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神女救世的三原則(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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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悅笙返回後開始仔細搜查這間屋子。
    她的指尖拂過每一寸牆壁,靈力如蛛網般蔓延開來。
    忽然,一塊看似普通的牆磚在她觸碰時發出了細微的“哢嗒”聲。
    果然有暗格。
    她用力按下那塊磚。
    牆麵無聲滑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暗格。
    暗格裏放著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
    宋悅笙小心翼翼地取出來,掀開蓋子的一瞬間,她的血液幾乎凝固——
    盒子裏整齊排列著數十塊留影石,
    每一塊上都刻著名字。
    她顫抖著拿起最上麵的一塊注入靈力,空中立刻浮現出一幅畫麵:一個衣衫不整的侍女被鐵鏈鎖在牆上,甄隼正舉著鞭子獰笑……
    “畜生!”
    宋悅笙猛地合上盒子,胸口劇烈起伏。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那些侍女會不肯說與外人聽。
    怒火在她血管中奔湧。
    宋悅笙將盒子收好,指尖掐訣,一劍劈開了石門。
    她離去前,用甄隼備著的鐵鏈,把昏迷的他捆成粽子狀,綁在了屋前的樹上。
    第二日下午,永夜宮內正在舉行魔族高層會議。
    夙離高坐在玄冰王座上,聽著各部首領的匯報,神色淡漠。
    突然,殿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衣衫襤褸、滿身塵土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大殿中央。
    “求魔尊為奴婢做主啊!”
    宋悅笙化形後的“小影”哭得梨花帶雨,將一盒留影石高舉過頭頂。
    “奴婢發現了典獄長甄隼的罪行,典獄長竟然想殺奴婢滅口!”
    眾人以為魔族會將突然闖進來的女人趕走,卻見他瞬移而去,伸出手時,那女子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他。
    夙離眉頭微皺。
    “尊上,這些是典獄長罪行的證據,還望尊上明鑒。”
    他抿了抿唇。
    為了不影響她的計劃,他並未讓人暗中盯梢。
    可二十天不見人影,難道不應該先找他嗎?
    怎麽一出現又是化形,又是給人定罪?
    有這麽急嗎?
    宋悅笙沒聽見聲音,於是抬頭望著夙離,再次提出訴求。
    “還請尊上做主。尊上若不信,可隨意拿一枚留影石查看。”
    夙離回過神。
    算了。
    不急於這一時。
    他給一枚留影石注入靈力,殿內立刻響起女子淒厲的哭喊聲和甄隼猖狂的笑聲。
    畫麵中女子的麵容和大尺度場景都被巧妙遮掩,但那聲音足以讓人明白發生了什麽。
    大殿內一片嘩然。
    夙離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她如何得知的這些東西?
    以身犯險?
    夙離敲了下響指,兩團黑霧在他身後出現,然後幻化成人。
    他的聲音極為平靜。
    “立刻把甄隼帶來。”
    “是。”
    眾大臣臉色各異。
    沒想到尊上出動了影衛。
    看來,甄隼留不得了。
    兩刻鍾後。
    影衛把鐵鏈鎖著的甄隼拖進大殿時,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小影”和夙離手中的盒子,頓時朝著宋悅笙破口大罵:“賤人!你敢汙蔑我!”
    “尊上明鑒,臣與此事毫無關係,一定是有人指使這個賤人汙蔑臣!”
    夙離眸中閃過殺意。
    “典獄長。”
    與此同時,宋悅笙地上站起來,目光瞟了眼夙離,對方暫時收了手。
    “敢做,怎麽不敢承認呢?”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鮮紅如血的果子,“這是"真話果",服下後隻能說真話。若甄大人問心無愧,便當著眾位大臣的麵服下,以證清白。”
    甄隼臉色大變:“你是誰?憑什麽聽你的!這果子必是假的!”
    “既然溫和方式行不通……”宋悅笙的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是另在場的大部分人感到害怕。
    “聽說魔域的血獄司就算是九重天的神仙來了,也得脫一層皮。典獄長,如果拿刀子把你的皮一層層割下,直到你說出真話,你意下如何呢?”
    說完。
    她自顧自地笑了出來。
    “我隻是個不入流的琴師,怎可輕易左右魔尊的想法?不過……”
    “真話果有兩枚,那不如請魔尊先嚐嚐,看看效果?”
    宋悅笙直視夙離,眼中帶著深意。
    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夙離眯起眼睛,與宋悅笙對視片刻。
    原來這就是她說的“出一份力”。
    他輕笑一聲:“有意思。若甄卿確實清白,本尊嚐一顆又何妨?”
    “不可!”
    一眾大臣慌忙阻攔。
    左護法急道:“尊上乃一界之主,若服下真話果被神妖兩族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右護法轉向甄隼,勸道:“典獄長,既然你問心無愧,就快服下果子,莫耽誤了尊上與眾大臣的正事。”
    在眾人或勸說或逼迫下,甄隼終於崩潰。
    “是我做的又怎麽樣?那些侍女低賤,我不過是給了她們活著的價值!”
    他獰笑著看向夙離。
    “血獄司那個地方不能沒有我。除了我,誰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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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陪著老魔尊打下了魔域,夙離,你不能處決我!”
    然而,夙離隻是平靜地揮手,吩咐影衛。
    “甄隼瀆職枉法,即日收押。三日後午時,東市口問斬。”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宋悅笙。
    “至於你……檢舉有功,賞百兩魔晶,退下吧。”
    宋悅笙低頭謝恩,轉身時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離開後,她有意把宮中消息放出去。
    當夜,魔域各處的茶樓酒肆突然流傳起繪聲繪色的故事。
    說書人拍著驚堂木講述典獄長昔日裏的罪行,賭坊裏甚至開出盤口賭他會被處以何種極刑。
    往日與甄隼把臂同遊的大臣們府邸緊閉,卻擋不住百姓將爛菜葉砸在朱門上的聲響。
    次日寅時,墨賢的靴跟重重磕在永夜宮的金剛磚上。
    “尊上!血獄司最底層的玄鐵鏈被人熔斷,甄隼……”他喉頭發緊,“現場隻留下這個。”
    夙離從奏章上抬眼,看著呈到案前的那截斷鏈——切口平整如鏡,分明是仙界才有的清氣所為。
    “找具身形相仿的屍首,臉劃爛些。”
    “可甄隼……”
    “他活不了。”夙離執起朱筆,筆尖在某份奏折上勾出紅痕——正是墨賢昨日提議增派血獄司守軍的折子。
    餘光瞥見對方猛然醒悟的表情,他唇角微揚:“去吧。”
    待殿門合攏,夙離無奈搖頭。
    昨夜還是他幫著宋悅笙一起把人劫走,換到了一間不被外人知道的密室。
    唉。
    真不知道她費那麽些天,把甄隼的弄了個身敗名裂,又把他劫走做什麽。
    明明一刀就能殺了的。
    夙離的這個疑惑,在亥正得到了解答。
    ——他收到了傳信的紙鶴。
    當夙離化作普通侍衛模樣來到密室入口時,遠遠就聽見裏麵傳來不似人聲的慘叫。
    那聲音嘶啞斷續,像是被人生生掐住喉嚨後發出的哀嚎。
    他腳步微頓,忽然聞到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像是混雜著腐臭的、沉積多年的怨氣。
    密室石門半開著,走出四五個相互攙扶的侍女。
    她們素白的衣裙上濺滿暗紅斑痕,有個年紀小的甚至整條袖子都被血浸透,濕漉漉地貼在手臂上。
    可她們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把多年積壓的黑暗都化成了火。
    “宋姑娘,阿離侍衛到了。”
    為首的侍女朝門內輕聲道,聲音沙啞卻帶著奇異的平靜。
    她們說完朝他點了下頭,便從密室的另外出口結伴出去。
    夙離的疑惑更重。
    他快步走過去,密室內的景象讓見慣血腥的他都呼吸一滯。
    原來……
    她昨日說的一層層剝皮不是說笑。
    目標是綁著的甄隼。
    持刀者是各個排隊的侍女。
    她們每劃一刀,就是對甄隼的謾罵。
    她們便是受害者。
    這就是宋悅笙的計劃。
    宋悅笙靠牆站著,雪白麵紗上沾了幾點血跡。
    她沒拿刀,可每個侍女動手前都會看她一眼,仿佛她才是執刑的法官。
    當又一個侍女哭著道謝時,夙離看見她輕聲說了些什麽。
    “還有五個人。”她轉頭看向夙離,露在麵紗外的眼睛平靜得可怕,“阿離,你先等一會兒。”
    夙離張了張嘴,忽然覺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幫著宋悅笙把她院中的樹移到了妖族北境,他和絳緋無意間知道了她母親是霜妖修成的仙。
    除了宋悅笙,他沒遇過其他妖修成的仙。
    但她又有所不同。
    她是神與妖修成仙的後代。
    若宋悅笙長此以往,是墮落成妖,還是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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