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愧疚生審配躍城 糧草盡子龍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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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雙目赤紅,渾身殺氣四溢的站在小山丘上,看著小山丘下已經被大河之水淹成一片澤國的平原,看著西南方向五裏外泡在洪水中的高唐城,忍不住長嘯一聲:“啊~!!!高幹、審配!你們怎麽敢?”
而此時的高唐城城牆上,高幹臉色發白的看著城內外的洪水,看著城中百姓嚎啕大哭,相互救援往城牆,往一些尚未被洪水泡塌的屋舍高處躲避,顫聲道:“審先生,此計是不是太過狠毒了?大河決堤,這下遊三郡數十縣城可是有幾十萬百姓啊!”
審配臉上不忍之色一閃而過,轉頭看著高幹道:“高將軍這是不忍心了?可先前高將軍並沒有阻止之意啊?況且主公這次大敗,平原及青州之地必失,隻能退往豫州,但想要掌控豫州,需要不少時間,所以配隻能行此毒計以拖住何彧,為主公爭取些時間,畢竟那何彧不是標榜以天下百姓為重麽?此番青州平原、濟南、樂安三郡遭此劫難,他何彧若真是以天下百姓為重便需要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及時間來安撫、賑災,甚至重建三郡,如此待主公執掌了豫州,再聯合或是吞並徐、揚二州,那主公與何彧尚有一戰之力!”
高幹聽到審配這麽說,脫口而出的問道:“那若何彧對此置之不理呢?”
聽到高幹這麽說,審配長歎一口氣道:“若何彧對此置之不理,那主公恐怕很難有機會重整旗鼓與何彧一爭長短了。不過,何彧是忠臣,還是假王莽那就大白於天下矣,屆時天下士族,朝中大臣,甚至是大漢皇室都將對其警惕萬分,如此,此間之計也不算是無用,我審正南因此為主公背上這‘害民’的罵名,倒也值得!”
說到最後,審配臉上慘然一笑,接著道:“隻是害了這青州三郡數十萬百姓,吾心難安啊!希望高將軍能夠轉告主公,善待吾之家眷,吾計窮矣,隻能幫主公到此矣!”然後縱身一躍,從城頭上跳入了此時仍然洪水滔滔的護城河中,不見了蹤影。
“審先生!慢!”高幹聽著審配的話,越聽越覺著不對,直到審配一躍而下跳下城牆,高幹才踏步上前,但還是晚了一步,隻抓住了審配衣衫的一角,然後眼睜睜看著審配消失在護城河中...
時間一晃,一日夜匆匆而過,決堤的大河之水退去,隻留下滿目瘡痍、泥濘不堪的大地,高唐城也因洪水的浸泡不堪重負,東南角城牆坍塌了一道寬達十多丈的口子,而呂布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率領著七百餘剩餘的突騎營士卒衝進了缺口,全殲了高唐城中的守軍,活捉了高幹。隻是聽到審配已經跳城自戕後,呂布隻得鬱悶的冷哼一聲:“哼!真是便宜了他!”
...被呂布留下駐守平原城的高覽、樂進二人,看著對城中秋毫無犯,並且還時不時幫助城中百姓的五百突騎營士卒,那一瞬間兩人心中都被觸動了,就算是樂進都不敢保證,就算是自己這位主將尚在的時候,麾下的兵馬都不一定能做到秋毫無犯,更別說幫助百姓了,但突騎營卻能在呂布都不在的情況下做到,而且如此自然毫不做作,這一看便是長期如此,已經形成了習慣。
這讓樂進既敬佩又好奇,拉過突騎營的軍侯一番打聽,才知道是怎麽回事,甚至聽軍侯說起他們在幽州的時候,遇到白災時,除了輪值的守城部隊和邊軍,其他部隊都會出動救災。這讓本來因為新降還沒有歸屬感的樂進,對何彧麾下的軍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還與高覽私下探討了一番。
不過讓兩人沒想到的是,當天夜半時分,漫天的洪水襲來,不僅將平原城外變成了一片汪洋,還讓城中積水盈胸。而這時高覽、樂進麾下的士卒與突騎營的作為就體現出了差距。
突騎營五百士卒在軍侯的指揮下,涉水在城中救助百姓,婦孺幼子更是用戰馬涉水送至城牆暫避。而高覽麾下士卒則一個個不管不顧的率先衝上城牆,樂進麾下士卒稍好一點,還知道護著樂進一道去往城牆躲避。這讓高覽氣得臉色發黑,感覺顏麵無光。
直到忙碌了一整夜,高覽、樂進和突騎營軍侯才在一起商議,接下來該怎麽辦,畢竟城中百姓房舍盡皆泡在水中,城中官倉也被淹沒,糧草將會是個大問題。而且高覽、樂進已經猜到了這場洪水多半是人為導致,沒有降雨除非是堤壩坍塌,大河之水才會如此泛濫。隻是洪水未退,城中仍然水深及腰,根本毫無辦法,隻能是暫時忍饑挨餓。
就這般兩日時間飛逝,城內外洪水雖然已退,但糧食卻成了大問題。城中大部分糧食皆已經被泡壞,隻清理出少部分勉強夠千餘大軍和城中被救百姓一餐之食。恰在此時,接到呂布傳信的趙雲,帶著千餘騎兵總算姍姍來遲。
看著趙雲那英武的臉龐,高覽、樂進二人都有些恍惚,一個在頓丘城下慘敗於趙雲之手,幾乎是隻身而逃;一個與趙雲血戰無慮城旁的河邊,幾乎命喪遼東。沒想到如今兩人會以降將的身份再見趙雲,而且還是趙雲以救援的身份前來。
“末將高覽樂進),拜見平東將軍!”高覽、樂進二人單膝跪在趙雲麵前行禮拜見道。
早已經從呂布的傳信中了解事情經過的趙雲也沒有托大,趕忙上前扶起高覽、樂進二人:“二位將軍不必多禮,以前乃是各為其主,不打不相識,今後大家都是袍澤,過去的恩怨還望二位萬勿掛懷才是!”
見趙雲如此大度,高覽、樂進心中對趙雲的觀感瞬間提升數倍,口中連稱“不敢”。待稍作休整後,樂進當先開口問道:“趙將軍!不知此番洪水來襲可是人為所致?”
趙雲聞言點了點頭回道:“應該是人為所致,本將一路行來諸城皆安,而大河自高唐一帶以下,大河之水便開始泛濫,所以本將才急行趕來平原,所幸平原雖遭洪水,但損失不大。”
“高唐?!”高覽、樂進相互對視一眼,心中一震,有了不好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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