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射擊，如同無差別攻擊。

    柳蟬衣都嚇得蜷縮在牆角，似乎下一刻自己就要命喪黃泉。

    而喬懷仁和他身前的那些弟兄們更是慘不忍睹。

    第一時間就有好幾個被打成了篩子。

    好在喬懷仁自己比較聰明，已經退後了幾步。

    立即拉過一個小弟擋在自己的身前，充當擋箭牌。

    方謙神色冷漠。

    衝鋒槍一連掃射了足足五分鍾，這才鬆手。

    這五分鍾，對於喬懷仁和柳蟬衣來說簡直是地獄。

    喬懷仁身前的小弟，每個人身上都多了上百個窟窿，差點被打成肉泥。

    即便是舉著人肉盾牌的喬懷仁本人，也不可避免被一些子彈穿過屍體打在身上。

    他強忍著疼痛，趁著槍聲停歇的第一時間一個驢打滾從樓梯上翻滾了下去。

    “撲通撲通撲通……”

    看著喬懷仁滾下樓梯的模樣，方謙都感到肉疼。

    真是個很人啊！

    不過他也沒去追。

    對於自己的衝鋒槍，方謙很有信心。

    憑借彈道糾正的能力，他剛才根本就不擔心會傷到柳蟬衣。

    同樣，躲在屍體後麵的喬懷仁也是他重點照顧的對象。

    人肉盾盤都被他打爛了。

    喬懷仁的身體內起碼也鑲嵌了十幾枚子彈。

    此刻就算逃出去，沒有了柳蟬衣的醫療救治，多半也是死路一條。

    方謙隨手將槍收回神話背包，這才慢悠悠走下樓梯，來到柳蟬衣的麵前。

    將一隻手伸了過去：

    “還能站起來嗎？柳蟬衣。”

    柳蟬衣被剛才一連串的槍聲震得頭暈眼花。

    此刻看見麵前方謙和煦的笑容，才緩過神來。

    她長舒了一口氣，顫顫巍巍伸出手和方謙握在一起。

    緊接著方謙手上一股大力直接將她提了起來。

    可現在的她驚嚇過度，渾身發軟。

    居然一下子倒在了方謙的懷裏。

    這一瞬間，柳蟬衣直覺得羞愧難當，臉頰紅彤彤的，像一個小蘋果。

    方謙倒是覺得她這模樣可愛極了。

    沒想到這女強人同樣也有柔弱的一麵。

    柳蟬衣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在方謙的胸口說：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經過短暫的恢複，柳蟬衣終於能夠勉強控製自己的身體。

    她趕緊從方謙的懷裏走了出來。

    一臉感激。

    方謙笑著回應：

    “這有什麽，大家都是老同學。

    剛剛沒傷到你吧？”

    柳蟬衣搖搖頭：

    “沒有，剛才那些子彈，好嚇人。

    我感覺有好幾次擦著我的身邊射過去，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不過你這槍好厲害，居然可以一連掃射這麽久不用換彈夾，是改裝過的嗎？”

    不愧是學霸。

    即便是在慌亂之中也察覺到了這個細節。

    一般的衝鋒槍彈容量都隻有幾十枚，哪裏能夠經得起這麽長時間的掃射。

    剛剛那五分鍾，方謙打出來的子彈起碼都有上千枚。

    他自然不可能將自己神話之手的秘密說出去。

    隨口應付了一句：

    “確實改裝過一點點。”

    柳蟬衣的臉上露出一絲崇拜。

    “沒想到這棟樓裏最厲害的方謙和經常陪我聊天的方先生居然是同一個人。

    你可隱藏得真好。”

    柳蟬衣心中的猜想徹底被印證。

    回想起之前和方先生的聊天，因為是網友的關係，說話也有些肆無忌憚。

    吐露了自己不少小秘密。

    現在見到本人，她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恨不得立即逃離。

    不過幸好的是自己沒說什麽有關於方謙的壞話，不然才是真的尷尬。

    她趕緊將自己那打空了子彈的手槍遞給方謙。

    “呐，槍還給你，謝謝你對我的幫助。

    那我就先走了，不給你添麻煩了。”

    方謙愣一下。

    沒想到柳蟬衣會說出這種話。

    在這棟樓裏，多少人日思夜想要進入自己的房子。

    可這柳蟬衣居然想要離開。

    他直直盯著柳蟬衣的目光，確定對方並不是在玩什麽欲擒故縱。

    很是詫異：

    “為什麽你想要離開？跟我一起回去不好嗎？”

    柳蟬衣故作輕鬆了一下肩膀：

    “在這末日，物資那麽重要，大家都很需要吃的。

    你一個人家裏麵就算存了些糧食，又能有多少。

    我跟著你回去，隻會增加你的食物負擔。

    咱們非親非故的，不值得你這樣做。

    我還是離開為好。

    如果以後我能夠活著，肯定會想辦法報答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對方的這番回答，直接把方謙給搞蒙了。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會為他人著想的姑娘。

    不過他之所以救柳蟬衣，可不是為了讓對方離開。

    如今這天寒地凍，即便是成年的男子想要活著也是千難萬難。

    更何況是一個柔弱的姑娘。

    方謙敢保證，如果沒有自己幫助的話，她能不能走出這棟大樓都還是個問號。

    況且，柳蟬衣腦袋裏的醫學知識對於他後麵的發展可有大用處。

    他先是將對方手上的槍給收了回來，又慢悠悠開口：

    “你確定要離開？

    你應該也知道如今是個什麽世道，離開了這裏可不見得能找到安全的地方。

    整個淩雲小區，可有不少像喬懷仁王龍那樣的惡魔。

    你現在就這樣走，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嗎？

    說不定遇到一些更狠的，直接在冰山雪地裏麵先奸後殺，你不怕？”

    說著方謙還做出一個很恐怖的表情。

    當場把柳蟬衣嚇得臉色發白。

    她不是個怕死的姑娘，但是她真的很怕落到那些惡魔的手裏飽受折磨。

    這一刻，她猶豫了。

    “那……那我該怎麽辦……”

    她如同一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找不到方向。

    見她這可愛的模樣，方謙也不忍心再嚇唬她。

    拍拍她的肩膀：

    “先和我回去吧，短暫安定下來，等你有了更好的想法再離開也不遲。

    就算是要走，也得等風暴停止吧？

    現在可不是個好時候。”

    聽到方謙的話之後，柳蟬衣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她不好意思低著頭：

    “那就給方謙先生添麻煩了，你放心，我吃的東西很少。

    等明天風暴一停止，我就會第一時間離開。

    不再拖累你。”

    方謙笑笑，直接領頭把她往自己家裏帶。

    等明天就離開，恐怕你見識過我的避難所之後，就再也舍不得離開了。

    方謙的家裏有很多食物，多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無法讓人想象。

    所以她並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解釋。

    一切，讓這個姑娘自己去看，才更加直觀。

    ……

    另一邊，喬懷仁在逃離樓梯口之後，一路連滾帶爬衝回自己的房間。

    此刻，原本擁擠的房屋變得空空蕩蕩。

    隻有角落裏的黃海抬起頭撇了他一眼。

    當看見他滿身彈孔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我去，你這傷的不輕啊，居然還能活著回來，了不起。”

    喬懷仁此刻關上門，心驚膽戰靠在門上。

    經過黃海的這一提醒，立馬低下頭檢查起自己的傷勢。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隻見他的胸口，腹部，大腿位置全都是彈孔。

    更狠的有一粒子彈剛好命中他的命根子，把那片區域打得稀巴爛。

    之前情況萬分危急，體內腎上腺素瘋狂分泌，讓他忘記了疼痛。

    此刻一停下來，那鑽心心的疼痛瞬間湧入腦海。

    “啊啊啊，該死的方謙，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伴隨著這股疼痛的，還有一種極致的虛弱。

    喬懷仁整個人天旋地轉。

    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

    他強撐著自己的身子，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因為他很清楚，一旦此刻睡過去，恐怕就真的死了。

    喬懷仁努力轉過頭，用哀求的語氣對角落的黃海說：

    “黃哥，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然而黃海的臉上卻始終帶著嘲諷的笑容：

    “我之前提醒過你，不要和方謙作對。

    你非要去。

    這下子知道錯了吧？”

    喬懷仁腦袋點得像撥浪鼓，此刻求生的意誌已經戰勝了他所有的尊嚴。

    “黃哥，你說的沒錯，我以後一定聽你的。

    我以後當你的狗都行！

    求求你救救我。”

    然而黃海卻隻是靠在牆壁上眯著眼睛：

    “抱歉，我記得你之前說我是一條狗。

    狗怎麽會救人呢？

    狗隻會在旁邊狗叫，你還是靠你自己吧。”

    喬懷仁一聽這話，頓時心中湧起無限的絕望。

    他對著黃海破口大罵：

    “你這個該死的死狗，畜生！

    咱們做了這麽久的兄弟，你連舉手之勞都不願意，你該死，你肯定會死的比我慘！你等著，你等著！”

    黃海用小手指掏著自己的耳蝸，微微點了點頭：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我等著。”

    喬懷仁罵了幾句之後，也不敢耽擱。

    連忙用最後的力氣支撐起身子，開始在屋子裏翻找。

    因為柳蟬衣走的匆忙，還真留下了一些醫療工具。

    包含一些不知名的膠囊和手術刀之類的。

    可當喬懷仁看向這些藥品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因為藥瓶上的文字居然是英文！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藥是什麽作用。

    而且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傷，也不可能自己動手完成手術。

    不取出傷口裏麵的彈頭，是根本不可能好轉的。

    “媽的，不管了，老天爺保佑！”

    他直接從藥瓶之中挑了幾瓶，倒出五六顆全部塞進嘴裏。

    每種藥都來了一份。

    吃完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居然真的覺得自己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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