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太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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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手中一輕,就見姚大寶再次化為殘影向著陣法中的青年疾馳而去。
林長空平靜地看著姚大寶的背影,覺得姚大寶的身體肯定無恙,畢竟,若是有事的話,人也不會這麽有活力。
“雲寒!”姚大寶拽住青年的衣袍,笑容滿麵地喊道。
有了先前的事發生,這一回沈唯倒是沒被觸發下意識的攻擊。
看著堪堪隻到他腰部的姚大寶,沈唯對這個視角格外滿意。
“太好了雲寒,你沒事。”姚大寶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對姚大寶來說,沈雲寒很重要,他不僅僅是他的好友,還是他世界裏的太陽。
他至今都記得,第一次見到對方時的場景。
站在陽光下的孩童,穿著一身白色法袍,戴著銀白色的狼形麵具站在他的跟前,麵具下那雙金色的眼睛,一片平靜地看著他。
當對方將他想要的靈藥遞給他時,他覺得對方整個人都在發光。
然後,他徹底被對方從泥潭中拉了出來。
可以說,他能有如今這仿若夢境一般的生活,都是他的這位好友帶給他的。
因此,在姚大寶的心裏,這位好友是和他爺爺奶奶一樣重要的存在,更是他世界裏為他帶來光明的太陽。
隻是讓姚大寶沒想到的是,這顆明亮耀眼的太陽居然也會落下。
姚大寶不相信,太陽怎麽可能會落下呢?那隻是夜晚降臨了,太陽需要休息罷了,等到天亮時,它還是會出來的。
若是第二天還是沒能出來,那定然是因為雲層太厚將它擋住了,隻要破開雲層,自然就能看到它了。
事實就是太陽就是太陽,它永遠都不會墜落。
隻是在破開雲層的過程中,他的世界失去了好多明亮的星星們,很重要很重要的星星們。
好在的是,太陽回來了。
姚大寶抱住沈唯的腿,放聲大哭。
被抱住腿的沈唯差點沒控製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喜極而泣嗎?這肯定是喜極而泣吧?反正不是他弄哭的,所以絕對是喜極而泣!
想到在係統空間裏,通過係統麵板看到林長空與姚大寶他們為了他所做的事,沈唯歎了口氣,隨後抬手摸上了姚大寶的頭,緩聲道“我回來了。”
話音一落,姚大寶的哭聲停頓了下,沈唯剛想鬆口氣,下一秒,更大的哭聲響起。
姚大寶哭得更大聲了。
沈唯……
沈唯手上的動作一停,低頭看著抱著他的腿大哭的姚大寶,正思索著要不要給他一下時,另一道身影也竄了過來。
隨後將姚大寶從沈唯身上扯開,放到一邊,一手拿著手帕往姚大寶的臉上一蓋,語氣嫌棄地道“姚師兄,不要把眼淚和鼻涕蹭到我堂兄身上。”
“對……對不起。”被蓋住臉的姚大寶,有些結巴地道歉。
來者沒有理會姚大寶,扭頭看向身旁的青年,舉止拘束地道“堂兄,歡迎回來。”
沈唯抬頭看著麵前的人,點了點頭沒應聲。
因為麵前的人,身高196.82,比他師父還高!這是怎麽長的!
沈唯又想質問係統為什麽不給他的身高調到兩米了。
“堂兄,你沒事就好。”沈雲衝紅了眼圈,語氣略帶哭腔地道。
天知道,在他知道他最崇拜的這個堂兄出事的時候,有多擔憂,又有多傷心,當時一度覺得是別人在造謠,隨即就跑去發布懸賞,想將造謠的人找出來弄死。
隻是沒多久發現並不是造謠後,這才將懸賞給撤了。
當初那滿天飄的金色光球展現的畫麵基本整個修真界的人都看過,沈雲衝也不例外。
這讓本就對沈唯崇拜到連衣食住行都跟著模仿的他,看完後,那是崇拜到了極致。
因此後續對於抓天選之人的他,響應得那叫一個積極。
當然這個積極不是指他跑去抓人,畢竟他才煉氣期,就算去抓也不可能抓得到,所以,他就去給那些天選之人加懸賞了。
宗門裏那些跑腿的小任務幾乎被他和沈雲霜兩人全包。
為了掙到靈石,他甚至放下麵子和隔壁的淩霄宗弟子們學著去宗門外的小店裏,當店小二。
雖然後來師兄師姐們看到他後,在淩霄宗眾多弟子的注視之下,給了他很多很多打賞,並告訴他缺靈石可以和他們要,但沈雲衝非常有骨氣,堅決地拒絕了他們。
他要靠自己的努力來幫堂兄。
師兄師姐們非常支持他,連他師父和師叔師伯們也非常支持,經常跑到酒樓裏用餐,向掌櫃點名,他們是他帶來的人。
掌櫃的每次都會賞他很多靈石。
事實證明,有誌者事竟成。
沒多久他就靠著自己的努力,賺到了能把他當店小二的酒樓買下的錢。
但這些錢沈雲衝一分都沒有留,全都拿去懸賞天選者們了。
天選者們人數很多,這麽點靈石肯定是不夠的,於是沈雲衝隻好又繼續當店小二。
東家看他勤快,想將他升為掌櫃,但沈雲衝拒絕了。
他又不是一直賺靈石,等到那些天選者們都被抓住後,他還是要回宗門修行的。
他以後可是要當個和他堂兄那……和他堂兄一樣肯定不行,那就比他堂兄差那麽一些的強者。
修士還是實力最重要,靈石對他來說好賺得很,沒必要看那麽重。
然後,他就等到了他堂兄與惡念神相爭,滅殺了下界所有的天選者們,去了上界的消息。
沈雲衝真心祈願他堂兄能贏。
結果卻是,他堂兄輸了。
沈雲衝當即就覺得上界的那群仙神們一點用都沒有,居然讓他堂兄在與惡念神的交戰中輸了。
更可怕的是,輸掉的後果就是世間所有生靈都要被滅殺。
沈雲衝二話不說就摻和到林長空他們的救世神召喚計劃中。
主要是,姚師兄他們找沈雲霜時,他遇到了,聽到他們說的話後,頓時覺得這種能幫到他堂兄的事,不能缺少他,當即就自告奮勇地加入了進去。
期間那所謂的能將他堂兄召喚的陣法召喚了很多回,但卻一點用都沒有。
太虛宗的那個半吊子神棍說是材料不夠高級,淩霄宗的容師兄和韓師兄他們又是抽仙髓又是提取精血的,就連他姚師兄都割肉拔鱗,其他人更是拿出各種材料。
沈雲衝說實話有點不太相信太虛宗的神棍,但所有人都為他堂兄掏出了那麽多東西,他作為他堂兄的弟弟怎麽能被比過呢?
所以,沈雲衝不僅將他師父送的那些東西,全都拿了出來,還再次放下臉麵去找宗門內的師兄師姐們借了到處一通。
就連他師父那裏,也借了一批上好的靈材。
結果卻依舊沒什麽用。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陣法被改得一次比一次強大,繪製的材料也一次比一次高級,可他們依舊沒有成功。
沈雲衝懷疑可能是太虛宗的那個神棍水平不行,但看著對方一次又一次地獻祭自己,沈雲衝的懷疑說不出來了。
至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希望能幫到他堂兄的,僅憑這一點,就足夠他沈雲衝一直幫下去。
隻是,越往後,他就越覺得沒有希望,可他們都沒有放棄,這群外人都沒放棄,他作為他堂兄的親堂弟又怎麽能放棄呢?
就在他們徹底陷入絕境之地時,奇跡發生了,他們成功了。
看到人被召喚出來的瞬間,沈雲衝的鼻子就開始發酸,眼前更是泛起一層水花。
他們成功了啊!
一旁的姚大寶將臉上的手帕摘下來,貼心地遞給了他。
沈雲衝頓時臉色一變“謝謝姚師兄,但我不需要。”
說著,抬頭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沈雲衝立刻用袖子捂住眼,開口感歎道“今天的太陽真刺眼。”
聽到他的話,姚大寶也跟著一起抬頭,碧綠的獸瞳滿是茫然,語氣略帶哭腔的道“但這是晚上啊。”
雖然之前確實是白天與黑夜同時存在,但自從雲寒被召喚回來後,那日夜共存的景象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布滿星光的夜空。
聽到他的話,沈雲衝身形一僵,隨後用袖子迅速抹掉眼淚,麵無表情地道“我說錯了,是月光有些刺眼。”
姚大寶又看了眼天空,天上的月亮確實很亮,但那溫和且朦朧的光芒,絕對說不上刺眼。
姚大寶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時,就聽沈雲衝對著沈唯殷勤地詢問道“堂兄,你累不累?我們先去休息吧!”
他堂兄和惡念神抗爭那麽長時間,肯定累壞了,得好好休息才行。
他這話一出,想要詢問沈唯如今是什麽狀況的林長空等人頓時就問不出口了。
人才剛脫困,這時候問這些好像確實有些不合適。
林長空等人覺得不合適,但沈唯自己卻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合適的,他可沒忘記自己響應召喚的目的。
隻是……
“大哥,爹和娘如今在臨淵宗。”一直沒出聲的沈雲霜突然開口道。
這話成功地讓沈唯將剛到嘴邊的台詞給咽了回去。
爹娘啊!
柳楹和沈知行的身影出現在沈唯的腦海中。
這一世的父母是真的很愛護他,他們成功地滿足了他上一世對父母的幻想。
他有一對很好的父母,雖然有時候他爹很不靠譜,但他娘是真的很溫柔,所以沈唯也能原諒他爹的不靠譜。
隻是,沈唯明白,他爹娘不會跟他走。
他爹娘對他和他那便宜弟弟的愛是真的,但他們卻更愛彼此。
他們會愛護子女,可他們不會跟隨著子女一起展翅高飛。
所以沈唯選擇了帶走他師父,卻並沒有將他們帶走。
隻是臨了離別之時,他突然又有些想念他娘那溫暖的懷抱了。
這一別,就要徹底離開了,所以沈唯選擇了去看看。
沈唯的到來,讓臨淵宗上下震驚不已。
能不震驚嗎?他們都在與生死搏鬥,拚命想辦法怎麽將人給喚醒,結果當事人突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他們什麽也不用幹了。
“所以,你們就用那什麽召喚陣將人給召喚出來了?”
紀南弛聽著張胤與君以珩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交代出他們是怎麽把人召喚出來的話,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是的師父。”容明輝點頭。
“我們花了好大的力氣,花費了很多精力和數不清的靈寶靈植,還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將師弟給召喚了出來。”
“好在的是,一切都值得。”
容明輝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隻是他那蒼白的臉色,使他看上去有些病弱。
“你抽仙髓了?”紀南弛臉色嚴肅地問道。
容明輝也沒覺得自己能瞞得過他師父,當即爽朗地笑道“這也是代價之一,韓師弟體內的鳳凰精血都消失了一大半,我隻是抽點仙髓而已,完全不算什麽。”
突然被拉出來的韓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容明輝,他沒想到,他師兄居然在第一回合就把他給賣了。
“臭小子們,你們可真是能耐啊!”紀南弛聞言趕忙上前將他們倆給按住,開始探查他們的身體。
發現他們虧空得厲害,怒火升騰地更盛了。
隨即一邊從儲物袋中掏出丹藥塞進兩個不靠譜的徒弟嘴裏,一邊罵道“這麽能耐,怎麽就沒把自己抽死呢?要是抽死了,為師也不用替你們操心,直接給你們收屍,多好。”
“可是師父,我們把雲寒召回來了。”容明輝完全不在意紀南弛的罵聲,相反十分開心。
“隻要雲寒在,大家就都能活下去了。”
聽到這話,紀南弛想要繼續罵人的話,都停在了嘴邊。
他看著笑容燦爛的容明輝,又看了看偷瞄他一眼,便迅速低下頭的韓羽,紀南弛心中的怒氣全部化為歎息聲隨之消散。
他伸手拍了拍將人的肩膀“辛苦你們了。”
接著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繼續道“你們做得很好。”
雖然莽撞,但卻真的替整個世間的生靈找到了生機。
容明輝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一旁不敢與紀南弛對視的韓羽也笑得格外開心。
“以珩呢?”他看向一旁的君以珩,隨即招呼道“過來讓為師看看,你傷勢如何。”
“師父,我沒受傷。”君以珩如實地回道。
“有沒有傷讓為師看一下就知道了,這時候怕了,之前做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害怕?”紀南弛不悅地道。
幾個弟子一起去的,大弟子與小弟子又是抽髓又是放血的,他不信二弟子卻什麽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