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故地重遊,背後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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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止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辭酒。
他沒有說什麽,但是辭酒卻輕笑了一聲:“沒錯,這就是“我”過去十幾年來生活的地方”。
她抬起手,撫摸過破敗的欄杆,黑發垂落遮住她的臉,看不清表情,隻有修長如玉的指尖沾染上黑灰。
突然,垂落的另一隻手被幹燥溫暖的大手抓住。
辭酒一頓,抬頭對上樓止溫柔的眼睛,裏麵除了柔和,還有心疼和安慰。
對上這樣一雙眼睛,辭酒一窒,突然笑了起來。
少女的聲音清脆:“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傷心了吧?”
辭酒臉上的笑輕快,“我可不是會沉湎於過去的人,他們欠我的,我都會親手拿回來”。
樓止沒有反駁她,隻是語氣溫柔,好像能包容一切:“那你今天回來是…”
辭酒聳肩,道:“你有沒有覺得,顧辭酒的生活軌跡有一些違和”。
樓止敏銳地注意到她話語裏的稱呼,她說,顧辭酒…
修長眉峰挑起,樓止麵色不改,認真看著她道:“怎麽,你發現了什麽?”
“顧辭酒雖然隻是一個廢物,可是居然能在顧依依和顧安的虎視眈眈下,活了這麽多年”,辭酒搖頭:“這不符合常理”。
“固然有顧家家規的存在,不許互相殘殺,可是他們作為顧家最受寵的後輩,也該有些手段才是,怎麽會放任顧辭酒活著?”
辭酒雙眼微眯,看向小屋的眼神意味深長:“所以,一定還有什麽秘密”。
茂密的草叢足足到辭酒的胸口,小院裏的壓水池子裏落滿了枯葉,隻有房門前一棵小小的桂花樹還有一點生機,但也是半死不活,蔫頭聳腦地模樣,顯然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辭酒推開半掩的小木門,巴掌大小的屋內情況一覽無餘。
牆壁斑駁,梁木被蛀,床上放著的一床薄被上打滿了補丁,不僅如此,屋子裏堆滿了不知道哪裏撿回來的破爛。
裂口的水瓶,缺角的木碗,還有一堆破破爛爛灰撲撲的舊書——很明顯,是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別人不要了的,卻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從上麵被粘起的痕跡來看,主人一定很愛惜它們。
辭酒拿起一本書,扉頁上寫著一個她不認識的名字,想來無外乎是顧家的某個子弟,隨手丟掉後,又被顧辭酒撿回來。
小小的窗子透過幾絲陽光,辭酒就就著光線翻看,書裏幾乎每一頁都有反複翻看的痕跡,上麵還有注釋,是屬於顧辭酒娟秀的筆跡。
透過字裏行間,辭酒仿佛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小姑娘,搓著凍僵的雙手,趴在窗邊,借著月光一筆一劃地寫字。
辭酒的聲音很輕:“她真的隻是想好好活著”。
樓止體貼地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靜靜地看著辭酒。
辭酒閉了閉眼睛,她能體會到,顧辭酒之所以有那麽強烈的獲得靈術的願望,就是因為這個小小的房子,房子看似保護了她,可也是她的囚籠。
春夏秋冬,透過這扇窗戶的景象總是那麽單調,她不想就這麽生活一輩子,或許沒有一輩子,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去,沒人記得,無人在意。
辭酒想起了自己,因為從某方麵來說,她和顧辭酒何其相似,她們都是獨行者。
她笑了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會有人記得我嗎?”
樓止一怔,卻沒有問她問什麽突然這麽問,隻是道:“當然,因為我一定會記得”。
辭酒莞爾一笑,沒有說什麽。
樓止見狀,卻沒有再問,也沒有說出什麽保證,即便他知道辭酒不信,但是未來的事,說不如做。
辭酒很快便找遍了整個屋子,畢竟就這麽一小塊地方,家徒四壁,一貧如洗,確實是沒有什麽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如何?”樓止問:“有發現什麽嗎?”
辭酒搖頭:“這裏已經被翻找過一遍了,即便真有什麽東西,也該被搜刮走了”。
“不過也不是什麽蛛絲馬跡都沒有”。
看樓止疑惑的目光,辭酒笑著舉起手邊的書:“這裏到處都是灰塵,可是唯有這本書,居然一絲灰塵也沒有”。
樓止恍然:“怪不得你唯獨翻開了它”。
“我隻是好奇”,辭酒聳肩:“是什麽人,會過來看一個小孩子的讀物,我剛剛看了,真的隻是一本童話書而已”。
樓止點頭,指了指辭酒剛剛站的地方:“那裏也有淡淡的靈氣殘留,你一定也發現了”。
“沒錯”。
辭酒點頭,碧綠的眼睛看著窗戶:“所以,就在不久前,這裏來過一個人,在這裏看完了一整本童話書”。
“而且這人的眼睛應該有問題”,樓止淡淡道:“他應該是在昏暗的光線裏看不清,所以用靈力照明”。
辭酒投過去讚同的目光,道:“還有一個可能,他是晚上來的”。
“怎麽樣,你有目標了嗎”。
“大致能鎖定幾個”。
辭酒眼睛眯起:“眼睛不好,可能在晚上才能出來,而且對我很感興趣,試圖通過我讀過的書進一步了解我…”
樓止靜靜等待她的下文,然後就聽辭酒說:“不如我們來個引蛇出洞”。
她摩擦了一下光滑的下巴,思索:“該弄個什麽事情才好呢?”
然而她正在思索間,就聽樓止突然道:“我有一個好辦法”。
辭酒疑惑:“什麽?”
“跟我來”,樓止愉快招手,然後先一步走出門。
辭酒跟在他身後走出小院,就見高大的男人衝她抬起手,道:“來”。
“幹什麽?”辭酒挑眉,但遲疑了幾分,還是把手放了上去。
接著就感到腳下一股輕柔靈力托起,她被攔腰抱進懷裏,徑直漂浮在半空中。
俯瞰整個顧家,辭酒大聲喊:“你要幹嘛?”
樓止低頭對懷裏的她笑了笑,然後辭酒就感覺到身下一鬆,樓止放開了她。
不等她驚呼,身下突然傳來柔軟的觸感。
一隻巨大的靈獸憑空出現,他身形似鹿非鹿,頭生雙腳,腳踏雲霧,柔軟如雲朵的長毛上浮動著一層淡淡的光輝,像極了山海經裏,傳聞中的神獸。
此時他轉過頭來,一雙金色的眼睛裏滿是辭酒熟悉的神色,是那種威嚴中又帶著溫柔,神性中又有幾分柔和的眼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