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說……說什麽傻話。”
    北陵王聽到這話後，當即磕巴起來。
    鳳心瑤卻十分認真的又重複一次：“我其實早就猜到了，您是喜歡我娘，才會待我這般好的，說您效忠陛下，不如說您效忠的是皇後，建國初年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確定，南疆更是朝廷從未開發的疆域，但是你知道娘親喜歡江南景色，也很想去那邊看看，便在那邊興修水利，造福百姓，讓南疆一片祥和，後來又將自己弄的一切情報全都交給了我娘，您對她的深情不比任何人少。”
    北陵王聞言眼底從慌亂慢慢變的平靜，抬手輕輕在鳳心瑤肩頭拍了拍，半晌才道：“可我不配，當年薛家嫡女誰不喜歡，我隻是一個被她救活的小乞丐，憑借著一身孤膽活到了現在，又因為出身寒門，能投靠的隻有皇上皇後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和皇家的信任，丫頭，有時候我想若這一切都是一場夢，那個小乞丐就死在災荒年也好。”
    鳳心瑤聞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恰好胭脂將酒送了過來。
    鳳心瑤輕鬆一笑：“不說那些傷心事了，喝酒……”
    “行呀，以前都是跟將士們喝酒，跟女兒喝酒對我來說還真是新鮮事。”
    鳳心瑤笑著給北陵王斟酒，兩人一邊說一邊喝酒，倒是還挺愜意的。
    三杯下肚，北陵王扶額：“丫頭，你這酒是真的烈呀，我竟然就有點頭暈了。”
    “父親是不是好久都沒有喝酒了？”
    “回京不比在軍中，不是很痛快，你娘親又不在，很是乏味。”
    北陵王說著，眼睛越發迷離，半晌就趴到了桌子上。
    “王爺這是怎麽了？”
    胭脂嚇了一跳。
    她跟北陵王許久，是知道王爺的酒量的，再說她知道兩人天亮還有大事要做，自然不敢選特別烈的酒給他們喝，可這才三杯王爺竟然就醉了？
    “我給他下了藥，夠他睡上三日的，派人將他送回王府去。”
    “這……”
    胭脂看著鳳心瑤，鼻子就是一酸，看來小姐這是打定主意要自己麵對這一切了。
    小姐可真是難呀。
    可見鳳心瑤那般有算計有城府的樣子，便也隻好讓人將北陵王送了回去。
    ……
    翌日一早，鳳心瑤便換上素衣，卸下釵環來到皇宮門口。
    彼時，都是上朝的官員來來往往，看著前幾日還風光無限的夫人，如今這樣素麵朝天的來求情，有人歡喜有人擔憂。
    鳳心瑤孤身跪在宮門口，卻不成想還能碰到熟人。
    “鳳姑娘？”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鳳心瑤抬眸。
    見湯有成穿著一身綠色官服，胸前繡著飛鳥，十分為他高興：“恭喜有成哥得償所願。”
    “你這是怎麽回事？”
    湯有成第一日上朝，當真是沒有想到會見到這樣的鳳心瑤。
    鳳心瑤道：“說來話長，有成哥去上一次朝，大概就能所有事情聽全了。”
    鳳心瑤其實不想多言，更不想湯有成參與進來，可她沒有想到，皇上讓百官督察二皇子遇刺案的時候，所有大臣都沉默的像個鵪鶉，隻有第一次上朝的新科狀元站出來，對皇上道：“陛下，臣刑部侍郎願替君分憂。”
    所有大臣看著這個初出茅廬的新科狀元就想笑，覺得他是為了取悅皇上不擇手段。
    可這件事那些老臣分析，就是不能管的事。
    皇子死了，總有人要付出代價。
    一麵是皇子，一麵是權臣國公，哪一麵都不好權衡。
    其實湯有成也知道這事情一旦是處理不好，就是要掉腦袋的，也許自己辛苦科考多年，最終卻要在上位的時候死掉，可他還是選擇要去做。
    因為他不想那個女子孤孤單單的宜人跪在宮門口，找不到方向。
    待退朝後，所有人大臣都陸續走了出來，路過她時時而輕蔑，時而冷笑。
    五皇子更是走到她身邊，語帶奚落：“沒有想到昨日還那般嬌縱跋扈的國公夫人今日就落到如此境地。”
    鳳心瑤聞言抬眸輕蔑的瞧了五皇子一眼：“風水輪流轉，那今日該是要輪到五皇子得寵跋扈了吧？”
    “你……”
    五皇子聞言憤怒的咬牙。
    因為今日他還是沒有得寵，甚至皇上還在上朝的時候點名批評了他。
    他此刻氣不順出來便想惡心鳳心瑤兩句，結果沒想到一句話就讓鳳心瑤氣的沒話說了。
    鳳心瑤看著五皇子那吃癟的樣子，眼底生出一抹嘲諷。
    “五皇子如今自己日子尚且不知道怎麽過，還是別為我們家操心了，我和我相公好歹也是受過寵的，哪怕最後死了，也算是報效朝廷和陛下，想著結果該是會比五皇子好一點。”
    “國公夫人，你這話頗為難聽，日後還是別說了，免得今日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就幫國公惹出新的麻煩來。”
    鳳心瑤聞言轉頭瞧了那位大人一眼，可以說是人模狗樣儀表堂堂。
    再看麵對五皇子那諂媚的模樣，她冷漠道：“有時間惡心我，不如好好幫你的主子籌謀籌謀，人生看著漫長，其實短暫的可怕，彈指一揮間興許還沒好過，就要滅了。”
    “你……你個毒婦，今日本皇子就好好打打你的臉。”
    五皇子說著就要伸手，卻被一旁的人高聲製止。
    “五皇子，此人現在是本官的重要證人，眼下要帶回去審問，還請五皇子行個方便。”
    湯有成疾步而來，挺身將鳳心瑤護在身後。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互相看看，而後發出一聲極其輕蔑的嘲笑。
    有人問湯有成：“湯大人……”
    湯有成以為那人是想客氣，剛抱拳打算回應，就聽見那人道：“您今日剛得了這聲稱呼，怕是明日就要丟了，值得嗎？”
    “哈哈哈。”
    眾人說完哄笑，五皇子則不輕不重的拍了拍湯有成的肩膀：“今後你都在京城了，咱們有的是時間。”
    這話是明擺著的威脅，眾人都觀察著湯有成的神情，似乎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絲恐懼，可湯有成卻朝著五皇子淡定的道：“承蒙五皇子厚愛。”
    “厚愛？”
    “哈哈哈，厚愛。”
    五皇子等人放肆嘲笑，而後相攜離開，湯有成則忙低頭，將鳳心瑤扶起來，安撫道：“別擔憂，皇上已經派我督察此案，一定給你和追風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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