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盼娣給大姐夫說她離婚原因的時候，李有福和三人打了聲招呼，就騎車來到縣百貨商場。

    “五姐。”

    “老六！”

    看到來人是李有福，李佑娣笑靨如花，“你咋過來了？”

    “過來叫你去吃飯，大姐，大姐夫，還有二姐都在。”

    “啊！”

    五姐紅唇微微張開，瞬間就被喜悅所包裹，“真的？大姐她們也來了？”

    “嗯！”

    李有福含笑的點了點頭，詢問，“你這能走嗎？”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和侯姐說一聲。”

    “我陪你一塊去吧，也順便跟侯姐打個招呼。”

    “行！”

    轉眼間，兩人笑盈盈的走到侯國珍櫃台前麵。

    “侯姐，又來麻煩你了。”

    “老六，都這麽熟了，你還跟侯姐客氣。”

    侯國珍看向二人，“這是準備出去吃飯？”

    “嗯！”

    李佑娣不好意思道：“老六跟我說，大姐，二姐她們來了，叫我一塊吃個飯，還要麻煩侯姐幫看一下。”

    “行，差不多也到飯點了，你和老六去吧，一會有顧客我幫你看著點。”

    “謝謝侯姐。”

    “謝謝侯姐！”

    兩人道了聲謝，出了縣百貨商場，五姐立刻化身百靈鳥，嘰嘰喳喳個不停。

    “老六，你真是太厲害了，以後大姐，二姐來縣城上班，我就可以下班了找她們說說話。”

    “大姐，二姐她們在哪呢？”

    “在前麵等著呢。”

    李佑娣詢問，“那大姐夫都來了，二姐夫咋沒有來？”

    “這話該怎麽跟你說呢。”

    “先上車！咱們邊走邊說。”

    “行！”

    李佑娣嫻熟的坐在自行車後座，“現在能說吧？”

    “二姐和二姐夫已經離婚了。”

    “啥？”

    “離婚？”

    李佑娣一聲尖叫，差點沒從自行車上滾下來，她實在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嗯！”

    “還是我陪二姐去辦理的手續。”

    李有福一邊騎車，一邊給五姐說昨天發生在家裏的經過，如果這些話不是從李有福嘴裏說出來，李佑娣如何都不會信。

    她氣鼓鼓的說道：“這不是白眼狼嗎？”

    “送去馬場思想改造，我看也是活該。”

    “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李佑娣越說越氣，忽然冷靜下來，問，“那大虎，二虎咋辦？”

    “現在被娘看著呢。”

    “等二姐這邊安頓好了，再把大虎，二虎接過去，鄭繼紅犯了錯誤，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話是這麽說，李佑娣聽到二姐離婚，獨自帶著大虎，二虎生活，心裏還是一陣難受。

    這一路不長，沒幾分鍾，幾人就見麵了。

    自行車剛停，李佑娣就從後座上跳下來，“大姐，大姐夫。”

    說完，她又看向二姐，並撲進二姐的懷裏，“二姐，老六都跟我說了。”

    “二姐，你可千萬別想不開，你還有我們，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李佑娣聲音帶著哭腔，她沒經曆過婚姻，但也覺得離過婚的女人，就仿佛天塌了。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二姐。

    “好了好了，二姐現在都想開了，你咋還哭上了。”

    二姐伸手在李佑娣眼睛上擦了擦，“放心好了，二姐還有你們，還有大虎，二虎，二姐絕對不會做傻事的。”

    “那就好！”

    李有福站出來打了個圓場，“行了，人都齊了，咱們先去吃飯，吃完飯了，還要陪大姐，二姐，去辦理糧食本。”

    在李有福的招呼下，一行5人很快就來到國營飯店，李有福還發現，蹲在國營飯店門口的“乞討者”，比上次見到的隊伍又壯大了幾分。

    “老六，你看門口那幾個人一直盯著咱們呢。”

    “先進去再說。”

    李有福率先進入國營飯店，幾人相視一眼也緊隨其後，等眾人落座之後，服務員就走了過來了。

    “幾位，要吃飯的話請先出示一下糧票。”

    李佑娣一愣，“啥，這還沒吃呢，咋就要出示糧票。”

    服務員斜了她一眼，“這是飯店的規定，要吃飯就必須先出示糧票，要是不吃就請你們離開。”

    “有你們這麽來事的嗎？說的好像吃不起似的！”

    “我之前來吃飯的時候，咋就沒有這個規矩。”

    “五妹！”

    大姐，二姐，分別拉住李佑娣的胳膊，兩人全是一副讓她息事寧人的表情。

    “這夠了嗎？”

    李有福拿出3斤糧票和10元錢出來，“現在能不能點菜？”

    “可以！”

    服務員也隻是多看了糧票一眼，便肯定的點了點頭。

    隨後李有福開始點菜，“5份紅燒肉。”

    “沒有這麽多，隻有2份。”

    李有福看了服務員一眼，“那帶葷腥的菜，你看飯店有啥，就來個三份，素菜也來個兩份。”

    “主食的話，先來1斤米飯，不夠我們再加。”

    服務員沒多說，在本子上寫了幾筆，“一共3元錢，外加1斤糧票。”

    李有福付了錢票，服務員轉身離開，就在這時，李佑娣不解的問，“老六，大不了不吃了就是了，受這氣幹啥。”

    “你看她，鼻孔都朝天上看上。”

    李佑娣在百貨商場上班，顧客說話全是小心翼翼，啥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

    看著氣鼓鼓的五姐，李有福隻覺得她還有些可愛，笑了笑說道：“五姐，要是嚴格說起來的話，你們百貨商場的服務態度，也比她們強不到哪去。”

    “哪有！”

    李佑娣臉色紅潤，她還想反駁，李有福打斷道：“先不說這個，你剛才不是在問，有人在盯著我們嗎？”

    “這些人是在等我們吃完飯，要是盤子裏還有剩，就會一窩蜂衝進來，連吃帶舔，把剩飯剩菜全部吃掉。”

    “啊！那不就乞討者？”

    “對，也不對！”

    李有福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又會拉下臉麵專門幹這種事。

    這些乞討者，又和街上看見的乞丐不同，前者，說的是患了6011病，身體開始浮腫，就想著來國營飯店門口碰運氣，再不濟，也要想辦法混一點油水。

    而後者，通常也是乞丐，居無定所，甚至沒有親人，沒有勞動力，不得不通過乞討活下去。

    看似都是為了乞討想辦法活下去，實則更多的是從另外一個層麵反映出身患6011病的無奈。

    李有福說完，四人皆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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