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之事非但在大明被提上日程，絕大部分皇帝較為強勢的時代，都已經拉開了序幕。
    絕大部分臣子都還覺得，這件事即便是要做，也是需要從長計議，是需要與他們文武百官私下商議的。
    可事實上呢？
    沒有任何人跟他們商量，乃至於連發俸祿的戶部都沒被統治到。
    察覺到這樣的情況之後，絕大部分王朝的六部官員都連夜聚集在了一塊。
    “怎麽回事？陛下這是鐵了心的要辦？”
    也不知是誰召集起來，亦或者他們很有默契的湊到了一起。
    這件事對於天子而言是天大的事，對他們而言更是如此。
    對於百姓而言，錦衣衛是為他們遮風擋雨的牆。
    對他們而言，就是懸在頭頂上的刀。
    這把刀一旦斬落，往往斬的就不是他們這一個兩個，而是他們的三族亦或者九族。
    “顯而易見的是，鐵了心的要辦。”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一切有關問題，都會直接越過我們。”
    “包括俸祿。”
    戶部尚書無奈的攤攤手
    連俸祿、糧餉的事都沒有提前跟他招呼，這基本上也就意味著，即將成立的錦衣衛，將徹底脫離六部。
    好一些的情況，是在六部之外新添第七部。
    這樣一來他們好歹還有機會能夠接近，知道從何打開缺口。
    壞一些的情況，就是在朝堂之外另開朝堂。
    那是他們誰都不願見到，且一旦發生，將是誰也無法反製，甚至連防備都不知該從何防起的。
    朝堂之外另設朝堂，那錦衣衛查到了什麽，以及向天子稟報了什麽，天子知曉了什麽，他們都將一無所知。
    甚至於如果情況發展成那般，都未必要錦衣衛真正查到什麽證據。
    絕大部分人大抵是，天子稍微詐一詐，該撂的不該撂的，多半是都要撂個精光了。
    對他們而言，天子拿著證據在朝堂上質問他們很恐怖嗎？
    是的，很恐怖，鐵證如山往往就意味著無從狡辯。
    但隻要是在朝堂上當眾提出，就一定有人會站出來求情。
    當官的，誰的屁股上是一塵不染的？
    誰能保證自己將來一定不會犯事？
    眼下不為同僚求情，等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之時，也不會有人為自己求情。
    而相比於朝堂之上鐵證如山的質問，顯然錦衣衛另立的朝堂對他們來說更加恐怖。
    亦或者說，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不知道天子查到了什麽，不知道錦衣衛手中握著怎樣的證據。
    種種的未知疊加起來，就是無盡的恐懼。
    到了那個時候，天子問罪定然是私下召見。
    一旦被天子召見，沒人知道錦衣衛查到了多少東西，掌握了多少證據。
    隻要是心性沒那麽堅定的人，天子一句坦白從寬，估摸著連小時候偷看隔壁王寡婦洗澡的事都能詐出來。
    並且，私下召見，無人能夠求情。
    等到在朝堂上公布之後，一切塵埃落定，求情也是無用，
    “隻能說，一旦這錦衣衛締造出來，我們都完了。”
    吏部尚書額頭上那褶子都能夾死蒼蠅。
    自從天子們開始討論起錦衣衛的建立開始，再到後麵一步步完善，他臉上的褶子就沒鬆開過。
    錦衣衛這玩意一旦建立，且還獨立於六部之外，那別說有沒有好日子過，可以很幹脆的說往後都沒日子過了。
    他們所有人的生命都將進入倒計時。
    區別隻是誰先被查出來誰就先死，誰後被查出來，誰就能多苟活一段時日。
    但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能逃過錦衣衛徹查的，放眼整個朝堂也是屈指可數。
    “完了？未必吧，陛下應當也是有分寸的，即便真的查出來什麽，也未必會盡數追責。”
    “總得給我們一個過往之事既往不咎的機會吧？”
    刑部尚書想了想道。
    從這話能聽出，他是真做好了組建錦衣衛的準備。
    並且還幻想著，支持並且輔佐陛下組建錦衣衛，而陛下對他從前犯下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放過去。
    大不了往後小心些就是了，反正走到了他們這一步，錢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禮部尚書的一聲冷笑。
    “你做夢。”
    還既往不咎？
    陛下為什麽要將錦衣衛脫身於朝堂之外？
    那就是不想對朝中任何人有哪怕半分的手下留情。
    乃至於讓他們想求情都不知該往何處去求！
    “那難道我們就隻能等死？”
    這錦衣衛的成立根本就沒給他們插手的機會。
    別說安插自己人進去，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陛下挑選的條件，以及究竟由誰來負責。
    從當下這狀況看來，很大概率上是陛下親自負責。
    不給任何人插手，也就意味著不會給任何人留有半分情麵。
    “不出意外的話，陛下已經做好了將整個朝堂屠戮一空的準備了。”
    “諸位，奉勸你們，好生感受自己僅剩的朝堂官員生涯吧，可能不知在什麽時候，這樣的生活就要結束了。”
    或許犯事不太嚴重的，還有機會被原諒，有機會戴罪立功。
    可絕大部分人，每一天都可能是能夠自由呼吸的最後一天。
    這樣的對話，在各個時代幾乎都有所發生。
    強勢且有能力的天子，在經曆過那一番討論之後，是定然會創立錦衣衛的。
    哪怕是還需要官員給自己當白手套的劉徹，也同樣如此。
    暫時不處置，不意味著不能將他們的小辮子抓在手裏。
    將這些人的證據捏住，往後不僅可以讓他們更用心的做事，最後背黑鍋的人選也能更加豐富些。
    也有稍顯弱勢的皇帝，在與百官商議組建錦衣衛之事。
    做出些許妥協，換取部分官員支持錦衣衛的成立。
    雖然不能如老朱等人做的那般徹底，但至少也能對絕大部分官員稍加約束。
    同時，也算是給後世天子留下些許希望。
    天幕之內。
    雖然想的沒那麽完善，但他也同樣想到，可以在六部之外成立第七部，什麽事不做，專門用以監督百官。
    可惜，想到這個手段的時候，人手已然匱乏到了極致。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他當下隻能解決一個問題，而放棄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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