻時間，他們便看到了正在如虎入羊群一般，在人群中肆意屠戮的項羽。
    這是他們殺了不知多少的兩腳羊嗎？
    怎麽看上去，擋在他麵前的人，才是真正的羊？
    看到如入無人之境的項羽，這些懷揣著戴罪立功，甚至覺得要來捏一捏軟柿子的他們都愣住了。
    從親眼看到項羽站在馬鐙上，長戟連人帶馬劈碎的那一幕，這些人的心都涼了大半截。
    方才的豪言壯語徹底胎死腹中。
    兩腳羊？
    這分明就是披著羊皮的豺狼猛獸！
    偏偏他們哪怕麵對這樣的猛獸，也依舊沒有退路。
    身後也依舊有人拿長槍頂著他們的後背。
    “你們皆是戴罪立功，後退者死！”
    後退定然是死路一條，前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殺！”
    權衡一瞬，這數百人便衝殺了上去。
    聽到動靜，項羽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不再多留意。
    不過就是親衛營罷了，方才他已經殺退了五六波，宰殺過千。
    幾百人，來送菜的？
    “兒郎們，看到這些人了嗎，他們是韃子的精銳，我將帶領你們砍下他們的腦袋，我江東男兒，殺的就是精銳！”
    就在不久之前還信誓旦旦要立功回去贖罪的親衛營，在兩軍相接觸的片刻之後，便徹底丟盔棄甲，被嚇到懷疑人生。
    他們自詡精銳，可卻是第一次看到。
    竟然當真有人能夠以純粹的力量連人帶馬一起劈成兩半，甚至被他巨力掃飛出去的人，砸中旁人也同樣是骨斷筋折。
    這是兩腳羊？
    不，這甚至都算不上人了，在這些親衛營的精銳眼中，他們感覺自己像是在麵對一頭怪物。
    這怪物身上甚至橫七豎八的插了六七支箭矢，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奔襲屠戮的腳步。
    當戴罪立功的人數眨眼間折損過半之際，他們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再拚死頑抗下去，才是真的死路一條！
    他們的生路，絕不在前方這個怪物！
    弄死督戰的那幫人，他們就能逃出生天！
    這一刻，他們很是默契的齊刷刷調轉矛頭。
    隻要他們跑的夠快，身後的怪物就追不上他們！
    督戰隊？
    督戰之人哪有那怪物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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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郎們，別放他們跑了，讓那多爾袞知道，他所謂的精銳，在我江東兒郎手中一文不值！”
    眼見他們竟然要跑，項羽頓時怒極。
    他最恨的就是懦夫。
    尤其是這種隻會欺壓弱小，隻會欺負老弱病殘的，懦夫！
    而他們這一逃竄，帶來的結果是雪崩。
    眼見連最精銳的親衛營都不敵逃竄，餘下四周本就在崩潰邊緣的清軍再也強撐不下去。
    就連督戰的那批人，也再沒有絲毫留戀轉身就跑。
    法不責眾，大家都跑，那往後就算多爾袞清算起來，也不會將所有人都殺了。
    但現在留在這裏，結果是能夠預料到的。
    不是被那怪物的長戟劈碎，就是被那士氣如虹的馬蹄踩死。
    身為馬背上長大的他們，在這個時候能很清楚的判斷出，究竟何處是生路。
    ……
    輜重營還在指揮人馬搬運搶救糧草、物資的多爾袞還在想著要如何突破眼下的困境，如何破解外圍包圍過來的敵軍。
    可當他抬眼，看到慌不擇路般逃竄過來的大軍之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在這些人中，他能看到很多眼熟的身影。
    比如戴罪立功的親衛營，以及他派去督戰的少量精銳兵馬。
    “來人，上去問問，他們是想死嗎！”
    “機會都已經給了他們，還不珍惜，是想族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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