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鮫人泣淚的兩段傳說(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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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宋悅笙一直盯著自己看,江遇年捏著她臉頰的手鬆開,關心地問:“覺得疼?”
宋悅笙的目光依舊停留在他的臉上,眼神中交織著複雜難辨的情緒。
“我忽然發現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有些像。”
江遇年的身子僵了一瞬。
頃刻間,眼裏的呆滯化為怒氣。
舊情未斷。
竟然試圖在他身上找陸至嶠的影子。
嗬。
江遇年保持著冷靜和克製,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仔細地描摹著宋悅笙的輪廓。
宋宋。
這是你逼我的。
他的手指遊移至她的下巴,並強硬地勾起。
“宋宋……”
然而,剛說出兩個字便被宋悅笙打斷。
隻見她抓著他的手腕,眼眸輕抬,露出一副懷念的神色。
“我小時候給過一個脫水昏迷的小男孩兒一瓶水。他當時如果清醒,聽到我嚇他,應該就是你這幅樣子。”
江遇年聽到這句話,突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緊接著,他聽到她歎氣的聲音。
“可惜,我當時隻顧著洗手。一個浪打過來,他被卷進海裏。爸媽都說是我受傷出現的幻覺。”
宋悅笙摸著下巴,不確定地繼續說。
“興許真是幻覺……要不然警察不可能什麽都調查不出,也沒父母報警孩子走丟。”
不是幻覺。
江遇年在心裏否定。
忽然。
宋悅笙湊近他,好奇地問:“江遇年,你為什麽突然生氣?”
“沒有生氣。”
“原來剛才不是威脅我啊。”
宋悅笙的眼睛裏帶著調侃的笑意。
江遇年試圖遮住宋悅笙的眼睛解釋,卻被她退後一步躲了過去。
隨後。
宋悅笙望向站在一旁看戲的錢靈,笑著說:“錢女士,您的歌劇很精彩。但還請您轉告您的家人,下次再偷拍,宜梨市的警局等著他。”
聽了一場非常助眠的音樂劇。
見到錢靈,理清楚關係。
成功釣到魚,同時試探出他的底線。
又意外在直播間看見陸敘言參加訂婚宴。
收獲頗豐。
回家。
宋悅笙說完直接從舞台上跳了下去,走了兩步,忽然回頭看向錢靈。
“賓至·如歸。如果您不著急離開宜梨市,可以去這個夜場瞧一瞧。”
能準確定位她所在的包廂並催眠經理,那個少年不是夜場常客,就是管理層。
望著宋悅笙離開的背影,錢靈後知後覺這個女孩兒來找她的目的就是剛才這番話。
她不信自己兒子會做出偷拍這種事。
但夜場……
錢靈快步走到試圖離開的江遇年麵前,求證道:“遇年,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江遇年回答:“小姨,你應該問許元。”
這句話相當於承認了一半。
錢靈覺得自己忽視了對自己兒子在人類世界的教育。
然後,她看向江遇年,語重心長地勸道:“遇年,人類多狡詐。玩玩可以,別陷進去。”
“不說過去,單說近二十多年,愛上人類且擁有幸福圓滿的族人不超過五個。”
“大多數族人都是遍體鱗傷地回來。鮫人泣淚成珠,油膏可做長明燈,鱗片治百病……那些被人類視作財富的寶物,都是我們族人受到傷害的證明。現在更有專門的機構搜尋鮫人的存在。”
江遇年安靜地聽她說完,忽然笑了聲:“那小姨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這麽多年仍然有族人願意違背新定的族規?蘭昭的事鬧得這麽大,族長不也沒派人抓她回去?”
錢靈沉默很久。
最終歎了聲。
“姐姐姐夫知道,未必會同意。”
“無論他們同不同意,與我共度餘生的人都不是他們。”
江遇年說完便轉身離開。
錢靈感歎一聲。
想不到遇年這孩子是一個重情的人。
但恩情與愛情不一樣。
要不給姐姐打個電話開導一下?
從大劇院離開,宋悅笙回到老宅,打算利用這幾天的休假收拾自己的東西。
宋父宋母覺得她工作辛苦瘦了,硬是大晚上做了一頓豐富的宵夜。
宋悅笙簡單吃了點兒,陪兩人嘮了一會兒,才有時間回臥室看相冊裏的錄屏。
兩個多小時。
前二十分鍾非常平靜,賓客們的臉上全都洋溢著笑容。
主持人拿著話筒,說著非常淺顯的體麵話。
變故發生在陸至嶠和曲蘭昭攜手進來後。
陸至嶠剛開始講述他對曲蘭昭的心動,有個陌生人突然跑到台上拿著話筒大喊:“陸先生,你找一個和宋小姐那麽像的女人訂婚,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對得起宋小姐嗎!”
宋悅笙聽到這句話時正在喝水,差點兒被嗆住。
服了。
不在現場,還能扯上她。
直播最後的畫麵是陸至嶠陰沉沉,想要殺人的眼神。
後麵將近兩個小時都是黑屏。
宋悅笙無語地拍著額頭。
她在大劇院收獲滿滿,有人在豪森莊園給她設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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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搜沒有。
相關新聞也沒有。
刷到有人在七點多發的爆料貼,結果現在十一點也沒有二次編輯。
但這件事必須了解清楚,以防韓記者誤以為是她設計,害得失去重要新聞,從而影響她們之間的交易。
第二天一早。
宋悅笙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在三人小群裏艾特韓記者,以網上找不到為由,向她要一份直播回放。
韓記者:你不知道?
宋悅笙:什麽事?昨天訂婚宴怎麽了?
十分鍾後。
張曼香:所有錄像帶都被陸至嶠收走,估計還在豪森莊園放著。
幾秒後這條消息被張曼香撤回,轉而變成了一句叮囑。
張曼香:小悅,你別打聽了,免得惹禍上身。
宋悅笙回複了一個“好”的表情包,便去商場買了一套新服裝,然後開車前往豪森莊園。
找人問沒有找錄像更有證據。
更何況還有麻雀精這個金手指,根本用不著她自己拷貝錄像。
隻要找到錄像的藏匿地,等著它在星海操作就行。
嘖。
哪個天殺的竟然捅了她這麽一刀。
上午十一點。
宋悅笙將車停在豪森莊園的不遠處。
她背著包,穿著職業裝,戴著一個黑框眼鏡,非常自信地朝大門走去。
“這位小姐,現在不能進去。”
宋悅笙睨了眼門衛,舉著手中的藍色文件夾,故意換了一個聲音。
“這份合作是陸氏集團忙碌了幾個月的成果,價值好多個億。耽誤陸總的生意,你覺得能擔當得起嗎?”
門衛一聽,趕緊讓開,笑著說著見諒的話。
宋悅笙維持著高冷的人設,“嗯”了一聲便大步流星地走進去。
待到看不見門口的地方,她趕緊拿出袋子裏的清潔工外套換上,高跟鞋也被換成平底鞋。
取下眼鏡,戴著口罩。
緊接著,抓起花壇裏的土往頭發和衣服上撒了一些,做出勞累的假象。
然後推著一旁的垃圾桶,假扮成清潔工朝主別墅緩慢地移動。
等走進別墅,她又進最近的洗手間換上一套女仆裝。
沒辦法。
昨晚錄到的畫麵裏,別墅裏是穿著女仆裝的服務人員。
“哢嚓。”
門開了。
走進來的同樣是一個穿著女仆裝的女人。
年齡比較大。
應該是管理者之類的。
看見宋悅笙拿著化妝,女人快步走過來,一把拍掉她手裏的口紅。
“就算陸先生和曲小姐的訂婚宴搞砸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曲小姐就是未來的陸太太。輪不到你這種身份的人攀高枝兒!現在給我出去打掃衛生!”
宋悅笙一言不發地被她拽到了位於四樓的雜物房。
雜物房很少有人打掃。
一開門,黴氣和灰塵撲麵而來。
宋悅笙嗆得咳嗽。
女人猛地推了她一下:“進去吧!”
宋悅笙動作迅速地趁著門將要關閉的瞬間,將女人拉了進來,然後一掌劈暈了她。
“你想把我關在這裏,我打暈你。我們兩清。”
豪森莊園是公開的住址,家具可以根據拍下的住戶更換,但房間用途不可更改。
廚房就是廚房,臥室就是臥室,不能改造成其他類別。
作為小時候就來仔細搜查過每一間房的宋悅笙來說,找到一個儲存錄像帶的房間不難。
宋悅笙先去廚房接了杯自來水,然後輕車熟路地來到位於五樓靠近角落的房間。
她敲了敲門,掐著嗓子慢慢地開口。
“陸先生,曲小姐囑咐要給您送一杯涼茶。”
沒人說話=無人。
宋悅笙謹慎地環顧四周,在確定一切安全無虞後,她緩緩伸出手指,轉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錄像帶就那麽大大方方地擺在會議桌上。
甚至標名了幾號機位。
如果不是外麵把守森嚴,她真覺得是請君入甕的計謀。
「麻雀精,把裏麵的錄像全都錄製拷貝。」
藍麻雀對著大屏幕觀察了好一會兒,猶豫地問,「悅姐,要錄製什麽啊。我沒看見播放的影片。」
宋悅笙愣了一下,「係統沒有對錄像帶、優盤這類物品直接拷貝的功能?」
「稍等悅姐,我找找。」
宋悅笙扶額搖頭。
怎麽每次都要她問才找。
足以說明,相比其他部門,替身係統真沒什麽金手指。
宋悅笙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聽到麻雀精的回複,就在她想把錄像帶都拿走時,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走在前麵的是陸至嶠。
後麵兩個人是林正陽和張曼香夫妻倆。
宋悅笙瞟了一眼,然後迅速害怕地跪在地上,腦袋垂得低低的。
“陸、陸先生。”她的聲音細若蚊蚋,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擠出,“曲小姐讓送……送……送水。”
她的肩膀隨著說話而顫抖,指向會議桌的手更是抖得非常嚴重。
「悅姐,找到了!是要拷貝那張桌上的全部東西嗎?」
「對。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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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麻雀望著大屏幕上的倒計時,回答道,「三分鍾、兩分五十九秒、兩分五十八秒……」
陸至嶠一眼沒看,冷聲說:“出去。”
宋悅笙不動。
陸至嶠這才注意都她。
他轉過頭,冷著臉:“你聽不見是嗎?”
張曼香見不得小姑娘受欺負,三兩步擋在了她麵前,笑著看向陸至嶠。
“小姑娘沒見過這種場麵,你別嚇她了。”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將宋悅笙扶起來。
而宋悅笙趁著張曼香攙扶自己,偷偷在她手心寫了三個數字——“606”。
這是張曼香大二向林正陽表白的時間。
雖然當時林正陽沒答應,但兜兜轉轉,他們兩個照樣成為了夫妻。
張曼香愣住了。
這個時間是當年她和小悅討論很久,才定下的“黃道吉日”。
可惜當年還是告白失敗了。
她遲疑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小姑娘。
宋悅笙則是一個勁的點頭,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哭腔。
“謝、謝謝您,人美心善的曼香小姐。”
張曼香徹底不懷疑了。
這個臉上有雀斑的陌生小姑娘就是小悅本人。
除了小悅,沒人叫過她“人美心善的曼香小姐”。
不過……
小悅化妝本事見漲啊。
和影視劇裏的特效師有一拚。
林正陽察覺到自己妻子的態度有些變化,關心地問:“怎麽了?你認識她?”
張曼香感覺到手心裏的“不”字後,搖了搖頭。
隨後。
她看向宋悅笙,盡量用陌生人的語氣說:“小姑娘,我先送你下樓吧。你這樣恐怕很難一個人從五樓離開。”
昨晚的“血色”鬧劇是直播播不了的程度。
如果被陸至嶠知道她就是小悅,後果不堪設想。
宋悅笙怯生生地點頭。
「還有多久?」
「三十秒。」
從這裏到門口頂多十步的距離。
三十秒……
宋悅笙心下一橫,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遞給陸至嶠,仍然低著頭:“曲……曲小姐,讓我看著您喝下去。”
“啪!”
手中的玻璃杯被無情地打掉。
玻璃碎裂開來。
水灑了一地。
林正陽擔心波及到張曼香,趕緊把發呆的她往後拉到自己懷裏。
陸至嶠嗤笑一聲。
他往前走一步,挑起她的一縷頭發。
他的聲音低沉而陰森,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厲鬼之音,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壓迫感。
“我見過不少試圖爬床的女人。想知道她們的下場嗎?”
說到這裏,陸至嶠的眼神變得愈發冷冽,仿佛要將宋悅笙整個人吞噬進去。
而宋悅笙依舊是垂著腦袋,看上去非常害怕的樣子。
他現在這樣,與劇情描述的後期黑化簡直一模一樣。
手槍上膛。
宋悅笙立刻調整自己的腳步。
突然。
她被人往後猛地一拽,張曼香著急維護的聲音接著響起。
“陸至嶠,你不能殺她!”
與此同時,腦中響起了麻雀精歡呼的聲音。
「悅姐,拷貝好了!」
陸至嶠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冰冷:“她是你找的人?”
張曼香感受到手臂上的刺痛,頓時明白宋悅笙的意思。
但她就是氣不過。
尤其是找了這麽一個和小悅特別像的女人。
於是,她生氣地質問:“難道阻止你殺人非得是認識的人嗎?陸至嶠,小悅既然已經放下你,我不會有任何意見。但你有沒有想過怎麽向曲小姐解釋?”
張曼香的聲音因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繼續道。
“昨晚你在訂婚宴上的行為,可以說歸結於麵對迫壞訂婚宴的人,一時衝動。現在呢?殺了她,你以為能瞞多久?”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波濤洶湧的情緒,目光緊緊鎖定在陸至嶠那張冷峻而複雜的臉上。
“陸至嶠,自從你認識曲小姐,你變了太多。
從前的你雖然也不近人情,但好歹真誠,那個你在認識曲小姐仿佛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行事極端、心思難測的你。
伯父伯母現在都不敢說完全了解你。”
陸至嶠嘲諷地勾唇:“天真。你們看到的以前的我僅僅是表演而已。”
“張曼香,你以為當年宋悅笙為什麽忽然來宜梨大學揍人?”
至嶠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笑容裏藏著幾分輕蔑與淡然,仿佛在說著一件與他毫不相幹卻又略顯趣味的小事。
“那是因為宋悅笙知道了當年的我為了讓她身邊隻有我自己,暗示一些人在學校孤立她,上下學也有人跟著,能給隨時向我匯報她的情況。”
說到此處,陸至嶠掃了一眼張曼香和林正陽,兩人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他輕笑一聲:“倘若宋悅笙沒戳穿。下一步,就是你們。最後是她的父母。”
這輩子實施不成功的變故是宋悅笙重生。
既然還想傷害昭昭,那便沒有什麽可手下留情的了。
宋悅笙摩挲著手指。
這個流程與劇情一模一樣。
確定了。
這位是陸至嶠黑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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