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X 手術成功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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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澤立刻給兩位司機打了電話。很快,三輛車組成的車隊穩穩地停在酒店門口,載上專家團和韓澤等人,向普林威爾·史密斯醫院疾馳而去。雖然主刀是段教授,但為了應對任何突發狀況,趙教授和周教授也一同前往,保駕護航。
醫院方麵早已嚴陣以待。王奶奶從昨晚就開始禁食,做好了術前準備。當車隊抵達時,接近下午一點。段中興教授迅速換上手術服,進行最後的術前消毒。王奶奶被推進準備間進行備皮剃頭)。韓澤緊緊拉著王萌冰涼的小手,另一隻手安撫地摸著她的頭,聲音沉穩而有力:“萌萌別怕,奶奶一定會沒事的!相信醫生,也相信奶奶!”
一點二十分整。
手術室門楣上方的指示燈,由綠色驟然變成了刺目的""紅色""!
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在手術室外的等候區。韓澤、紀紫璿、王萌、孫世嘉和兩位司機,都屏住了呼吸。時間仿佛被拉長了。王萌坐立不安,每隔幾分鍾就要跑到手術室緊閉的門前,踮起腳尖試圖從門上的小窗往裏看雖然什麽也看不到),小臉上寫滿了焦慮和無助。韓澤和紀紫璿輪流輕聲安慰她,握著她的手傳遞力量。
牆上的時鍾指針,冷酷地一格一格挪動。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下午五點二十分,手術依然沒有結束的跡象。孫世嘉跑出去買了些熱騰騰的燒賣回來分給大家。隻有韓澤和孫世嘉勉強吃了一兩個。紀紫璿因為過度緊張,神經性胃炎又犯了,胃部隱隱作痛,毫無胃口。王萌更是吃不下任何東西。剩下的燒賣分給了兩位同樣神色凝重的司機。
等待,變成了漫長的煎熬。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味和無聲的焦灼。
深夜,一點三十分。
就在眾人的神經幾乎繃到極限時——
手術室門楣上那刺眼的紅燈,“唰”地一下,變成了""綠色""!
“燈綠了!”孫世嘉第一個跳起來喊道。
所有人瞬間站了起來,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王奶奶躺在移動病床上,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她的頭部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臉色蒼白,但呼吸平穩,處於麻醉未醒的狀態。
“奶奶!”王萌哭著就要撲上去,被早有準備的紀紫璿一把緊緊拉住:“萌萌乖!奶奶剛做完手術,不能碰!我們跟著去病房,安靜地看著她就好!”
緊接著,段中興教授步履略顯沉重地走了出來。他臉上寫滿了極度的疲憊,手術帽下的頭發被汗水浸透,眼神卻依舊銳利如鷹。他摘下口罩,長長呼出一口氣。
韓澤立刻迎上去,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段教授!王奶奶情況怎麽樣?!”
段教授揉了揉眉心,聲音沙啞但清晰:“手術......很成功。腫瘤完整切除了。”
韓澤和紀紫璿同時鬆了一口氣,感覺懸著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裏。但段教授緊接著的話,又讓他們的心提了起來。
“不過,”段教授眉頭微鎖,“在切除主要病灶的過程中,我們發現了一個意外情況。在目標腫瘤旁邊,緊密粘連著一個直徑約兩厘米的""良性腫瘤""。雖然病理上判斷是良性,但它所處的位置極其刁鑽,正好壓迫著一處重要的神經束,而且與腦組織的邊界非常模糊。”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手術時的驚險:“這個位置......太要命了。下刀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不可逆的腦組織損傷。我猶豫了很久,權衡利弊,最終還是決定一並切除。這是我職業生涯中,第一次在離功能性腦組織如此之近的地方進行如此精細的剝離......所以,每一步都格外小心,耗時遠超預期。” 他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萬幸,過程雖然艱難,但最終兩個腫瘤都被完整、安全地切除了。現在,就看病人自身的恢複能力了。”
段教授又補充道:“另外,由於腫瘤長時間壓迫,病人的視神經受到了損傷。術後二十天到一個月內,視力可能會比較模糊,甚至暫時失明。這是正常現象,隨著壓迫解除和神經恢複,視力會逐漸好轉。現在,”他看向韓澤,語氣鄭重,“作為家屬,如果經濟條件允許,我強烈建議病人術後轉入專業的""療養院""進行長期的康複調養,時間最好是一到兩年。那裏的環境、護理和康複手段更有利於全麵恢複。當然,”他話鋒一轉,“如果暫時不便,在這家醫院再修養一到三個月也是可以的,設備和技術都沒問題。但我個人更傾向於自然環境更好的療養院,對身心恢複都更有利。”
“謝謝段教授!您辛苦了!療養院的事情,我會盡快安排!”韓澤沒有絲毫猶豫,鄭重承諾。錢不是問題,奶奶的健康最重要。
王萌和紀紫璿在護士的指引下,跟著移動病床去了特護病房,隔著玻璃窗心疼地看著沉睡的奶奶。艾冰則拿著一個密封的病理袋,裏麵裝著切除的腫瘤組織樣本,給韓澤過目並簽署了相關的術後確認文件。
""‘總算......塵埃落定了。’"" 韓澤看著文件上“手術成功”的字樣,長長地、徹底地舒了一口氣,感覺壓在心口幾個月的大石終於被搬開。
段教授本來已經準備去休息了,看到韓澤如釋重負的樣子,似乎想起了什麽,停下腳步,對韓澤說道:“病人家屬......你叫韓澤,對吧?一會兒來一下醫生休息室,我有點事想單獨跟你說。”
韓澤的心“咯噔”一下,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單獨談?難道還有不好的消息沒告訴我?’"" 他強壓下不安,點頭應道:“好的,段教授,我馬上過去。”
在休息室門口等了一會兒,段教授換下了手術服,穿著便裝走了出來,示意韓澤跟他進去。
“把門帶上吧。”段教授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疲憊。
韓澤依言關好門,在段教授的示意下坐在椅子上。段教授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幹啞的嗓子,看向韓澤的目光帶著一種複雜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你和病人的關係,你的女朋友......嗯,紀小姐,還有艾冰都跟我提過一些。”段教授緩緩開口,聲音低沉,“非親非故,能做到這一步,傾盡全力,甚至不惜代價請我們過來......說實話,我很感動。這份心,很難得。”
韓澤安靜地聽著,沒有插話,他知道重點在後麵。
果然,段教授話鋒一轉:“聽艾冰說,你還是學生?海天大學的?”
“是的,段教授,我是海天大學這一屆的新生。”韓澤回答道,心裏更加疑惑,""‘怎麽突然問起學校?’""
段教授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斟酌措辭,又像是在回憶久遠的往事,臉上露出一種複雜難明的神色。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種帶著點遲疑和追憶的口吻問道:“既然是海天大學的學生......那你們現在的校長,黃海誌......你認識麽?”
""‘黃校長?’"" 韓澤一愣,隨即點頭:“認識。開學典禮見過,後來因為請假的事情也見過本人一麵。段教授......您和我們黃校長認識?” 他猜測著,兩人年齡相仿,很可能是舊識。
“何止認識......”段教授嘴角扯出一個略帶苦澀的弧度,眼神變得悠遠,“我和黃海誌......是大學同班同學。當年......還是睡上下鋪的兄弟。”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低沉,帶著一種歲月沉澱下的沉重:“不過......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鬧得非常不愉快。年少氣盛,誰也不肯低頭,關係就徹底僵了,甚至可以說是......決裂。” 他搖了搖頭,仿佛要甩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都過去三十多年了......現在想想,當時的事情,或許......錯主要在我。是我太固執,太不近人情了......”
段教授的手指停止了敲擊,他抬起頭,目光懇切地看向韓澤:“三十多年沒聯係了......我這把老骨頭,拉下臉主動去找他,總覺得有點抹不開......韓澤,如果你有機會見到你們黃校長......”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上衣的內袋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大約十厘米長、手指粗細的東西,通體呈現出一種溫潤的暗黃色,表麵有著天然的竹節狀紋理,觸手溫涼,像是某種玉石或者特殊的木頭打磨而成,造型古樸簡單,看不出具體用途,卻透著一股歲月的沉澱感。
段教授將這個“竹節”輕輕放在桌上,推到韓澤麵前:“請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順便......替我這個老同學帶句話:就說......段中興知道當年是自己不對,現在......正式給他道個歉。”
韓澤鄭重地拿起那個溫潤的“竹節”,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載著幾十年的恩怨糾葛。他小心地收好,點頭應承:“段教授,您放心。如果見到黃校長,我一定親手轉交,也一定把話帶到。”
“好......好......”段教授像是了卻了一樁沉重的心事,整個人顯得更加疲憊,他站起身,拍了拍韓澤的肩膀,“這件事......就別跟其他人提起了。我們走吧。” 說完,他率先拉開了休息室的門,高大的背影在走廊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蕭索,又帶著一絲釋然。
韓澤握著口袋裏那枚溫涼的“竹節”,看著段教授離去的背影,心中波瀾起伏。""‘校長和段教授......三十年前的恩怨?這小小的竹節,又代表著什麽?’"" 他感覺,自己似乎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某個塵封已久的秘密。而海天大學平靜的表麵下,或許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往事。
......
未完待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