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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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景安疑惑的看著元香,問道:“為何?”

    元香咬著唇低下了頭,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顧景安道:“有什麽是不能說的?你隻管說就行。”

    元香低聲道:“事關縣主跟節度使的身家性命,婢子不敢廣而告之,隻能講給侯爺一人聽。”

    顧景安抬了抬手,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說道:“你來,小聲的講與本侯聽。”

    元香說了聲“是”,從地上站起來,上前幾步湊到了顧景安的耳旁,低語了幾句。

    顧景安先是一愣,隨即臉色複雜的看了林司念幾眼,最後將手上的腰牌重新掛了回去,對林司念說:“宮中太醫就不必請了,既然府醫已經開了藥方,那就按府醫的藥方抓藥就好。”

    說來說去,還是讓林司念放血唄。

    林司念冷眼瞧著顧景安,看他到底會做到哪一步。

    顧景安也看著林司念,他說:“既然不能去宮裏請太醫,元香,你去那隻碗來,讓夫人放血。”

    元香行了一禮,說了聲:“是。”

    立刻就出了內室。

    春娘輕輕拉了拉林司念的手,滿臉擔心的問:“姑娘。”

    林司念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她走到楚玲瓏的床前。

    元香已經從外間將空碗拿了過來,見到林司念走到了楚玲瓏的床前,元香大驚:“夫人,您要對縣主做什麽?”

    林司念淡淡道:“沒什麽,不過是想幫縣主試下脈罷了。”

    元香哭著問:“夫人是不相信縣主,還是不相信府醫?”

    她心想你又不是大夫,把什麽脈啊,乖乖放血行了。

    林司念眸色淡淡的看著元香,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楚玲瓏,微微挑眉道:“都不信。”

    元香:“……”

    她是真沒想到林司念說話會那麽直接。

    顧景安已經沒什麽耐心,他催促道:“既然元香都已經把碗拿來了,林氏,你趕緊放血吧,也好讓府醫趕緊去配藥,你等得及,縣主卻是等不及的。”

    林司念絲毫不在乎顧景安說了什麽,她抬頭看了眼窗外,外麵已經依稀有了晨光。

    清晨的太陽快出來了。

    她坐在了床上,元香著急的上前一步,看向顧景安的眼神欲言又止。

    顧景安卻說:“無事,既然她不相信,然她看。”

    林司念試了一下楚玲瓏的脈搏,又掀開楚玲瓏的眼皮看了看。

    脈搏是有的,但是非常的稀薄。

    眼皮鬆散,是大病之兆。

    但是林司念發現楚玲瓏的眼白發灰,她自小在軍中,死人見的多,但也知道隻要一個人還活著,眼白就不可能發灰,除非死了一段時間,或者中毒。

    楚玲瓏如今還喘著氣,就說明還沒死,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楚玲瓏中毒了。

    林司念在西北打仗的時候,曾經聽西北的韃靼人說過,有一種毒名喚“睡蓮”,聽說這種毒是羌人發明的,就是為了蒙蔽敵人,然後反殺。

    隻是這種毒隻有羌人皇室才有,後來羌人與韃靼人爭奪土地,羌人就用了這種名喚“睡蓮”的毒藥,先將他們的公主送進韃靼王的府邸,再利用假死,刺殺韃靼王,隻是最後被韃靼王的王妃識破,一刀將那公主真正送上了西天。

    也因此這件事在韃靼人中廣為流傳,雖然大家都沒見過那種喚作“睡蓮”的毒藥,卻還是會歌頌他們王妃的謀略。

    林司念覺得,楚玲瓏服用的,應該就是“睡蓮”。

    這種毒其實不需要解藥,六個時辰後,會自然蘇醒。

    見林司念遲遲未動,顧景安早已經沒了耐心,他再次催促道:“林氏,你到底在做什麽?難不成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縣主死在我們的麵前嗎?”

    林司念從袖筒裏抽出了剛才的那把小巧的匕首,她低頭在自己的手腕上照量了兩下。

    春娘撲上去,滿臉的不同意,拉著她的手勸道:“姑娘,這萬萬使不得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今您既然不在戰場萬萬沒有一個當家主母為小妾割肉放血的道理啊。”

    說著她又看向顧景安,哭訴道,“侯爺,您就是再不喜歡我家姑娘,也不能這麽糟蹋我家姑娘啊。”

    顧景安滿臉的煩躁:“拉出去!”

    林司念冷聲道:“住手!”

    她將春娘護在身後,冷眸掃了一眼屋內其他人,說道:“我放血,春娘要留下來照顧我,旁人我信不過,至於其他人,除了侯爺跟府醫都出去。”

    顧景安看了眼林司念的手腕,覺得她當著這麽多下人放血,確實不合適,於是擺擺手:“你們先下去吧。”

    元香卻不肯走。

    她說道:“侯爺,縣主身旁就婢子一人,可否讓婢子留下來照顧縣主?”

    不等顧景安說話,林司念淡淡道:“放一碗血的功夫,你能照顧她什麽?再說了,侯爺跟府醫都在呢,難不成你還怕我對縣主做什麽?”

    元香連忙道:“婢子不敢。”

    林司念:“不敢就出去,別影響了本將軍放血,若是本將軍心情不好,可能就一滴血都放不出來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顧景安也覺得林司念說的有道理,就放血這點時間,再說了他還在這裏呢,林司念能做楚玲瓏做什麽?

    元香恨得不行,但是顧景安都這麽說了,於是不得不退了出去。

    元香一走,林司念就對府醫說:“如今外人都走了,隻剩下我與侯爺,你有什麽該說的話,就趕緊說吧。”

    府醫神色慌亂,屈膝跪到了林司念的麵前,說道:“老朽不懂夫人的意思。”

    顧景安也問:“林司念,你什麽意思?”

    林司念淡淡道:“著什麽急啊,讓大夫先把話說完。”

    府醫臉上閃過一抹掙紮後,語氣堅定的說:“老朽無話可說。”

    林司念語氣頗為可惜的說:“竟然是……無話可說啊。”

    林司念直接一把揪起府醫的衣領,將匕首抵在他的脖頸上,語氣算得上溫柔。

    她說:“不說也可以,那就去死。”

    府醫嚇的渾身發抖,他想擺脫林司念的鉗製,卻又無法擺脫,隻能哭喊著向顧景安求救。

    “侯爺,侯爺您救救我啊。”

    顧景安怒道:“林司念,你要幹什麽?”

    林司念淡淡道:“別吵。”

    說著她手上微微用力,尖銳的匕首立刻劃破了府醫的脖子。

    府醫嚇得失聲尖叫:“饒命,夫人饒命啊。”

    林司念聲音很輕,她說:“你自己的命,不就在你自己的手上嗎?”

    顧景安大怒:“林司念,你夠了!”

    林司念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溫暖殷紅的液體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淌。

    府醫痛苦大叫:“我說,我說,我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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