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家老宅離開後，宋悅笙開始計劃“一次性”大計。
    沒辦法。
    她感覺自己右手的灼燒感越來越嚴重。
    這兩天甚至右臂都很難抬起。
    她找了黑市最厲害的黑客，運用編程技巧，篡改了關鍵代碼，讓晶控塔負責的最新項目出現安全漏洞。
    為了將他們引入陷阱，她巧妙留下了一係列線索。
    宋悅笙偽造了一份神秘組織的聲明，暗示該組織已掌握修複“量子矩陣”的核心技術，並將在城市邊緣的一座廢棄倉庫進行交易。
    聲明中附帶了一些看似專業實則刻意引導的技術術語，以及倉庫的模糊坐標。
    這份聲明通過黑市的暗網渠道，精準地推送到了幾人各自的通訊終端。
    宋樂則是被宋悅笙單獨送了一份關於她右手灼燒的信息。
    十日後。
    一群人分幾波陸續踏入廢棄倉庫。
    倉庫內，破舊的機械零件散落一地，四周牆壁爬滿了雜亂的線路，閃爍的指示燈如詭異的眼睛。
    在他們進入後，“哢噠”聲響，一道道無形的能量場瞬間激活，將他們分別困在一個隻能容下一個人的密閉小空間。
    雖然能聽到各自的聲音，但他們紛紛猜測究竟是誰把他們引來的。
    就在這時，倉庫內的燈光依次亮起，刺目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
    宋悅笙身著一襲黑色衣從燈光中一步步走近，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歡迎各位。”
    她笑著開口，聲音帶著無限的疲憊。
    “為了保證你們所有人都能來，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現在，我們好好聊聊，關於二十年前的實驗爆炸意外。”
    “什麽爆炸意外？我不知道。”
    張凱澤的眸光微閃，明顯是有問題。
    其他高層也隨聲附和。
    白硯之瞥了眼堆放牆邊的炸彈等爆炸物，厲聲說：“宋悅笙，如果你把我們都殺了，中樞城隻會變得非常混亂。”
    “我沒有想殺你們。”
    宋悅笙說完，在眾人的身上掃過視線，然後停在了宋樂身上。
    “既然不想說這個，那便說一說，我和宋樂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慢慢地走到薑華茂麵前，笑著：“薑老，我之前以為你是因為看到宋樂，才沒有時間和我閑聊。後來我又去了那家餐館，要了監控才知道，您是看到了我腕上的裂月纏枝鐲。”
    宋悅笙抬起手晃了晃。
    “您的表情與黑市診所的老黑見我第一麵時一模一樣。我從他那裏知道了我父母的名字和一些故事。好巧不巧，正好是宋家已逝的大少爺宋協和他妻子林簇。”
    薑華茂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
    這這這……
    防備所有地方，竟然忘了防備黑市。
    沒想到在黑市也有宋協和林簇認識的人。
    灰頌開口：“不用為難老薑，孩子，我可以告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宋悅笙問：“我怎麽能信您知道我爸媽的內幕？”
    灰頌長歎一聲，目光中滿是複雜的情感，緩緩說道：“因為我是你祖父。”
    此話一出，除了薑華茂，所有人都震驚了。
    三個老者更是十分震驚。
    “你不是早去死了嗎？”
    “假死？”
    各種疑惑的聲音此起彼伏。
    因為有那天的記憶浮現和去宋家老宅做客，宋悅笙倒是沒有多少驚訝。
    灰頌沒有回應，反而是看向宋悅笙：“你母親林簇是最厲害的數據預測師。棱鏡計劃開始後不久，她便通過數據，預測出你會有一個命懸一線的生死大難。再加上當時的棱鏡計劃出現了嚴重問題，已經到了很難阻擋的地步。她和你父親宋協想出了一個較為兩全其美的方法。”
    “先由我根據基因模擬出你長大後的模樣，製造出仿生人。因為這件事涉及機密，所以我不得不假死，然後秘密進行。然後小協，也就是你父親，嚐試將你與仿生人的意識進行互換。”
    “但第一次實驗失敗了。你也為此昏迷。”
    “後來又在老黑的幫助下才成功。”
    “這樣一來，林簇依據數據所推測的未來才有可能被改寫，棱鏡計劃也能由此覆滅。但他們還是有很多擔心，決定赴死鏟除棱鏡實驗室之前，做了很多準備。林簇送的裂月纏枝鐲抵抗物理傷害。小協改善貓的基因，一直養在身邊兩隻的灰貓，一隻放在家裏觀察仿生人的狀況，另一隻放在你身邊保護你。”
    隨著灰頌這句話落下，一道聲音在宋悅笙的腦海中響起。
    【叮——任務成功，宿主可隨時離開本世界。】
    宋悅笙心中頓時了然。
    原來這個世界的任務是尋找原主的身世。
    “我居然是仿生人，還是宋悅笙的父母為了保護她而製造出來的！”
    宋樂突然大聲打斷，臉上掛著嘲諷的笑。
    她轉頭望向灰頌，眼中滿是質疑與不滿，質問道：“憑什麽仿生人就得遭受這般折磨？憑什麽我要替宋悅笙昏迷整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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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伸手就要解鎖全息手環。
    宋悅笙還有想問的東西。
    於是她當即摁下按鈕，瞬間操控一根光線纏上了宋樂。
    灰頌見狀，沒好氣地看向宋樂：“他們兩個為了中斷棱鏡計劃，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要是能有別的選擇，我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小協他們把自己親孫女的意識與仿生人交換，還把實源晶核那危險的東西放進她體內。”
    “你以為這些年小笙的日子就輕鬆？仿生人的形象無法更改，二十年前做手術的時候，她才僅僅三歲。且不說小孩子的意識難以掌控成年體的仿生人，單說這種人與仿生人意識互換，本就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戰。稍有差池，小笙就會命喪手術台。雖說手術成功了，可術後不規律的休眠狀況根本無法預料，有次她甚至沉睡了五年才蘇醒。”
    灰頌說著，情緒激動起來，蒼老的身軀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好幾聲。
    宋悅笙看向灰頌，目光裏透露出執著：“棱鏡計劃具體是什麽？這是我想知道的最後一件事。”
    灰頌見宋悅笙這副模樣，自知今天不說個所以然，他們這些人是不會被放走離開。
    真不知道小笙哪裏弄來的這些困住人的東西。
    竟然連他們五個都不能掙脫。
    “二十年前，小文。”秦榕歎了聲，看了眼白硯之，“也就是你的外婆平惜文，在去隔壁市出差的時候，偶然得到了一塊蘊藏很大能量的晶核。”
    “當年我們每個人都欣喜若狂，以為能借此弱化人性的弱點，可在實驗過程中，反倒讓每個人的人性弱點變本加厲地暴露出來。”
    秦榕說著，又是懊悔地歎氣。
    施義見狀，補充道：“雖然你是林簇的女兒，但當年的事絕不能被捅出去。”
    薑華茂不以為然：“沒有什麽不能說的，簡單來說，老靳、小萬、小平，還有老張和小榕，你們幾個因晶核而迷失心智，反目成仇，都想把這種害人的玩意兒占為己有，甚至連子女都被迫卷入這場爭鬥之中。”
    “為了這麽一塊晶核，他們……”薑華茂指了指那四個沉默不語的人“他們被自己的父母帶上實驗台，像其他孩子一樣，日複一日被困在實驗室裏，落下了至今都無法治愈的病根。”
    聽到這句話，四個人才總算從看戲的狀態下回過神。
    每個人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即，自己的怪病是因為實驗的後遺症。
    秦榕說：“如果我知道實源晶核在宋協女兒身體裏，小珩的病早就好轉。”
    灰頌：“林簇大概是會有這麽一天，才和小協兩人商量了這麽一個辦法。哼。別想打我孫女的主意。”
    幾個老人你一言我一語，為當年的事爭論得不可開交。
    此時，宋悅笙朝著宋樂緩緩走去。
    “你那天讓小孩子往我身上砸的水球裏是什麽東西？”
    宋樂的雙手被光線纏著，抬起眼眸，眸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殺意，冷聲道：“宋悅笙，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但轉瞬之間，她又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說：“宋悅笙，你沒時間了，好好品嚐失敗的滋味吧！”
    宋悅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你什麽意思！”
    宋樂望著宋悅笙遠去的背影，拚命掙紮，試圖掙脫身上束縛的光線。
    她大喊道：“宋悅笙，你回來，你到底什麽意思！”
    正在爭吵的五個人聽到這陣喊聲，紛紛停下了爭論。
    宋悅笙摘下裂月纏枝鐲，輕輕放在地上，隨後將目光投向灰頌，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說道：“祖父，我很慶幸能知道自己失去的記憶，也很感激您這麽多年來對我的悉心守護。隻是……我沒有時間了。”
    說著，她緩緩解開手上纏著的繃帶。
    隻見她的右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
    “小笙，你……”
    宋悅笙沒回應，隻是笑著看向男主四人。
    “請你們來也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覺得與其無頭蒼蠅般找良藥，還不如親耳聽一聽自己的病因。”
    緊接著。
    宋悅笙從手環裏拿出影槍，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胸口，笑容燦爛得如同綻放的花朵：“當年因實驗受影響的孩子，應該不止他們四個。祖父，就用我心髒裏的晶核，去拯救他們吧。”
    話音剛落，她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麻雀精，立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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