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鄧展吳敦奉命築壩 奉孝夜半水淹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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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西斜,天水城下又一波攻城大軍退去,董卓連續五日的攻城也再次無功而返。董卓在大營中暴怒的摔了酒杯喝罵道:“該死的曹阿瞞!待攻破城池,老夫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而天水城上,頭疾暫時康複的曹操看著撤退的董卓攻城大軍,當即下令:“快!趁著天色尚明,將護城河再次清理!”曹仁聞言立即便帶著士卒下城,將護城河中的屍首、土石、雲梯殘骸等雜物一一清理,推向與護城河相連的渭水之中。一開始曹仁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並未肯定,直到這兩日渭水水位漸漸開始下降,往日緊緊跟隨在郭嘉身旁的鄧展多日不見蹤影,曹仁才敢肯定,因此對於清理護城河和加固天水城的行為更加上心。
    而在城外渭水之畔紮營的董卓大軍,看著天水城中又開始派人清理護城河,卻並未將其放在心上,隻當是天水城為明日的守城多拖延點時間而已,畢竟一道護城河對於董卓大軍的作用也就是讓攻城士卒遲一點靠近城牆罷了。而且董卓大軍自西縣而來攻打渭水北岸的天水城,是在離天水城上遊不到十裏的一處淺灘涉水渡河而來,加之又是冬季枯水季節,因此竟無人發現這幾日渭水水位下落之事。
    等到酉時降臨,天色黑透,鄧展與曹操手下軍侯吳敦各領著三百人,出現在董卓大軍紮營的上遊三十裏處的渭水兩岸,兩幫人馬沒有交流,隻是一味的埋頭苦幹,修築即將完工的小水壩,直到寅時之末,小水壩隻剩下約莫一丈多寬便可合攏時,兩幫人馬才停工。
    然後鄧展隔著水壩豁口大聲對吳敦道:“吳軍侯!我等在此築壩已有七日,明日便是令期,剩下的部分兩個時辰內即可完成,今日便先如此吧!”
    吳敦抬頭看了看天色,點了點頭,正要答話,不料隱隱聽見鄧展身後的河岸上傳來一陣馬蹄聲,當即渾身一緊,向著河岸看去,而鄧展則早已經抽出腰間環首刀向著河岸狂奔而去。
    馬上之人看到河岸上影影綽綽的人影,心生懼意,不由大聲喊道:“吳敦軍侯可在此處?主公有令在此,還請速速接令!”
    聽到這聲大喊,已經離著傳令兵隻有不到兩丈的鄧展才將環首刀收回鞘中,直起身形,讓馬上的傳令兵嚇了一大跳。鄧展上前兩步,嘴裏說道:“吳軍侯在河對岸,我乃郭軍師弟子鄧展,主公軍令可以給我!”
    驚魂未定的傳令兵聽到鄧展自報家門,自然知道他的身份,當即下馬掏出軍令遞上。鄧展接過軍令,來到水壩豁口處,一個縱躍跳到對岸,將軍令交到吳敦之手,又讓人打起火把,照見軍令上寫著幾個大字:
    明夜醜時三刻,毀壩放水。
    ...清晨,董卓軍中兵卒早早便來渭水河邊打水喂馬、做飯,卻發現渭水水位似乎比昨日明顯低了一截,隻得再向渭水河中多行幾步取水,回營時嘴裏還在抱怨著:“涼州這鬼天氣,已經大半年都沒下雨了,就連渭水都快幹了!”
    而此時恰好出營的張繡聽到兵卒的抱怨,張繡有些好奇,正準備出營去渭水邊看看河水幹得有多厲害,不料傳令兵突然跑來傳達董卓的軍令,因糧草抵達晚了一日,董卓命李傕帶兵兩千一路返回,前去看看是何緣故,故讓張繡等下去率領羌民騎兵協助攻城。聽到這個消息,張繡心中一喜,作為董卓陣營資曆最淺,年歲亦少的將校,張繡可是很渴望得到董卓重用的,所以早將剛剛準備去渭水探查的事情拋之腦後,反倒是高高興興的回營將打磨兵甲,準備給自己即將統帥的兵馬留下好形象。
    ...又一天慘烈的攻城戰落幕,等董卓的攻城大軍退走後,曹仁再一次率領士卒將護城河清理了一番,一切依舊如往日一般。隻是天水城府衙之中,曹操高居首位,夏侯惇、夏侯淵、郭嘉分列左右,看著廳門外漸漸黑下來的天色,夏侯惇、夏侯淵眼中是興奮的神色,郭嘉則一臉平靜嘴角含笑,時不時的還提著酒壺喝上一口,隻有曹操眼中神色深沉,沉默的等待著。
    夜色漸深,轉眼已是醜時之初。在大帳中張繡在大帳中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心中煩躁,總感覺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忽然,早上兵卒抱怨的話語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張繡當即翻身而起,心想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去渭水邊上看看,或許就是因為此事讓自己心有煩躁,難以入眠呢?想到此處,張繡簡單披了一件皮裘就鑽出營帳,從營中摘下一支火把便一路向著渭水河邊走去。
    等來到河邊,張繡照著渭水河邊仔細一看,河水確實已經少了大半,特別是河岸邊上往日流水留下印記,清晰可見,但其中最靠近河水水麵的一段河灘上的印記卻是依舊潮濕。
    看著河灘上最新的潮濕印記,張繡腦袋中“轟”的一聲便炸開了,想都不想便朝著大營狂奔而回,嘴裏更是高喊道:“敵襲!敵襲!趕快向高處跑!快!”看著如此癲狂的張繡,營中巡邏和放哨的士卒皆是愣在了原地,還不待回過神來,一道 “轟隆隆”的聲音便由小到大,越來越響,越來越近。不少士卒還在東張西望的打探聲音到底是從何處傳來時,一道渾黃的濁浪便鋪天蓋地的衝進了營寨。
    董卓數萬大軍營寨霎時間便摧枯拉朽的衝倒一大片,無數兵卒被衝的七零八落,過半都被大水帶著衝進渭水、衝進天水城護城河,隻有羌民騎兵大營,戰馬聚集一處,損失不大,隻是羌民騎兵的戰馬隻有極少數的部族首領和精銳裝備了馬蹄鐵,絕大多數戰馬依舊是靠著蹄甲,因此大水過後,這些未裝備馬蹄鐵的戰馬更本就沒辦法在泥濘的土地上奔跑,就等著曹操的大軍前來接收了。
    至於天水城,因為本就是枯水季節,所以這股大水很快便退去,再加上提前疏通的護城河和防洪措施,天水城並未受到多大的影響,而府衙中等候多時的曹操也在此時接到大水已退的消息,立馬起身,手一揮:“元讓、妙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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