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朋友？”
    哪怕被帝皇按著，察合台也驚訝的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以為帝皇的眼裏是不會有那些東西的，你讓我驚訝了，陛下！”
    “哪怕是過去的我，也一樣有我的朋友，不要忘記馬卡多，哎，我還欠他一次緬懷，和一次默哀。”
    帝皇拍了拍察合台的肩膀，著指了指那張巨大的圓桌，轉頭對禁軍說道。
    “我的士兵們，這裏缺少足夠的椅子。”
    “遵命，陛下！”
    禁軍們趕忙又分出十來人，離開王宮找來足夠數量又足夠巨大的椅子，根據坐位擺放在桌子周圍。
    帝皇則把察合台按在他的位置上，雙手搭著他的肩膀，緬懷的說道。
    “其實我不喜歡這張桌子，從看見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歡。
    因為這張桌子上，就隻有你們的位置而已，基裏曼。
    如果你們真一個個坐在這裏，那你們未免有將一切都歸功於你們的嫌疑。
    但在我眼中，在我能看到的世界裏。
    正在為人類帝國犧牲的生命實在太多，卻隻有你們擁有了我賜予的機會坐在這裏！”
    說到這，帝皇轉過頭，微笑著看向塞萊斯丁。
    隻見他對塞萊斯丁說道。
    “塞萊斯丁，這是我們第一次如此輕鬆的對話，不是麽？”
    “是的陛下！”
    塞萊斯丁受寵若驚的回應道，一邊回應，他的翅膀還一邊不受控製的抖動起來。
    注意到塞萊斯丁的翅膀，察合台可汗忍不住思索片刻，接著驚訝的說道。
    “那對翅膀……你是聖吉列斯的女兒？”
    “她是我的女兒，是被我選中的人！
    但和你們不同，你們被選中隻因為我創造了你們，而她哪怕沒有被我所創，也擁有足夠吸引任何人的璀璨靈魂！”
    帝皇回答了察合台的話，並格外肯定了塞萊斯丁的意義。
    聞言，察合台了然的點了點頭，繼而對不遠處侍立的禁軍問道。
    “金光燦燦的士兵們，能告訴我在網道裏迷失了多久麽？
    盡管在我自己看來，我隻迷失了幾個月，幾年，或者最多幾十年的時間。
    但世界看上去變得不太一樣了，我可不記得從前的帝皇，會把擁有如此具備宗教意味的生命，當成帝國的榜樣去宣傳。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昔日的完美之城，珞珈的訴求，不就是為帝皇和其身下的拱衛者，裝扮上這種漂亮的光環麽？
    如果沒有經過足夠的時間，那……這樣的變化實在太大，我有點接受不了！”
    話音落下，察合台又看了眼塞萊斯丁的翅膀。
    而察合台默默審視翅膀上的羽毛時，唐頓又將手一揮。
    頓時，一個身材高大，但麵容卻格外衰老的，看上去反而更像是帝皇的長輩的老者，從火焰中邁步而出。
    在他出現的一瞬間，死亡便抬手輕輕揮舞，將這人身上的一部分死氣吸收殆盡。
    隻是在給予他健康身體的同時，死亡並沒改變，或者說不至於改變他那衰老的年齡。
    感受到身體裏的許多暗傷消失殆盡，這名老者沉思著握了握拳，接著看向四周。
    當他看到站在地上的帝皇時，他驚訝的張開口，問到。
    “父親，您……？”
    “如你所見，我很好，我的子嗣。
    和我相比，你更該關心自己，因為你老了，我的孩子。”
    看清老人的麵貌，帝皇忍不住吸了口氣。
    此刻站在他麵前的，就是他昔日創造的長子，第一軍團的基因原體，被世人稱之為獅王的萊昂·莊森！
    不過，現在的獅王早已沒有了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更看不出原本那驕傲的性格了。
    現在的他頭發花白，臉上更有少許皺紋，尤其是發際線都多了點上移的跡象。
    不過雖然看上去老邁很多，但獅王總歸還是非常英俊的。
    隻是此刻的他，從過去那個格外英俊的年輕人，變成此時這個優雅的大叔了。
    隻見此時的獅王和帝皇對視兩眼之後，接著忍不住看看左右，說道。
    “盧瑟呢？”
    “嘖嘖，盧瑟～”
    聽見獅王的話，唐頓坐在王座上招了招手，笑道。
    “你提起盧瑟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在說我朋友呢。
    我該知道的，你嘴裏的盧瑟可不是我認識的盧瑟，你說的盧瑟是你的導師，對吧？”
    說到這裏，唐頓坐在王座上露出了一個滑稽的表情，隻見他誇張的聳肩攤手，調笑著繼續說道。
    “戰錘裏一共有五個讓我感興趣的事。
    第一，軍團沒有秘密！
    第二，帝國萬歲！
    第三，軍團永遠忠誠！
    第四，原體永遠忠誠！
    第五，邪神坐王座！
    哈哈！
    而你，萊昂·莊森，黑暗天使們的父親，偉大的獅王。
    你和盧瑟的故事，不就是你那些子嗣們格外強調的……第一軍團沒有秘密的那個秘密！”
    話音落下，唐頓實在忍不住，在王座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著唐頓的笑聲，獅王著實有點迷惑，畢竟他自己可不太清楚第一軍團沒有秘密的事。
    不像一旁的其他人，全都因唐頓的話引發了某些思考。
    比如基裏曼就在因第二帝國萬歲的話而緊張不已。
    而周圍的禁軍們則因第五邪神坐王座這句話，顯得重新應激了起來。
    至於獅王萊昂·莊森。
    好吧，他真不太清楚自己的軍團有什麽秘密。
    不過第二帝國的事情他很清楚，於是他不滿的回過頭，瞪了肌肉收緊的基裏曼一眼。
    順著獅王的眼神，基裏曼能感覺到，他的大哥在責怪他把第二帝國這件事給泄露出去了。
    不過基裏曼不在乎大哥的想法，畢竟他和他大哥早就鬧掰了！
    很久之前的曾經，在基裏曼還沒下定決心來建立第二帝國時。
    基裏曼選擇尋求大哥和九哥的認可。
    那一時期，荷魯斯叛亂剛剛發生，混沌的腳步徹底踏進了帝國的領域，在帝國最重要的阿斯塔特軍團裏生根發芽，甚至枝葉濃密。
    幾乎每一個軍團和每一個原體，都受到了一定影響。
    不提那些幹脆選擇背叛的原體和軍團，隻說那些忠誠派。
    黑暗天使當然是忠誠派，極限戰士當然也是忠誠派，可就連他們之中，都有一定數量的背叛者迎合荷魯斯的旗幟，經緯鮮明的站在了混沌那邊。
    那一時期，各大軍團內戰爆發不休，形勢甚至讓人覺得每一支被派出行動的阿斯塔特連隊，都有存在內亂的可能。
    就在這種背景下，荷魯斯燃起的背叛之火在帝國內部熊熊燃燒。
    而這幅現實，讓基裏曼深感不安。
    於是基裏曼找來大哥萊昂莊森和九哥聖吉列斯，一起探討了關於帝國的未來。
    沒人知道他們聊了什麽，總之就在他們聊過之後，第二帝國便成立了。
    基裏曼以他帶領的極限戰士軍團，和極限戰士統治的馬庫拉格五百世界為基礎，結合第一軍團和第九軍團的支持，宣布成立了第二帝國！
    當然，這個所謂的第二帝國沒過多久就夭折了。
    第二帝國的成立時間，與荷魯斯那短暫的叛亂事件一樣可笑。
    荷魯斯叛亂沒多久，便打到了帝皇麵前，更是借助混沌四神的支持和降神，擁有了幾乎勝過帝皇的力量。
    在馬格努斯好心辦壞事，把帝皇逼上黃金王座之後，荷魯斯就這麽攜帶著四神賜予的力量來到了泰拉之上。
    那一天，帝皇最好的朋友，帝國宰相馬卡多，一個出生在兩千年以後的長生者，更是一個年紀足有兩萬八千多歲的老人。
    他站出來替帝皇坐上了黃金王座，用自己僅次於帝皇的靈能，將網道堵的水泄不通。
    因此，帝皇總算有機會從王座上起身，拖著自己疲憊的身軀與兒子荷魯斯來了個一對一的廝殺。
    這場戰鬥持續了一天一夜，帝皇在戰鬥中險些落敗，甚至靠對荷魯斯打感情牌，贏得了一段喘息之機，這才最終翻盤，戰勝了自己那個叛逆的，被混沌四小販利用並下了重注的兒子。
    至於帝國宰相馬卡多……
    正是這一整天的堅持，讓馬卡多死在了黃金王座上。
    瑪卡多的靈能雖然比帝皇遜色，但他們的差距並沒有想象的大。
    至於馬卡多的死因，隻因他的身軀實在是太脆弱了，根本扛不住黃金王座的衝擊。
    就連帝皇那種程度的肉體和靈能，都被黃金王座吸成了皮包骨一般的屍骸。
    馬卡多根本扛不住那種衝擊，他就真是在用命去扛著。
    總之，荷魯斯之亂以諸多原體與軍團背離帝國開始，以譬如聖吉列斯等人的死亡作為過程，又以荷魯斯和馬卡多的死為結尾。
    而荷魯斯之亂結束以後，姍姍來遲的基裏曼便在趕到泰拉並發現帝皇那坐在王座上無法言語和移動的狀態之後，終於叫停了第二帝國的計劃。
    當初一起建立第二帝國的人，轉眼就隻剩下兩個了。
    基裏曼和萊昂莊森無語凝噎。
    但在遺憾聖吉列斯和瑪卡多的死亡同時，昔日勉強還算關係不錯的基裏曼和莊森，卻因互相的忌憚變得愈發形同陌路。
    畢竟彼時的萊昂莊森，一直都以成為戰帥為目標。
    荷魯斯叛亂前，他在戰帥之位的競爭上輸給了荷魯斯，這就不提了。
    那麽，在荷魯斯叛亂之後，失去戰帥的帝國又該任命誰來成為戰帥呢？
    彼時的萊昂莊森，理所當然的當仁不讓。
    可就在莊森認真競爭戰帥之位時，基裏曼卻直接把萊昂莊森的梯子給抽了。
    戰帥這個位置，本就是在帝皇創造基因原體，進而創造許多阿斯塔特軍團以後，出現在帝國中的一種新生職務。
    是帝皇感念於自己和孩子們那差勁的父子關係，於是決定挑選一個合群又合適的兒子，來盡量指揮和協調他所有兒子和驕傲的阿斯塔特軍團的一個職務。
    可基裏曼卻在叛亂之後，直接裹挾帝國權利機構，出台了阿斯塔特聖典，幹脆利落的把各大軍團給直接拆分了！
    龐大的阿斯塔特軍團被拆分成一千人封頂的小型戰團之後，帝國還需要一個戰帥來管理小型戰團麽？
    別鬧了，各個戰團長們，可沒有原體那樣的影響力。
    管理戰團，隻需要帝國官員就夠了。
    所以，基裏曼雖然並沒表示出要和莊森競爭戰帥的野心。
    但基裏曼的所作所為，的確打碎了萊昂莊森的戰帥夢，這也是他們倆關係愈發不和諧的原因。
    當然，在這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跟過去了一萬年的時間。
    對於戰帥之位，其實現在的壯森已經並不介意了。
    時間拿走了他的青春，更帶走了他的暴躁和驕傲。
    現在的他就像個老人一樣，對很多貪婪的追求，都已經看淡了。
    至於莊森此刻疑惑的第一軍團沒有秘密的那個秘密……
    這還要從莊森的消失說起。
    眾所周知，在荷魯斯之亂裏，黑暗天使是絕對的忠誠派。
    可就在荷魯斯死後不久，萊昂莊森從泰拉返回軍團之後。
    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第一軍團黑暗天使的駐地是一個叫作卡裏班的世界，那個世界就位於後來的恐懼之眼附近。
    總之，當萊昂莊森返回母星卡裏班時，卻被來自自己子嗣和導師的攻擊打了一臉。
    原來，當莊森趕赴泰拉時，留在卡裏班的萊昂的導師導師盧瑟，在很早的時候就因嫉妒萊昂於是投靠了混沌。
    而卡利班上的暗黑天使也跟隨盧瑟，背叛萊昂成為了墮天使。
    萊昂這邊才剛坐船接近卡裏班的星際軌道，就迎來了盧瑟和墮天使的凶猛打擊。
    憤怒且高傲的萊昂根本咽不下這口氣，於是他直接命令艦隊用一切手段向叛徒反擊，反擊後則開始著陸。
    就這樣，在處理掉這場叛亂之後，萊昂和盧瑟兩人開始了最後的戰鬥。
    萊昂原本占盡優勢，可他終究對盧瑟動了惻隱之心，正是這份惻隱之心，讓萊昂反被盧瑟傷到了。
    至於之後……
    一場突如其來的亞空間風暴，突然席卷了卡利班所處的物理宇宙，空間撕扯出一條巨大的裂縫。
    此時的卡利班本就因為艦隊的轟炸而變得破破爛爛，結果一場亞空間風暴吹過來之後，直接把卡利班給吹沒了，卡裏班上剩下的就隻有一個修道院了。
    萊昂莊森同樣在這場亞空間風暴中失蹤了，他的失蹤和墮天使的背叛，這雙重打擊也直接把剩下的黑暗天使給搞麻了。
    因為暗黑天使是最早建立的阿斯塔特軍團，更是名副其實的第一軍團，他們自認為他們應該是絕對忠誠的。
    於是，在這場愚蠢又丟臉的內亂爆發之後，暗黑天使們拚了命的掩蓋事實，隱瞞卡利班的事件，並不遺餘力的追殺僅剩的零星墮天使，以此來毀滅證據。
    隨著時間的流逝，知道這件事的黑暗天使越來越少，隻有少許內環成員還了解那段過去。
    但每一個內環成員，都發誓保守這段秘密。
    他們拚命遮掩這個秘密，絕不提起這個秘密，一旦有人知曉這個秘密，那黑暗天使內環成員將拚盡全力將其滅口。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
    第一軍團沒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