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下山小道姑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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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內飛出無數紅線,纏向阿彩的手腕。千鈞一發之際,00541突然撲向都嫣然手中的錦盒,裏頭正是半塊蓮花玉佩。
    玉佩落地的瞬間,阿彩肩頭的胎記與骸骨腕骨同時發光,兩朵蓮花虛影在空中合二為一,化作一道光刃劈開馬車。
    “哐當”一聲,馬車撞上老槐樹,都嫣然狼狽地爬出車廂,鬢角已染霜色:“你以為毀了秘錄就萬事大吉?皇上要的是萬壽術,侍郎大人要的是權,而我——”
    她盯著阿彩肩膀的胎記,眼中閃過瘋狂,“隻要我女兒的魂魄能回來,哪怕下十八層地獄!”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官轎的聲響,吏部侍郎的翡翠扳指在火光中閃過冷光。
    阿彩忽然想起密信裏的“七月十五”,想起地下室的鎖魂陣,想起祠堂裏的七星燈。
    她知道,這一夜揭開的隻是冰山一角,更大的陰謀,還藏在伯府的廢墟裏,藏在秘錄的殘頁中,藏在每個人眼底的算計裏。
    “走!”阿大砍斷最後幾根紅線,眾人向後巷深處跑去。
    路過老槐樹時,阿彩回頭望了一眼,隻見兩株蓮花從骸骨旁破土而出,一株紅得似血,一株白得似霜,在夜風裏輕輕搖曳,像一對終於重逢的姐妹,在訴說著十年的離別。
    客棧的油燈重新亮起時,天已微明。阿彩望著桌上被火光映紅的秘錄殘頁,上麵“雙生蓮開,恩怨兩開”八個字格外清晰。
    她知道,屬於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帶著肩膀上的紅蓮,帶著槐樹底下的夏侯家的妹妹,帶著這群生死與共的同伴,她終將在這波譎雲詭的江湖裏,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哪怕前路滿是荊棘,滿是陰謀,滿是未竟的恩怨。
    阿彩摸了摸頸肩膀上的胎記,那裏已不再發燙,卻多了份溫暖,像有個小生命,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
    窗外,伯府的火光漸漸熄滅,隻餘幾縷青煙飄向天際。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正穿透雲層,灑在後巷的老槐樹上,灑在那兩株剛剛綻放的雙生蓮上,灑在這個即將迎來新生的清晨。
    …
    “得把她好好埋了。”
    阿彩望著槐樹底下抱來的骸骨,腕骨上的青胎記在晨光裏淡得像片即將融化的霜,“老侯爺既然沒忍心溺死她,總不能讓她在樹洞裏再躺十年。”
    童家元點點頭,指尖劃過秘錄殘頁上的雙生蓮圖:“雙生引魂蓮既已現世,魂歸同穴才是正理。”
    他忽然抬頭,目光落在阿彩頸間的紅蓮上,“小姐可知,童家秘錄裏說,雙生蓮若共生百日,便能逆改天命?”
    00541突然從骸骨旁跳上桌麵,尾巴掃過小乙的鼻尖:“先別急著抒情,你們聞見沒?伯府方向傳來馬蹄聲,怕是侍郎大人的人來了。”
    它琥珀色的眼睛映著晨光,“昨兒夜裏燒了鎖魂陣,毀了秘錄,那幫人斷了念想,隻怕要狗急跳牆。”
    阿大的刀“哢嗒”扣進刀鞘:“我去外頭望風。”他走到門口,忽然回頭,護腕上的血痕在晨光裏泛著暗紅,“小姐,不管老侯爺當年做過啥,祠堂裏的七星燈...怕是還亮著。”
    晨光穿過雕花窗欞,在青磚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阿彩摸著骸骨腕骨上的缺角胎記,忽然想起老周頭說過的話:“老侯爺抱著孩子回來那晚,荷花池的水紅了半宿。”
    她忽然轉頭問童家元:“秘錄裏說‘取魂需斷親緣’,可夏侯淳溺死親重孫女,算不算斷了兩脈親緣?”
    童家元的手指停在秘錄某頁:“斷的是夏侯家的親緣,續的是童家的血脈。”
    他聲音低沉,“老侯爺怕是早就知道,童家滅門後,唯有借夏侯家的殼,才能保住你這縷血脈——哪怕用親孫女的命換。”
    巷口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甲從外頭衝進來,袖袍上還沾著晨露:“小姐!伯府那邊有人抬著棺材往祖墳去了,領頭的是夏侯善和,棺材上刻著‘夏侯妙真’!”
    他喘著氣,目光落在骸骨上,“妙真...是十年前溺死的女嬰?”
    阿彩猛地站起來,骸骨腕骨在晨光裏閃過微光:“他們要毀屍滅跡!”
    她轉頭望向00541,“後巷槐樹底下的雙生蓮,是不是跟祖墳的方位暗合?”
    00541甩甩尾巴:“正是北鬥七星的‘搖光’位,祖墳在‘天樞’,槐樹在‘搖光’,中間隔著條暗河——”
    它爪子劃過桌麵,“當年老侯爺布的是‘北鬥鎖魂陣’,兩朵蓮花分別鎮著雙生魂魄,如今明蓮現世,暗蓮出土,陣眼已破,他們慌了。”
    小乙突然醒過來,抹了把嘴角的花生碎:“那咱們去祖墳攪局!”他晃了晃實話丸瓷瓶,“正好試試新改良的藥丸,連鬼都能說人話!”
    祖墳在伯府後山上,晨霧未散,二十幾個家丁抬著棺材往碑林裏走。
    阿彩躲在樹後,看見夏侯善和手裏捧著個玉盒,正是地下室暗格裏的那個。
    00541忽然輕叫:“玉盒裏是另半塊玉佩,當年老侯爺用來封魂的!”
    當棺材落在“夏侯妙真”的碑前時,阿彩突然衝出去,肩膀上紅蓮在晨霧裏亮如血珠。
    夏侯善和抬頭,眼裏閃過驚恐:“你、你怎麽...”
    話沒說完,玉盒“啪”地掉在地上,露出半塊蓮花玉佩,缺角處還沾著新鮮血痕。
    “十年前你父親沒敢溺死她,你倒敢毀屍?”
    阿彩盯著墓碑上的字,“妙真...真好名字,可惜連族譜都沒入,就成了鎖魂陣的祭品。”
    她彎腰撿起玉佩,與骸骨腕骨上的紅繩嚴絲合縫,“知道為啥雙生蓮今早開了嗎?因為你們夏侯家的債,該清了。”
    晨霧裏突然傳來鈴鐺聲,吏部侍郎的官轎從山道另一頭駛來,翡翠扳指在霧中泛著冷光。
    阿大的刀同時出鞘,刀刃映著侍郎身邊紅衣人的紅蓮刺青——正是昨夜逃脫的老丈。
    “童氏女娃,”侍郎笑著掀開轎簾,“別來無恙啊。皇上聽說童家有‘萬壽術’,可是盼著你去宮裏做客呢。”
    他抬手,紅衣人瞬間散開,形成蓮花陣,“昨夜你毀了秘錄,沒關係,隻要你這兒...”
    他指尖點了點自己胸口,“帶著童家血脈,便不愁煉不出長生藥。”
    阿彩忽然明白,為何老侯爺要換孩子,為何都嫣然要虐待她,為何侍郎盯著伯府十年——他們都盯著童家血脈,盯著雙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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