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麽？”
    聽著維克多的講述，卡邁恩眯了眯眼，他那雙渾濁的眸子也被他的眼皮壓迫著微微眯起。
    隻見他眯著眼睛思索片刻，接著笑道。
    “沒有經驗，嗬，這樣的人在任何行業裏，都該被稱之為烏合之眾。
    可偏偏是這樣一群烏合之眾，卻在他們的第一次行動中，達成了近乎完美的執行結果。
    按理說，當他們完美實施自己的犯罪以後，他們在搶劫銀行的這個職業裏，就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同行了。
    可偏偏他們在行動成功之後，卻整齊的死在了一起。”
    卡邁恩放下水壺，臉上則露出個感興趣的表情。
    隻見他去往沙發上沉穩的坐下，將雙手按在腿上說道。
    “維克多，什麽樣的人會選擇帶一群新人去做事？
    有底氣的人。
    推動這一次犯罪計劃的主導者，是個非常有底氣的人，他格外篤定他的計劃可以被一群新人執行順利。
    那又是什麽樣的人，會願意把已經被完美執行的犯罪計劃推翻，更將這一計劃帶來的成果都扔出去呢？
    有遠大目標的人！”
    說到這裏，卡邁恩臉上露出個篤定的表情，他的食指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大腿。
    “我們還不知道這個人……或者說這一批人是誰。
    但我們也不需要知道太多，更不用著急，因為他會主動浮出水麵的。
    你知道我在你給我帶來的資料裏看見了什麽嗎？
    陰暗的小巷，淩亂的屍體，和滿天灑落的錢幣。
    你看見的是一團迷霧，我看見的卻是戲劇中的一幕。
    哥譚向來都是瘋子的舞台，你和我也曾是瘋子的一員，甚至我們現在也都還是瘋子。
    那麽，他也一樣，製造這一切的人和我們並無不同。
    我想，或許今晚，或許明晚。
    當哥譚的人們還沒來得及將今日淩晨發生的事件遺忘時，他還會繼續出手，來幫我們鞏固對他的記憶的。
    這座舞台上，現在多出了一個爭奪聚光燈的人。”
    說到這裏，卡邁恩將平板遞到維克多的方向。
    維克多接過平板將其關閉，隨後對卡邁恩點了點頭。
    “卡邁恩，您的感覺依然敏銳，我有些忍不住要回憶當初了。”
    “你可千萬不要回憶，因為這裏已經不屬於我了。
    現在，是我重新歸屬於這座城市了！
    就像哥譚人偶爾念起的簡短民謠一樣，哥譚人無時無刻都想要逃離這座瘋狂的城市，但真正的哥譚人就算離開再久，也總會在合適的時候回來。
    唐和布魯斯家的小鬼，還有盧瑟集團的小鬼們湊在一起，把重心放在了離這座城更遙遠的花花綠綠上。
    那麽，這座城的白天就隻能由我們這些老哥譚人來看守了。
    好在唐還記得自己的身份，而哥譚的夜晚也還被掌握在他這位哥譚的新王手裏。
    稍後陪我去一趟莊園吧，哪怕唐頓還要在太陽升起時離開這裏，我們也該讓他知道，他迎來新的挑戰者了！”
    至此，卡邁恩做出決定，並同維克多一起駕車趕往莊園。
    他們倆趕到時，莊園裏的人大多沒醒，就隻有萊克斯和布魯斯正堅守在實驗值裏，不斷調試著昨夜剛剛投產的智能機器人。
    實驗室裏，看著四周整整二十六台智能戰甲，托尼深吸口氣，接著搓了搓自己的眼眶，說道。
    “效率比我想的要快很多，不愧是你們兩個人的實驗室。
    韋恩集團和盧瑟集團的科研潛力也的確讓我心驚。
    你們之前的說法有點過謙了，你們實驗室的科技底蘊也不比我那裏少上什麽。
    除了賈維斯以外，我真沒什麽東西能超過你們。”
    “少說話，多做事。”
    布魯斯頭也不抬的打斷了托尼的話。
    看著臉上寫滿了專注一詞的布魯斯，托尼好笑的搖了搖頭，回應一聲。
    “是是是，真不愧是蝙蝠俠能說出的話，怪不得你這家夥在你的世界裏從來都交不到朋友。
    你知道麽，在許多集合刊裏，你孤身一人的事情都是一個梗。
    每當一次事件結束，其他英雄們都湊在一起開派對時，你總是被遺忘的那一個，沒有誰願意邀請你也參加到派對裏麵。
    好吧，或許你自己也不喜歡那種派對，但不喜歡是不喜歡，不被人喜歡是不被人喜歡。
    你有時候真挺討人厭的，尤其是連個玩笑都不願意和我們開的時候。”
    吐槽一聲之後，托尼疲憊的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兩次。
    經曆了一晚的不眠不休之後，他著實有點累了。
    十幾年前，托尼還沒這麽容易感到疲憊，那時候的他是真正的花花公子。
    即便每天都在實驗室裏忙碌著自己的科研工作，托尼也不會錯過晚上的時光。
    每個夜晚，他起碼都要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忙碌出幾斤的汗水才行。
    可那是以前，現在他連胡子都快要白了，不是麽？
    更何況，他前陣子被綁架的時候，著實在那該死的山洞裏，體會到了真正的疲憊的滋味兒。
    就像他逃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整點漢堡吃吃一樣。
    經曆過那樣的疲憊之後，他真的不想在那麽累了。
    可歸根結底，哎，他不還是找到了新的渴望麽。
    他需要紐約人乃至全世界人的注視和敬愛。
    就算那些人並不愛他，他也要讓自己的需要追趕自己不斷努力。
    誰叫他賤呢，做什麽不好，偏偏想做個英雄。
    是花花公子的封麵女郎不香了，還是好萊塢的女人們都玩遍了？
    為什麽自己非要走到英雄的路上呢？
    這樣想著，托尼心裏對自己鄙夷的切了一聲，接著繼續投身於手頭的工作上去。
    智能戰甲永遠都不嫌多的，如今多製造一具，接下來對九頭蛇作戰的功夫，就有可能多壓製一處戰場。
    看著托尼雖然疲憊，但仍盡量保證工作質量的模樣。
    不遠處的萊克斯到一旁的台子上拎出一支注射劑，遠遠朝托尼扔了過去。
    “來一支這個，不傷身的版本，在幫你保持興奮的同時，還能為你補充一些營養。”
    “哈，你覺得我會需要這個？
    雖然我的身體不如蝙蝠俠，但我好歹也是鋼鐵俠，我是個超級英雄，練過很久拳擊的超級英雄！
    那種提神的藥劑，你還是自己用吧，隻有你才需要那個！”
    “嗬嗬……”
    麵對托尼的調侃，萊克斯嗤笑一聲，順手又拿起一支注射劑推到自己的靜脈裏麵。
    隨著藥劑入體，萊克斯激靈一下，雙眼立馬放出了光來。
    而就在萊克斯給自己打雞血的同時，實驗室的門緩緩打開。
    雖然隔著兩個房間，但萊克斯三人還是透過玻璃，第一時間朝門口看去。
    迎著三人的目光，維克多咧嘴一笑。
    “你們倆總是比他們醒的更早，就連弗洛伊德都不……嗯？
    有趣，你們多了一個夥計，是昨天招募的麽？”
    “暫時還隻是合作。”
    萊克斯回應維克多一聲，接著看向維克多身後默然垂手的老人。
    隻見他觀察老人一眼之後，立馬朝布魯斯看了過去。
    “布魯斯，那家夥就是法爾科內吧？”
    “的確。”
    布魯斯答應一聲，接著低頭繼續起自己的工作。
    他們工作的功夫，維克多和卡邁恩也穿過擋在他們中間的幾個房間，來到智能戰甲的組裝中心裏。
    看著正在被托尼調試的，，流暢做出各種動作的一台台戰甲，卡邁恩感慨的念叨一聲。
    “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一個月以前，我還隻為自己儲存的幾枚核彈而沾沾自喜，認為自己擁有了足夠掀桌子的底牌。
    可僅僅一個月以後，在我還老土的玩著核武器，更拿RPG這一類玩意當成好東西的時候，你們居然就已經開始搞機甲了！”
    說到這裏，卡邁恩臉上的感慨之色愈發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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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我當初有你們擺弄的這些東西，那我或許能靠自己擺平貓頭鷹法庭這個麻煩！”
    “你做不到的，唐早就做到了，何必在這裏懷念往昔？
    卡邁恩，你過來不是為了和我們寒暄的吧？
    說說你的來意吧，隻要你不是為了和我討要鋼鐵戰甲，那我不介意陪你多聊一會兒。
    戰甲的數量還遠遠不夠，我還騰不出多餘的拿去給你武裝我們的幫派，你懂麽？”
    “哈哈，我懂，我非常懂。
    說真的，我來之前甚至不知道你們在大規模的製造戰甲。
    你的話反而是意外之喜，因為我起碼知道，等你們的戰甲有冗餘之後，亡魂黨這邊就也能得到戰甲支援。
    新時代可真不錯啊，也不知這種戰甲能不能讓我這個老家夥找回點年輕的感覺。”
    卡邁恩感慨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他一邊試著將手放到一具戰甲的胸口上。
    感受著戰甲冰冷的溫度，卡邁恩興奮的抿了抿嘴。
    他當真覺得自己一下子年輕了幾歲。
    一旁，看著興奮的卡邁恩，布魯斯抿了抿嘴之後，冷聲問到。
    “你還沒說你的來意。”
    “嗯，我知道我還沒說，你不用特意提醒我，布魯斯。
    我是來找唐的，但他顯然還沒起床，哪怕他正和我女兒睡在一張床上，我也不能把他從我女兒身上拽起來。
    我來的早了點，莊園裏除了女仆之流以外，就隻有你們幾個醒著。
    所以，我就隻能到你們這邊來逛一逛，畢竟以我如今的年紀，已經不適合做調戲女仆之類的事了。”
    “說正事！”布魯斯突然打斷了卡邁恩的寒暄。
    聞言，卡邁恩有點點頭，接著和維克多一起找了兩張凳子左下。
    坐下之後，卡邁恩輕聲說道。
    “哥譚出了點小驚喜，一批試圖挑戰新王的家夥站了出來，開始在這座城市裏宣揚他們的存在了。
    我知道，像他們那種隻配和我較量較量的小角色，沒必要傳進唐的耳朵裏打擾他的玩樂。
    但無論如何，這裏是唐的城市，我總要和他說一聲才對。”
    話音落下，卡邁恩轉頭看向窗外，透過綿綿的草場，他的目光落在了唐頓的方向。
    自己終究幫女兒找了個好歸宿呢。
    而卡邁恩凝望同時，布魯斯皺了皺眉，輕聲對他詢問道。
    “哥譚重新出現犯罪事件了，你知道是誰做的麽？”
    “我不知道，我也沒必要知道，因為我雖然沒見過主導這起事件的人，但我已經看到了他的性格。
    那絕對是個頂級的表演型人格擁有著。
    我感受到了難纏的滋味兒，更做好了迎接新人挑戰的準備，哈哈！”
    卡邁恩低聲笑了起來。
    而就在他微笑的功夫裏，不遠處突然傳來了手機的震動。
    布魯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即接通。
    剛一接通，電話對麵就傳來了戈登警長的聲音。
    “布魯斯，很高興你還醒著。”
    “我也很高興接到你的電話，戈登警長。”
    “那你高興的有點早了。”
    戈登回應布魯斯一聲，同時拎著電話看了看麵前的屍體。
    此時的他，正一手拿著電話蹲在屍體麵前，另一隻手則按在屍體胸口的一張卡片上。
    “我死了兩個手下，布魯斯，他們都是我剛招募不久的警校學生。
    哥譚這座城變了很多，過去的老警不怎麽好用，所以我換了一些新人，一些青春的，熱血的，尚且還有幹勁，而且還沒被汙染的新人。
    但今天死了兩個。”
    說到這裏，戈登拿起屍體胸口上的卡片，將那沾著血的卡片放到剛剛升起的朝陽下麵。
    那是一張滴血的撲克牌，牌麵則是……小醜！
    不知怎麽，戈登總覺得自己從小醜牌裏，看見這個小醜沾染著血腥氣的瘋狂笑容。
    於是他本能的吸了口涼氣，嘴裏則對布魯斯說道。
    “昨晚發生的銀行搶劫案，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那起案子有了新發現。
    除了搶奪鈔票死在街頭的流浪漢以外，製造劫案的六個搶匪身上，有兩個人的肩頸部位都紋了撲克牌裏的小醜圖案。
    至於我剛剛死掉的手下，他們順著死亡劫匪的人際關係，搜查到了劫匪們各自的家裏。
    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我的麵前正躺著兩個年輕人的屍體，而像這樣的屍體，我猜哥譚的其他地方還有幾具！
    當然，每一個死去警員的胸口上，都放著一張精致的小醜牌！”
    “我知道了！”
    聽到這裏，布魯斯飛快的對戈登說道。
    “你們先不要繼續追查了，因為我知道犯罪的是誰！
    那是個麻煩的家夥，稍後我就派人去叫唐頓起床，希望不會激出那家夥的起床氣來。”
    布魯斯飛快的掛斷電話，隨後便當著卡邁恩的麵，對萊克斯和托尼說道。
    “你們都聽見了吧？”
    “聽見了，小醜來了，見鬼！”
    托尼疲憊的搓了搓自己的臉。
    “他來的可真不是時候，你們這邊要有點小麻煩了，那可是小醜，你的一生之敵！”
    “是啊，小醜，我昨天才剛看他的漫畫，結果他今天就從城裏冒了出來？
    隻是……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畢竟被小醜不斷戲耍的是布魯斯，是克拉克。
    但這座城裏可是有唐頓的啊！
    小醜究竟是怎麽敢的啊！”
    萊克斯忍不住唏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