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唐頓對阿爾弗雷德的方向招了招手。
    阿爾弗雷德應聲而來，站到唐頓身旁等候吩咐，唐頓則晃悠著手指頭對他念道道。
    “阿福，給夏彌和繪梨衣安排一下房間，咱們的房間還夠吧？”
    “當然，老爺，不過按照您以往向莊園中帶回賓客的速度，莊園內還剩下的八十多個空房，大概隻能堅持兩到三個月，或許更少。”
    阿爾弗雷德回應一聲，接著對唐頓做了個稱得上優雅的鬼臉。
    唐頓琢磨半天，都沒琢磨出世上怎麽會有優雅的鬼臉這種東西。
    但鬼臉放在阿爾弗雷德身上，偏偏顯得十分優雅。
    倒也是夠稀奇了。
    麵對阿爾弗雷德的調侃，唐頓撇了撇嘴，又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
    “別擔心，阿福，偌大的莊園怎麽會不夠住呢，大不了開出一些安保人員嘛。”
    “呃，老爺，早在布魯斯少爺設計出莊園自動防禦係統以後，莊園的安保數量就已經降到最低了。
    現在的莊園，隻剩下僅僅十八名安保，用於輪序對莊園大門進行看守和接待。
    我承認莊園裏的大家都很強，有了納米戰甲之後，就連我都有信心擊垮至少三個連隊的士兵。
    但總不能讓我們去看大門和接待拜訪者吧……”
    說到這裏，阿爾弗雷德眼神一轉，落到遠方的大門處。
    不等唐頓繼續想要說些什麽，阿爾弗雷德就趕緊繼續對唐頓說道。
    “至於服務人員，恕我直言，老爺，我們沒法壓縮莊園內的女仆數量，更不可能開除包括團丁和養殖人員在內的服務人員。
    所以，以莊園目前的規模，我們隻能迎接不超過二百位住戶，這還是在我們做好將服務人員轉移到莊園附近酒店居住的極限方案。
    不過……”
    阿爾弗雷德又看了看遠方齊齊低著頭的夏彌和繪梨衣。
    一眼過後，阿爾弗雷德深吸口氣，接著稍微彎腰湊到唐頓肩膀旁邊，小聲說道。
    “不過她們真的是很好的姑娘，不是麽，那位叫做繪梨衣的孩子，居然讓我重新感受到了世界的寧靜和安詳，更讓我回憶起了青春時期的朝氣和陽光。
    如果您未來打算帶回來的人，至少都是他們那樣的好孩子的話。
    那我當然會為老爺您拓展莊園地下區域，分出相當一部分科研區域，打造成獨屬於莊園自己的地下生活區。
    或者說，我其實已經這麽做了，我甚至和福克斯一起畫了草圖，還和韋恩集團科研部預約了全套的地下生態循環係統。
    這套係統的完整設計和安裝，恐怕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那麽半年以後，沒人會介意老爺您帶回多少人來。
    當然，夫人和其他您的女人們除外，她們還是有介意的權利的，對吧～”
    阿爾弗雷德促狹的輕笑一聲，唐頓則麵色無奈的打了個哈哈。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這邊的人的確有點多了。
    讓我想想，嗯，莊園剩下的房間，還是盡量留給我未來可能會招募的科研人員吧。
    除了托尼·斯塔克以外，值得招募的科學家實在太多，還是把空間留給遠比皮囊更重要的智慧吧。
    包括夏彌和繪梨衣在內，等我搞定他們的世界以後，該是讓她們生活在他們自己的世界來的要好一些，畢竟她們的世界本就該屬於他們。”
    “哦？”
    聞言，阿爾弗雷德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問到。
    “莫非她們的世界很麻煩，以至於連您都沒能……搞定他們的世界？”
    “呃……”
    唐頓微微一愣，接著邪笑一聲，回應道。
    “別鬧了，阿福，你該知道我有多大本事才對，畢竟我可是讓布魯斯吃癟的絕世狠人！”
    “的確如此，唐頓老爺，我已經看過克拉克給我帶回來的DC漫畫了。
    我必須得承認，漫畫裏的布魯斯，的確稱得上……另類的無敵。”
    “哈，你看過漫畫了，我勒個去！”
    聽見阿爾弗雷德的話，唐頓驚訝的咧了咧嘴，笑道。
    “這踏馬簡直太好玩了，夥計，你居然也看了蝙蝠俠的漫畫。
    所以呢，阿福，看過漫畫以後，你對我就沒什麽意見？
    畢竟漫畫裏的布魯斯，可沒像在我麵前一樣無奈，我讓他吃了太多的癟，哈哈～”
    大笑聲裏，唐頓隨手一撈，兩杯馬提尼被他撈在手裏。
    他留下一杯同時，把另一杯遞給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笑著接過杯子，又搖晃著杯子向唐頓致意過後，便美美的品了一口。
    等他放下酒杯，隻見他感慨的歎了口氣，接著對唐頓說道。
    “隻有向往和崇拜英雄的年輕人，才會喜歡漫畫裏的布魯斯，畢竟漫畫裏的他格外擅長以弱勝強，更始終踐行著他自己的英雄理念。
    但……作為陪伴布魯斯最久的人，我雖然看到了蝙蝠俠的光輝，但我看見更多的則是他的痛苦和無奈。
    尤其當我發現直到布魯斯步入老年時，他都還沒能迎來一場真正的婚禮，更沒法擁抱著摯愛入睡之後。
    又或者是當我發現布魯斯雖然偶爾有一兩個孩子，但他和孩子之間的隔閡，卻總會比泰晤士河還要更寬闊的時候……”
    說到這裏，阿爾弗雷德停下自己的聲音，接著閉上眼睛抬起頭，悠悠的歎了口氣。
    “哎……”
    隻見他感懷的繼續說道。
    “我這樣說，老爺你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了麽？
    漫畫裏的布魯斯，擁有著完美的英雄事業，那就是擊敗出現在他麵前的每一個超級反派。
    但我卻更喜歡如今這個被你擊敗的布魯斯，畢竟隻有不得不接受失敗的布魯斯，才會像現在這樣，和瑞秋夫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盡管布魯斯仍舊流連於她的實驗室，並且更願意把時間交給他的研究和英雄事業。
    以至於瑞秋夫人對此抱有相當怨言。
    但無論如何，他不至於在受傷時，仍舊隻能孤枕入眠。
    更不至於在感到疲憊時，連一個始終在等待他的懷抱都找不到。”
    說到這裏，阿爾弗雷德看了看左右。
    注意到阿爾弗雷德的動作，唐頓眯了眯眼，接著抬手一拎。
    兩座沙發頓時出現在他的手裏。
    “子允呐，你帶那兩個小妞去找房間吧，讓我和老阿福好好聊一聊。
    這老夥計是個人才，說話超級好聽，哈哈，快去帶她們找房間吧。”
    唐頓擺了擺手，示意具子允接過阿福的工作。
    具子允則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默不作聲的來到夏彌和繪梨衣身前。
    “跟我來。”
    她在別人麵前的時候，話一般不會特別多，不過夏彌和繪梨衣也不在意她的冷漠。
    等三人緩緩離去，坐上沙發的唐頓拍了拍另一個沙發，笑道。
    “來，坐下接著聊，就聊一聊你那套讓我忍不住翹嘴的話。
    布魯斯對你來說，簡直就像是你自己的孩子一樣。
    阿爾弗雷德，現在就咱們兩個人，你敢不敢說句實話。
    當年的你和瑪莎……真的沒有……”
    “老爺，請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阿爾弗雷德才剛坐下，就一屁股站起身來，不滿的對唐頓低吼一聲。
    見阿爾弗雷德反應激烈，唐頓笑嗬嗬的拍了拍自己的嘴，說道。
    “好吧，我的錯，但我不承認，哈哈。
    玩笑而已，以後我不開死人的玩笑了，可以了吧？”
    “呃……”
    看著唐頓憊懶的樣子，老阿福苦笑一聲，接著坐上沙發，給自己灌了口酒。
    隨後，他吐出酒氣，麵帶向往的繼續說道。
    “我剛剛說的可不是專門奉承你的套話。
    布魯斯如今的變化，真的讓我非常滿意。
    照這樣下去，也許今年，也許明年，瑞秋夫人就會誕下韋恩家族的後裔。
    以瑞秋夫人的性格來看，她和布魯斯的孩子，在攻擊性這一方麵起碼會比漫畫裏所謂的達米恩要好很多吧。”
    “啥？”
    聽到這裏，唐頓費解的看向阿爾弗雷德。
    這樣的話可不像是阿爾弗雷德說出來的，畢竟阿福這種老紳士，可不像是會對孩子感到不滿意的人。
    與此同時，阿爾弗雷德似乎也覺得自己說錯了，於是他擺了擺手，微笑著解釋道。
    “我的問題，我的話有些歧義，我不該拿孩子做比較，畢竟世上隻有不合格的家長，沒有不合格的幼童。
    即便是被診斷為超雄基因的攜帶者，也有可能通過更嚴厲的教導，讓他們終生遠離犯罪道路。
    所以，孩子是沒有錯的，每一個犯錯的青少年，背後都寄托著長輩們錯誤的教育方案。
    我隻是……好吧，對我來說，瑞秋夫人看上去可比刺客組織的女首領要更好許多。”
    說到這裏，阿爾弗雷德轉頭瞥了眼遠方。
    當他確認戴安娜已經離開，賽琳娜也哼著歌跑到熊貓區，幫忙收拾起熊貓們剛剛嚇出的屎尿，順便給熊貓洗澡之後。
    阿爾弗雷德小心翼翼的轉回頭，輕聲對唐頓繼續說道。
    “咳咳，當然，她在我的看法裏，更比賽琳娜女士和戴安娜女士等一係列……見鬼，這個該死的DC編輯部，他們不亂搞男女關係會死麽？
    我看了整整七十多本漫畫，結果每本漫畫裏躺在同一張床上的人都是不同的。
    如果一切真像漫畫裏那樣發展，或許我還是會待在布魯斯身後，為他一生追求的事業添磚加瓦。
    但那樣的我即便在死去那天，恐怕也沒法安詳地閉上眼睛。”
    “哇哦，這麽說可有點太嚴重了，老夥計。”
    唐頓誇張的評價一聲，阿爾弗雷德則轉著就被搖了搖頭，回應道。
    “並不誇張，因為我哪怕不介意陪布魯斯玩英雄的遊戲，我內心深處也仍隻希望那個普通的，不至於戴上麵具的布魯斯回到我的身邊。
    就像克拉克那個好孩子一樣，假如他隻需要失去所有的力量，就能讓他的父親回到他身邊的話。
    那我們亡魂黨一定會失去一個擁有鋼鐵之軀的最強音，同時又會收獲一個普普通通的納米戰甲駕駛者。
    如果人生隻能在做一個滿心遺憾的超人類，和做一個幸福滿滿的普通人之間選擇的話。
    我想，人們在聽見這道題的時候，總會幻想成為那個一生幸福的自己，不是麽？”
    說完，阿爾弗雷德拿著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酒杯，和唐頓碰了一個。
    兩人幹杯之後，阿爾弗雷德難得擺出一副慵懶的姿態，把自己陷進了柔軟貼身的沙發背上。
    享受著難得出現在白天的休息時光，阿爾弗雷德用餘光瞟著天上的太陽，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至於唐頓，他一邊給自己和阿爾弗雷德虛空添酒，一邊指了指布魯斯正在忙碌的哥譚伯恩利區，說道。
    “克拉克當然會選成為幸福的普通人，但布魯斯，你難道會不了解他麽？
    隻要他麵對艱難的選擇，那他第一個就會放棄自己的幸福！”
    “是啊，少爺的確是這樣地，所以我很慶幸，您的出現讓布魯斯再也不需要麵對「艱難」的挑戰了。”
    “你可別鬧了，阿福，我好像就是布魯斯如今最艱難的挑戰吧？”
    “的確如此，所以我必須向您匯報。
    布魯斯少爺最近正在鑽研神秘學，他把研究重心放在了信仰對神明的影響上。
    基於這一核心，布魯斯少爺又製定了新的針對您的計劃。
    他打算在異世界為您締造出一個全麵信奉您一人的世界。
    然後，嚐試一整個世界的人攜帶的數量龐大的信仰，有沒有可能為你和其他世界打造出堅不可摧的聯係。
    布魯斯少爺或許覺得，在產生那種緊密聯係之後，你也可以像上帝那樣，變成一個無法離開DC世界的……地縛靈？”
    “哈哈，他媽的，好一個地縛靈啊，我就知道布魯斯是不可能死心的。
    這老夥計還是想把我從我的世界裏送走啊！”
    唐頓大笑著將整杯酒倒進肚子，接著隨手把杯子扔到空氣中。
    在杯子消失同時，隻聽唐頓唐頓繼續說道。
    “不過真不愧是布魯斯啊，他總能想出特別棒的好主意來！
    宗教模式，那他媽真是好極了，好主意，好主意啊！”
    “不不不，那可不是什麽好主意。”
    見唐頓一反常態的誇獎布魯斯，阿爾弗雷德連忙擺手說道。
    “要是在最近一個月，或許我還有讓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想法。
    但現在，老爺，我可不希望你從這個世界消失。
    沒有了貓頭鷹法庭的哥譚，太容易被其他州的資本威脅了。
    失去無數議會席位，並且還沒有了哥譚財閥在全球一眾頂級托拉斯之間不斷斡旋的話。
    說不定老爺你一離開，就有蘑菇從哥譚這座城市的上空冉冉升起了。
    之所以如今的哥譚硬生生從犯罪率最高的城市，變成了犯罪率相對比較低的城市。
    之所以美利堅政府對我們哥譚的各種動作一忍再忍。
    那些，可都源於老爺你對全世界的威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