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離間計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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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相把趙正的意思跟魏國通了氣,兩國表麵上熱火朝天地搞聯合軍事演習,一來拖時間,二來嚇唬周邊地區,主要是指燕國;實則暗中觀察時事變化。

    而另一邊,果然有新消息傳到各國君主手裏。

    趙國對燕國宣戰!

    這個消息對趙正來說並不算是個好消息,據阿史那的匯報,趙國原鎮北大將軍李牧,被調入了趙國集團的核心,並受到了重用。

    “誰能想到這家夥表麵上對匈奴縮頭烏龜似的,背地裏代替廉頗的位置,指揮對晉陽的攻擊。雖然都是小股兵力,但架不住不分白天黑夜的偷襲。現在蒙驁忙不過來了,他想讓拓跋心蘭與蒙武也過來,我是打不過了,告辭!”阿史那罵罵咧咧地走了。

    李牧對晉陽的策略,顯然是在試探秦國的態度,若是秦國不進一步增兵,他們就能放心攻打燕國。

    若是能吞並燕國,就有了更多對抗秦國的籌碼。

    如阿史那所說,李牧十分擅長打仗,若是讓他在燕國推進過分順利,很快就會迫使燕趙聯合。

    在曆史上,四年後發生了趙楚魏燕四國伐秦,為了避免這個局麵,趙正決定以晉陽為據點,打下整個太原,以牽製李牧對外作戰。

    趙正原想等王翦打下趙國後,再對蒙驁一係進行冊封。

    現在他決定先冊封蒙驁為都尉,自主招兵,內史騰為晉陽縣令,兩人各司軍政,相輔相成。不過,這樣的部署,再加上姚賈跟郭開敲邊鼓,他仍覺得不夠。

    趙正的任命詔令傳到禦史大夫馮劫的手裏,要以往他要對蒙驁的來曆,品行較真一番,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齊國來的奸細。

    如今有了內史騰這尊大佛,他十分爽快地蓋上禦史台的印章,隻想趕緊把他從鹹陽宮這個小廟送走。

    內史騰離開鹹陽那天,趙正親自送他到鹹陽宮門口。

    “老騰,平安回來,”直到門口,趙正才開口說道,聲音有些低沉。

    趙國與秦國關係一向緊張,此去危機重重,他雖不想讓內史騰去冒險。但事已至此,也是他進入文官係統的最佳途徑。

    比起趙正憂心忡忡,內史騰卻意氣風發,頗有大幹一場的架勢,他帶著爽朗的笑容說道:“王上放心吧,最晚到明年七月,太原就會成為大秦的囊中之物。”

    說著,跨上馬領著輜重糧草,瀟灑離去。

    然而就在趙國陳兵兩國邊境之際,鹹陽宮卻來了一位客人。

    正是剛剛被被任命為趙相的李牧。

    章台宮。

    趙正坐在青銅寶座上,俯視著下方那個平平無奇的中年人,他個子不高,卻身材健碩,一雙眼睛尤其犀利。

    “本相這次來,就是想迎回太子趙佾。”

    這句話就好像炸開了鍋,惹得群臣議論紛紛。

    趙正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如今趙偃已經上位,身體又無病無災的,實在沒必要把這位太子爺接回去。

    現在出征在即,玩這一手,怕是在試探李牧。

    想到這,趙正感覺機會來了。

    他開口說道:“沒問題,太子被我們喂養得白白胖胖的,你們隨時可以領走,沒別的事,相國就可以去領人了。來人,備車,帶相國去夷宮。”

    李牧沒想到趙正這麽好說話,心想這位君主倒底年輕,於是趁他沒有改變主意前,趕緊來到了夷宮。

    趙佾今年近六十,當了七年質子之後,態度十分消極。

    李牧怕夜長夢多,一直催促他快走,他卻磨磨唧唧收拾東西,一邊一連串的抱怨,質問為何這麽多年才來接他。

    李牧心想,趙孝成王到死都不放權是有原因的,兩兄弟實在沒一個省心的。

    他拿了兩個布條把耳朵堵上,幫著把箱子“哐哐”往車上搬。

    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肩上,他回頭一看,隻見趙正帶著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相國大人,想你就這麽走了,未免有些可惜,寡人還是想與你好好聊聊。”

    李牧心中一跳,正要拒絕,卻聽趙正說道:“來人,把酒菜抬進去。”

    隻見一長列仆人依次端著各種青銅鼎並食簋等魚貫而入。

    李牧心想,壞了,連忙跟進去,隻見,趙佾已經給自己倒上酒自顧自地喝起來。

    七鼎六簋,那是諸侯王的禮儀。你一個質子也配坐在這兒大嚼?

    就算酒菜沒下毒,這也夠殺頭的!他就知道這秦宮跟龍潭虎穴似的,絕對沒這麽簡單。

    “秦王殿下……”李牧臉色煞白,連忙躬身想要辯解幾句,卻被趙正打斷:“都是自己人,相國大人不必拘禮。”

    說著他坐上匡床,給李牧倒上酒:“來來來,相國大人文武雙全,寡人敬相國大人一杯。”

    “不敢不敢,”李牧看了一眼趙佾,不禁埋怨他要是一開始拒絕的話,早就在回趙國的路上了。

    趙佾卻跟沒事人似的,酒菜傳到這裏不是給他吃,又是給誰吃的?主打一個縱情隨意。

    “來來來,王上讓你喝就喝,不要掃了王上的雅興,”他邊埋頭猛吃邊說道。李牧心中叫苦不迭,隻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趙正一邊給他夾菜一邊說道:“嚐嚐這鯉魚,與你們哪裏有何不同?”

    李牧挨著床邊坐下,用筷子挑了一點嚐了嚐,斟酌著說道:“同本相家鄉出產的一般美味。”

    “我想也是,都是一條黃河之中出產的,理當如此,”趙正放下筷子,看著李牧的眼睛說道,“相國大人有沒有興趣從此在秦國吃魚?”

    李牧尤如晴天霹靂,好家夥,搞了這一桌筵席,為的是這一句!再一瞥趙佾,他也慢慢抬起了頭,眼睛中充滿了對自己的懷疑。

    他現在不能說趙國的鯉魚更好吃,顯得自己好像是朝秦暮楚之徒。

    也不能說自己不愛吃魚,生怕從此跟廉頗似的,吃不上趙國的魚。

    李牧的冷汗一下就流了下來,這位秦王雖年少,但心思深不可測,他現在隻想盡快離開這裏,連攻打晉陽的心思都淡了幾分。

    “多謝秦王殿下的美意,不過天下美食並非隻有鯉魚,天下美食也並非隻在鹹陽,”李牧低頭說道。

    “原來不合相國大人的胃口?真是可惜了,”趙正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肴,然後湊近李牧,讓他看清楚自己認真的眼神,“看來一定是邯鄲的美食更吸引人,寡人總有一天會親自去品嚐。”

    說著他看著李牧,站了起來:“來人,擺駕回宮!”

    今天他成功地播下了一顆種子,很快它就會開出邪惡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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