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爛仔和老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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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譚市東城區小意大利城中,強森伯格槍火盛宴店裏。
    禿頭老板抱著咖啡杯,拿一雙老眼觀望著今天的新聞。
    他本想從新聞上多看一些和布魯斯·韋恩有關的消息,畢竟對他這種哥譚老人來說,韋恩這個名字意義非凡。
    隻是這一代的韋恩似乎太低調了,即便他時隔七年第一次回到他的城市,他居然也隻在機場露麵片刻,就鑽進韋恩莊園裏不出來了。
    新聞上根本沒有更多關於布魯斯·韋恩的消息。
    至於電視裏如今正在播放的,和伯恩利區一係列黑幫槍戰有關的新聞。
    盡管這一次槍戰死了整整七十多人,但禿頭老板才不關心那個。
    哥譚每天都在死人,七十多人又算個屁。
    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老板不止不慌,甚至還給咖啡加了塊糖。
    今天的哥譚又少了七十多個爛仔,這當然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隻是……
    一邊拿咖啡匙攪動咖啡,老板一邊想起了不久前那個年輕的亞裔劫匪。
    老板的眼睛格外鋒利,他能看出那亞裔青年眼中燃燒的火。
    隻是不知道,如今的那團火會不會已經熄滅?
    那種火焰並不常見,就這麽被熄滅的話,實在是有點可惜。
    嘩啦!
    就在老板心中念叨那個亞裔時,他的店門被人重重推開。
    老板朝大門看去,接著忍不住皺了皺眉,走進他店鋪的還能是誰,居然就是那個被他念起的亞裔。
    “老板,你的槍不錯,拿在手裏的感覺好極了。”
    唐頓笑嗬嗬的對老板點了點頭,接著將背後的背包扔在吧台上,從裏麵摸出兩捆鈔票放到老板麵前。
    看著麵前的鈔票,又瞥一眼旅行包中更多的鈔票以後,老板吐出口氣,說道。
    “看來哥譚城裏又多出個成功的爛仔了,和現在相比,我倒寧願你一去不回。”
    “話別說的這麽尖銳,老板,你口中所謂成功的爛仔,說不定就是別人嘴裏未來的boss。
    就像每一個成功的偽君子,我們都要叫他議員先生一樣。
    成功本身遠比爛仔的後綴更加重要!”
    唐頓不客氣的回應一聲,接著又從旅行包裏摸出幾遝錢來。
    “與其向我說教,不如和我再做點買賣,你家的東西質量不錯,光顧的人為什麽這麽少?
    他們不買,我買,拿點手雷給我瞧瞧。”
    “哈,有趣!”
    老板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回身搬起一個木箱。
    一邊把木箱搬上吧台,禿頭老板一邊解釋道。
    “為什麽我這裏顧客少?因為我這裏太正規了。
    我可是和咱們小花園洲國民警衛隊合作的正經槍店,一般情況下,我需要你這種混蛋拿出持械的相應證明,才能把東西賣給你們。
    我都說到這了,你難道還不懂麽?”
    “懂了,你腦子不怎麽好。”
    唐頓點點頭,說道。
    “你居然把正規槍店開在整個哥譚目前最不正規的地方。
    我剛往這邊趕來的時候,和幾個運氣不錯的路人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你家店的附近就是小意大利城,是哥譚所有意大利族裔的大本營!
    他娘的,哥譚現在的老大羅馬人就是意大利裔,也就是說,這片地盤是法爾科內的老巢!
    包括附近的米勒港和冰山俱樂部在內,法爾科內的基本盤全都集中在小意大利城裏。
    看吧,你在人家哥譚最強黑幫的大本營裏賣這些必須有法律證明才能持有的槍。
    那不就是在把武器賣給隨時有可能被法爾科內家族搶劫或綁架的那些中產老實人麽?”
    說到這,唐頓對禿頭老板豎起了大拇指。
    “雖然你的存在給他們的行動製造不了什麽麻煩,可對他們那種人來說,再小的麻煩也是麻煩。
    即便這樣,你都隻是沒什麽顧客,而不是少了什麽器官。
    看樣子你後台真的不錯,和國民警衛隊的合作應該也不是吹牛逼。”
    話音落下,唐頓將木箱裏的手榴彈一股腦的塞進背包,隨後重重的拍了拍木箱。
    “我聽說國民警衛隊的裝備就是軍隊的製式裝備,那還不拿點好玩意來給我看看。
    什麽巴雷特,火箭筒的,亮出來開開眼呐!
    我這樣的顧客可不好找,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老夥計。”
    “去他媽的!”
    聽了唐頓的話,禿頭老板沒好氣的將木箱子放回身後,又不客氣的從唐頓包裏掏出一遝美鈔。
    拿著錢,禿頭老板對唐頓擺了擺手。
    “一把手槍,十幾個手雷,這些都可以報損或報失,就算我說手雷被我自己用在靶場也沒人來查我。
    但你說的那些玩意,我的店裏絕不輕易出售,你要是真有需求,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地下軍火商。
    武器質量你可以放心,黑市那一攤子都是我兒子在張羅,東西和我的毫無差別。
    記住了,夥計,哥譚之外的背景在這座城裏毫無作用,你剛剛對我的推測也都是狗屁。
    之所以我能安穩的坐在這喝咖啡看電視,和國民警衛隊有個屁的關係,那是因為老子的兒子是哥譚排名前五的地下軍火商!”
    話音落下,禿頭老人從褲兜裏摸出一張硬卡紙扔給唐頓。
    接過紙片看上一眼,唐頓發現上麵隻有一排號碼。
    “這是我兒子和我之間的私人聯絡方式,你打這個電話,他就知道我是你的擔保人了。”
    聞言,唐頓對禿頭老板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謝意。
    不過即便身體在道謝,唐頓嘴上卻還是不饒人的回應一聲。
    “你這老登真有意思,一邊爛仔爛仔的叫個不停,一邊卻把這種私人渠道都推給我了。
    我可沒有認幹爹的愛好,還是說你更看重我包裏剩下的馬內?”
    說話間,唐頓將軍火商的聯係方式揣好,接著又抓出一把鈔票放到吧台。
    “哈哈!”
    聽見唐頓的話,對麵的老板當即笑了出來,一邊笑,他一邊將唐頓最後拿出的錢塞回唐頓包裏。
    “誰年輕的時候不是個爛仔,隻有活到最後的,手裏還有點錢的爛仔才能變成我這種老登。
    等你活的久了就會知道,隻要不是普通的工資,那出現在你人生中的每一筆錢都注定伴隨相當程度的風險。
    省省你這點錢吧,他們連給我兒子填牙縫都不夠,我就是看你有點好打手的那股勁兒,想要給我兒子補充一個不錯的手下罷了。”
    “切。”
    聽見老板的話,唐頓不屑的給老板豎了個中指。
    “居然想讓我給你兒子當打手,老登,你絕不清楚你給你兒子找了個多大的麻煩。
    等著吧,你兒子會有一個新工作的,希望將來的他能適應我這個老板的風格,哈哈!”
    大笑聲裏,唐頓提起裝滿鈔票和手榴彈的背包,轉身就朝店外走去。
    不過他剛走兩步,就猛的回過身朝禿頭老板問上一句。
    “對了,老登,冰山俱樂部在哪,給我指個路!”
    “你他娘的都帶著手榴彈和我打聽冰山俱樂部了,你覺得你還能有將來這玩意兒?”
    老板反手對唐頓豎了個中指,接著把中指指向左側,繼續說道。
    “出門左拐一路走到海邊,沿著港口的方向去倉庫附近,找到有很多打手在那晃悠的地方,你就能找到冰山俱樂部了!”
    “好嘞,謝了。”
    “別謝,你可快滾吧,我也要收拾收拾出城去農場剪兩天羊毛了!
    要是早知道你心裏那團火的目標是羅馬人和他的家族,那你第一次走進我的門,我就該一槍崩了你個爛仔。
    這下好了!
    等你死了以後,羅馬人肯定會查到我這,我才賺你兩萬多塊,卻要欠法爾科內幾十上百萬,這一單我虧大了!”
    “你這老登就不能想點好的,萬一我死不了呢?”
    唐頓一邊在言語上回敬老板,一邊笑著拿兩根中指對準他。
    看著唐頓的兩根中指,禿頭老板雙手扶腰,狠狠地挺了挺自己的胯。
    “要是你連這樣都還能繼續活著,那我這根兒早就不好用的老吊都能再展雄風了。
    你可別吹牛逼了,帶著你的錢和槍偷偷換個城市,去過點好日子吧!”
    “哈哈,我是得過點好日子咯,和現在的刺激相比,我過去的安逸就像沒吃過啥好豬肉一樣。
    不說了,走了,我得接著去找點樂子。
    老登啊,咱們來日再見!”
    話音落下,唐頓大笑著推開店門,頭也不回的走向哥譚幾乎永不停歇的雨中。
    望著唐頓的背影,禿頭老板坐回座位,眼裏透著些許可惜。
    如果說韋恩家族是哥譚白天的王,那法爾科內就是哥譚近三十年夜色中的無冕之王。
    在過去三十年間,就像每一家挑戰韋恩集團的企業全都以破產告終一樣,每一個試圖挑戰法爾科內的人,他們的屍體也都沉在米勒港附近的海底。
    至於今天……
    今天的米勒港又要多出一具屍體。
    隻是可惜了又一個試圖挑戰權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