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在心裏算計這件事該如何是好。
    鳳心瑤也對湯有成道：“民婦句句屬實，大人若是不信，我還有其他證據可以遞上來。”
    此話說完，刑部尚書突然到訪。
    看著桌案上麵的證據，他沉聲道：“這件事，若是細究下來，國舅爺也是最有力的證人，豈不是我們還要將國舅請過來?”
    “是呀，尚書大人說的有道理，若是國舅之子真的死於二皇子之手，這可是表兄弟之間互相殘殺，若是這事情是真的，一向剛直果敢的國舅爺能就此作罷？”
    “是呀，事情便是這個理兒。”
    各位大人都紛紛點頭，這件事看上去若是國舅不出現，便是假的一樣。
    鳳心瑤看了看湯有成。
    這件事她一直沒有驚動國舅，但是想必國舅不能不知道。
    隻是，自從回京之後，國舅就慢慢淡出朝局，這件事要……
    “知道你們今日會找老夫，老夫便特地停了城郊狩獵而來。”
    國舅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先是冷眼看了看上首的刑部尚書，而後指著下頭一個位置上的官員道：“你一邊聽著去，老夫從城外騎馬過來，累的很，坐會兒。”
    說完，他朝那個座位走去的時候路過鳳心瑤。
    見她容貌有些憔悴，眼底深了深，隨後也不廢話：“她呈上去的證據都是真的，我兒子若是沒有真國公夫人搭救，八成早就死了，如今撿回來一條命便是要報著救命之恩的。”
    “國舅爺，您的意思是，貴公子沒死？”
    “怎麽？我還能拿我兒子性命作假？當初二皇子開口，說我兒子死了，我便當真信了，直到我去安慶要為我兒子報仇的時候，才意外得知他還活著的消息，可那個時候二皇子勢頭正盛，我也不好說什麽，如今人都死了，我說句實話怎麽了？”
    “可他畢竟是皇後唯一的骨血了，若是死後還染著罵名？難道薛家不怕丟人嗎？”
    “放你娘的屁，薛家大了去了，皇子也好幾個，難不成樹苗自己長歪了，都要怪旁人沒看管好嗎？怎麽你生了七八個兒子，每一個都坐到你這位置了嗎？”
    國舅懟的擲地有聲。
    那些官員都不敢貿然開口了。
    隨後又催促道：“這些證據早早給皇上過目，若是不夠我們再說。”
    此話說完，國舅就起身看上去想親自帶著湯有成和證據入宮。
    可卻被一旁的刑部尚書攔住了。
    “國舅爺，下官知道您想為公子討個公道，但是您還是別急，咱們刑部辦案有刑部的流程，眼下這口頭證據確實齊全，可是人證……”
    “什麽人證？”
    國舅佯裝不懂，但其實明白刑部這些老賊是想讓他的孩兒出來作證。
    可是他的孩兒連他都不想見，怎麽會出現給鳳心瑤作證呢。
    要是讓他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出麵，他能不能扛得住？
    “這些證據算不算，見了皇上再說，眼下說有什麽勁兒？”
    鳳心瑤說著就要上前去收那些證據，不想讓他們驚動薛文兵的。
    “國公府，讓陛下過目的案子，勢必要一切齊全才行，眼下這案子全然沒到能送到陛下麵前的程度，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才是呀。”
    “二皇子的罪行都在這裏，欺男霸女，謀害百姓，設計傷害表兄弟，這些都算是強有力的證據，那什麽才算呢？”
    “國公夫人，辦案要講求人證五證，看眼下物證是有了，人證卻一個沒有。”
    “怎麽？死的人難不成我要給他們招魂來作證嗎？”
    “這……”
    眾人看著鳳心瑤一臉的被問住的神色，隻有刑部尚書淺聲笑笑：“這便是國公夫人要想的事情了，隻要人證一到，我們即刻就去通報皇上。”
    說完，刑部尚書又看向湯有成：“你初來乍到，我要提醒你，別壞了我們刑部的規矩。”
    此話一出，湯有成起身便想辯駁，被鳳心瑤攔住。
    “好，我勢必會在人證上麵做些努力。”
    “好，那今日便退堂，這些物證要上交刑部資料庫。”
    “大人……”
    湯有成開口喚了一聲，道：“陛下命下官監察此事，我便要負起責任，這些證據理應……”
    “理應存放刑部，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共十四件物證，七項罪名全部放於刑部才是正道，刑部上下為我保存證據總比湯大人一人要好一些，今日庭審，聽了二皇子罪行的百姓數不勝數，也不是能被掩藏的。”
    聞言，刑部尚書的臉驟然就垮了下去。
    他是想做點手腳的，可眼下這連做手腳的機會都沒有了。
    若是那麽多證據，都在刑部丟失摧毀，那刑部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哪裏還有。
    想來，刑部尚書隻能咬緊牙關道：“大承開國以來，刑部從未丟過物證，此事還請國公夫人放心。”
    鳳心瑤勾唇：“自然是放心的。”
    這東西不在湯有成手上也好，免得他也被傷害。
    湯有成和國舅也明白鳳心瑤的心思，心裏對她更加心疼。
    一步步，他都將旁人保護的好好的。
    卻獨獨忘了自己才是那個最需要保護的。
    從刑部出來，湯有為和薛國舅都要送她回去，卻見福公公遠遠走來。
    自從上次跟皇上見麵後，皇上讓她立馬滾蛋後，皇上身邊的人還從來沒有找過她。
    鳳心瑤想，福公公該是來找國舅的。
    畢竟之前國舅一直不在京城，如今回來了，皇上大概是想叫進皇宮裏麵安撫兩句的。
    她正想離開，就見福公公緊走兩步叫住她道：“國公夫人，陛下有請。”
    鳳心瑤挑眉，國舅輕聲問福公公：“可知道是何事？”
    “國舅放心，陛下隻是有點小事跟國公夫人交代。”
    福公公說著，朝鳳心瑤行禮：“夫人，請吧。”
    鳳心瑤點點頭，隻能上了馬車。
    一路來到宮裏，本以為皇上會問案子的發展，卻沒想到皇上在偏殿見了她，還邀她一起用午膳。
    鳳心瑤站在一旁，沒有落座，隻說不敢。
    皇上夾菜，吃了兩口放下筷子，不知出於何緣由，問道：“你可跟國舅與北陵王吃過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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