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親王羅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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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要給我加冕?!讓我當皇帝?!”
羅瑩粉嫩的唇瓣微張,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是呀,殿下……哦不,陛下,其實這件事情早就由您的哥哥,也就是前任皇帝陛下在前幾天敲定了,隻不過您一直住在這……塔樓之上,所以消息並未及時傳入您的耳中。”
前來通報的大臣滿麵笑容的如是說道。
“這怎麽可能?!哥哥如今臥病在床,有溫格大人替他做事,他又怎麽會同意這種荒唐的事情?!難道……”
羅瑩心裏猛然一沉,一個不好的想法頓時浮現於她的腦海。
‘難道哥哥已經……死了?’
大臣看出了羅瑩的想法,急忙解釋道:
“殿下莫要擔心,陛下無任何大礙,隻是實在……有心無力,又因陛下沒有子嗣,所以這才要尋求您的幫助。”
“希望您能穩住如今已經開始動蕩的拜星宮,抵抗某些勢力的滲入。”
後一句話,大臣壓低了聲音,既是勸告,又是忠告。
聞言,羅瑩的小臉一僵,大眼睛裏滿帶著疑惑。
說實話,不是她自輕自賤,而是若真的有什麽外來勢力滲透的話,連有哥哥授予特權的溫格都抵抗不住,她又能做什麽?
再說雖然身在塔樓數月,但她也不是完全的與世隔絕,外麵有什麽消息其實她也能知道個大差不差,隻是消息傳到她這裏的速度卻實緩慢了些。
但此前幾月她並沒有聽說外麵已經如這位大臣所言被“某些勢力”所滲入,隻是如今……
她總覺得有些古怪。
因為這實在太不符合哥哥的行事作風了。
以他的重度疑心病來說,他應該不會讓其他人來替他坐這皇位,即便她是他的親妹妹。
再者,羅瑩還認為,以他哥哥得天獨厚的舔狗特質來看,即便是為了她雲澤哥哥也是絕對不會放棄皇位的,畢竟一旦他不是皇帝,那麽她那雲澤哥哥就相當於脫離了他的掌控。
甚至受製於新皇。
這是哥哥絕對不願看到的局麵。
這其中肯定有大問題!
在肯定了自已的想法後,羅瑩微微調整了自已的姿態,迫使自已冷靜下來,而重新看向那位大臣。
“這裏沒有其他人,您不妨實話實說,您口中的‘其他勢力’指的是……”
聞言,隻見那大臣臉色一沉,神情有些嚴峻。
末了,他微微低頭,壓低了聲音。
“您認為,帝國之中,貴族之內,權勢滔天到讓左相大人都難以抵擋的人……還能有誰呢?”
“……”
羅瑩眼眸晦暗不明,在短暫沉默後,她有些懷疑的看向對方。
“您指的是……右相大人?”
“您完全可以自行辨別,但皇帝陛下如今需要您來主持大局,所以如果您已經準備好了的話,加冕儀式現在就可以開始,女皇陛下。”
大臣微微彎腰,羅瑩好看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
很奇怪,這真的很奇怪……
羅瑩攥拳,感受著指甲微微陷入手心所帶來的疼痛感以及……清醒感。
她總感覺如今發生的一切像是她做的一個白日夢,實在是太過草率且毫無邏輯。
奇怪的點太多,有太多地方無法解釋的通,羅瑩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哥哥怎麽會忌憚雲澤哥哥呢?若真是如大臣所說哥哥這麽忌憚對方的話,那為什麽不直接讓溫格大人殺掉他?廢這力氣做什麽?’
‘更何況哥哥那麽喜歡他,又怎麽可能會演變成這副局麵?’
‘雲澤哥哥到底在搞什麽鬼把戲?’
思來想去,羅瑩還是決定要問個清楚。
“知道了,不過我這幾天身體欠佳,再給我幾天的時間準備準備吧。”
羅瑩自知這種事情可沒人會征求自已的意見,無奈,她隻好盡可能的給自已拖延些時間。
於是當天晚上,羅瑩便派人去公爵府邸邀請季雲澤前來塔樓小坐。
另一邊,趁著夜黑風高,正要打算去看望於子的季雲澤卻也被告知親王羅瑩想見他的意圖。
“啊?她想見我?”
季雲澤煞有其事的看向替親王前來通報的侍衛。
鋼盔下的騎士長予以肯定的答複。
“可我現在沒空見她,讓她等著吧。”
季雲澤輕悠悠開口道,這無關緊要的態度無疑讓在場的幾名高級騎士長感到震驚。
同時,還有憤怒。
“這是命令,不是請求,公爵閣下。 ”
稍有些年長的騎士長低聲輕喝道。
“誰的命令?皇帝陛下的命令?若隻是親王,還輪不到她來要求我做什麽吧?”
季雲澤背對著他們,繼續忙活著自已手上的事情,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他們一眼。
“你——”
“如果沒事的話,你們就先離開吧,晚點我會去找親王殿下的……當然,前提是那時她還沒有就寢。”
幾位騎士長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什麽,隻是顯而易見,他們對這位狂妄自大右相的不滿已經到達了頂峰。
‘真是……這個時候來找我,可真是不趕趟啊,親王殿下……’
季雲澤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悉數裝進了納戒之中,順便又帶上了幾顆珍貴大補丹,準備就緒後,他便踏上了前去左相公爵府邸的路程。
今晚的月亮雖明亮,但卻始終被隨風流動著的,稀薄的雲層所遮擋,清冷的月光透過雲層灑在地麵上,看起來有些黯淡。
很快,到達左相公爵府邸的季雲澤找準時機,在黑夜的掩護下躡手躡腳地利用身後的蠍子尾巴翻過數米高的圍牆,想著繞過溫格直接去於子的住所。
當然,為了防止溫格和江念銀能感知到他體內的元魂力量,他特意揣上了精靈聖樹結晶,想著如以前一般利用結晶遮掩住自已體內的元魂力量。
不過,就在他小心翼翼地趁著夜色順利踏上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之時,眼前卻忽而閃過一道人影。
季雲澤本想防備,隻是在察覺到來人之時突然又有些釋然,於是抬起的手卻又是放下了。
隻是突然覺得沒那個必要。
下一秒,他隻覺得呼吸一窒,眨眼間,竟直被人伸手扼住了脖子。
‘看來今天運氣不好呢……’
季雲澤心想。
夜,已深。
混沌且昏暗的天地下,灰色的長發被月光鍍上了一層銀色,宛如銀輝流動其中,甚是晃眼。
冰冷的銀色眸子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機。
“一定要這樣劍拔弩張嗎?有話可以好好說的。”
季雲澤勉強的笑了笑,而後伸手握住了對方有力的手腕。
然而即便他表現的再為輕鬆,他的臉色卻也因窒息而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我想……我們……可以再談談……不要驚擾了左相大人……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季雲澤臉色緋紅,因呼吸不順而微微張著淡色的唇瓣,一副可憐的模樣,連看向對方的眼神都有些迷離起來。
一副無力掙脫的模樣,好似對方是在欺負他一般。
不過同時,他也暗自打定主意,若是仍舊沒有談判的餘地,那他也隻能放棄今天的計劃,準要整出點動靜把溫格吵醒,他也好趁機脫身。
“本來暫時不想去找您的麻煩的,但右相大人,您竟然主動送上門來……”
江念銀的眼神並沒有因季雲澤的示弱而變得平靜,相反則透出隱隱的興奮感。
他的笑容有些殘忍,在季雲澤眼裏,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模樣,不再如往日那般肆意灑脫,又或者說,這是他少見的另一麵——
麵對敵人時的模樣。
“給我一次機會……起碼……讓我見於子一麵……”
季雲澤仍不死心。
“想見於子,可以啊,不過你先說說你為什麽會從圍牆上翻下來?難道你沒有征得左相同意便擅自闖進他的府邸?可真符合你的作風啊,右相大人。”
江念銀譏諷一笑,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樣。
“我……隻是不想讓他知道……我來看於子……”
說著,季雲澤盯著對方的手臂皺起眉頭,想來被掐著的滋味的確不好受。
隻是,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隻覺攥著自已脖子的力道突然減少了許多。
“嗬……”
江念銀輕笑出聲。
“那個……府邸晚上還會有人巡邏,要不然……”
季雲澤實在擔心他倆再站在這裏絕對會被人發現。
到時候免不了又要和溫格一番扯皮。
江念銀無言,隻是順勢按著對方的脖頸將其向後壓去,同時打開了元魂屏障,規避絕大部分用較弱元魂力量所催動的技法,致使溫格不會有所察覺。
季雲澤一時間身形不穩,就這麽被半推半就地向後退卻,幾番挪動,兩人的身形逐漸隱沒於高大的枯木鬆林中,直到季雲澤的脊背抵到了他先前翻進來時的圍牆上。
“咳咳……可以鬆手了吧?”
季雲澤微微扭動脖頸,連說話都有些吃力。
若是對方再不撒手,他怎麽著也要反掐回去。
‘不就是掐脖子嗎,搞的誰不會一樣……’
季雲澤掩蓋住內心的陰暗,明亮的黑色眼眸中倒映著樹影,他用一種極其輕柔的語氣撩撥著對方的思緒,又或者說,是幹擾對方的情緒。
“有這力氣……倒不如多為於子準備些後路……”
話音未落,季雲澤隻覺得握著自已脖頸的溫熱手掌又是一緊。
“你怎麽還能說出這些話?!拜你所賜,於子的元魂力量盡失,你知不知道他都有些遭受了什麽?!你根本不明白,你這個小人……算我當初看走了眼,才會覺得你不像是個壞人……”
江念銀一步一步逼近季雲澤,咬牙切齒道,直到對方退無可退,被迫他壓製在牆麵上。
此時兩人的距離極近,對方的眸光陰寒,卻也似是在竭盡全力的隱忍著什麽。
不過他的反應倒也不出季雲澤所料。
“先前你送的那些東西我已經退還到你的府邸上了,你好自為之吧,至於於子,你不配見到他……”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卻隻是覺得腰腹一緊,繼而整個人被一種突如其來的強勁力量所拔起,旋即倒掛於空中。
“搞什麽呢,小江,你怎麽能對我動手?看你平時咋咋呼呼的,也不像是個沒腦子的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也不要擅自為於子做決定,你怎麽知道於子就不願意見我呢?”
季雲澤活動了活動手腕,順便摸了摸自已被掐到發紅的脖頸。
而他說話間的功夫,江念銀卻也是掙脫了那巨大蠍尾的束縛,一個翻身微微落在地麵,靜靜凝望著他。
“如果你真為了於子好,就不應該拒絕我的幫助。”
季雲澤一步步走上前去。
“雖然你很強,但到底還要為你家族中的人考慮。”
“你不應該對我出手,更不應該把於子的意外悉數歸結到我身上。”
“我已經做出了勸告,隻是命運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清楚。”
聞言,江念銀退卻幾步,臉上卻滿是嘲諷之意。
“你是在為自已開脫罪行嗎?”
“可我的的確能幫助於子不是嗎?相比於你,我能給他更好的,並且如今的我,不受任何約束……”
季雲澤的笑容帶著從容與自信,先前那般低聲祈求的可憐模樣仿佛隻是江念銀的一個錯覺。
猛的,巨大的蠍尾又變回了麻繩般粗細,旋即鎖住了江念銀的脖子,向前猛然一拉,後者不由得踉蹌了幾步。
“我的身後沒有家族,現如今皇帝不在,沒有人能管控我……於子跟著我,絕對有很多好處……”
“實話告訴你吧,當初可是我向皇帝提議讓你身兼兩職,既是家族之中的家主,又是皇室親衛,隻是不知得到更大權力的你是何感受?”
季雲澤歪了歪腦袋,低聲道,眸中的幽光更甚。
聽到這裏,江念銀許久都未出聲,而季雲澤也不著急,他知道對方擔心內心已經開始動搖。
江念銀並非不明事理,極端的憤怒過後,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當下最要緊的便是為如今的於子尋找一條活路。
季雲澤也好,劉算易也罷,充其量隻是致使於子受到傷害的幫凶,並不是罪魁禍首。
即便他把這兩人暴打一頓,也不會有什麽好處,反而會給他的家族帶來很多麻煩。
更何況,即便皇帝有意削弱公爵的權力,但公爵倒底是公爵,一人之下,隻要不被廢除,那麽他們便依舊權勢滔天。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皇帝陛下不是想讓親王殿下成為帝國新皇嗎?據說很大原因是因為你,若是假以時日,皇帝陛下轉危為安,你又該如何應對皇帝陛下對你的不滿?到時候恐怕你不僅護不住於子,還會因此而牽連他。”
江念銀猶豫道。
“可於子沒得選啊,你以為我不知道?於子現在的身體在潰爛……”
聞言,江念銀雙眸猛然顫動,而後又快速沉寂下來。
“你怎麽知道?”
“現在的關鍵不是說我是怎麽知道的,而是……”
季雲澤微揚起下巴,朗聲道:
“而是我可以救他。”
“怎麽救?”
“這是個秘密,信不信由你,但起碼不會讓於子這麽痛苦。”
季雲澤滿不在乎的伸手撥弄著一旁的枯木,他越是這樣,江念銀便越是焦慮。
“要不要……直接來詢問下於子本人的意見?”
末了,季雲澤微微勾起精致的唇角,看向對方的雙眸中,多了一絲戲謔。(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