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為什麽說我心有迷茫？”聖女語氣清冷，淡淡開口。

    空妄平靜回答：“因為貧僧能看出來。”

    “如何看出？”聖女追問。

    “憑借貧僧的眼睛。”

    空妄雙眸微微閃爍金光，瞳孔在刹那間化為了金色。

    同時在他的眼中，眼前這位伐龍教聖女，身周彌漫了暴虐的妖氣，但其中卻又摻雜了人族修行者的純正靈氣。

    這一幕相當的詭異。

    “嗯？你這和尚，能看出什麽？”聖女忽然饒有興趣問道。

    “貧僧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空妄淡淡說道。

    聽聞此話，聖女的氣息出現劇烈的波動，麵紗下的眼眸死死盯著空妄。

    “我不是人？難道你認為我會是妖魔？”

    空妄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妖魔，應該算是半人半妖。”

    得到回答，聖女沉默了許久，然後上下審視了空妄幾眼，語氣幽幽道：“不錯，你說對了，本聖女的確是半人半妖。不過我很好奇，你一個區區悟神境，不僅能看穿我的出身，並且還能在我麵前不露怯意，是有什麽依仗嗎？”

    她可是陰神境巔峰，伐龍教的聖女，實力頂尖，還兼修了妖族的法門。

    陽神不出，那她就是無敵的存在。

    “貧僧的依仗，是山神大人給的。”空妄平靜的說了一句。

    聖女微微蹙眉，剛剛就聽空妄說到神山，現在又來一個山神。

    這和尚的師門稱呼也太另類了吧？

    不過也正常，他們伐龍教的教主，還自稱是聖主呢。

    “也就是說，你一個悟神境有底氣麵對陰神境？”

    聖女緩步上前，渾身上下的氣息開始匯聚，她準備動手掂量掂量眼前這個和尚，看看到底有沒有水份。

    “自然有。”空妄回道。

    見眼前女子似要出手，他心中估算了一下，悟神境的他自然沒辦法硬碰硬。

    但借助神隱籙的力量讓自已處於不敗之地，卻十分輕鬆。

    下一刻，空妄勾動神隱籙，整個人直接從原地消失。

    同時氣息契機全部消散，徹底不見，仿佛就從來沒來過這裏。

    正準備出手拿下空妄的聖女見此一幕，頓時麵色一變。

    她的神念瘋狂展開，不斷搜尋各個角落，但都找不到空妄的身影，連一點氣息都找不到。

    聖女不信邪，反手掏出一柄軟劍，在房間中劈開，不放過任何空間。

    但最終一點效果都沒有，依舊是沒有找到空妄。

    “這是什麽法術？”她心中有些驚駭。

    四階悟神境，竟然能躲避陰神境的神念探查，而且還隱匿的如此完美，這簡直太出乎意料了。

    要知道她可是將底牌都用上了。

    九尾妖狐的天生神通，幻影之境，能通過進入幻境來觀察現實世界，以此來繞開各種隱匿法術，直達真實。

    但她使用幻影之境，還是沒能找到空妄的身影。

    又嚐試了許久，聖女終於是選擇了放棄。

    這和尚的隱匿之術，簡直就是臻至化境，無法破解。

    “行了，出來吧，已經見識到你這和尚的實力了。”她朝著四周開口說道。

    話音剛落，空妄的身影就在剛剛消失的地方重新出現，甚至動作還是跟剛剛消失的時候一樣。

    仿佛自始至終，他就一直站在那。

    聖女見狀，眉頭皺起，心中對眼前這和尚開始重視起來。

    “施主還有什麽想問的嗎？”空妄緩緩說道。

    “有！”聖女開口，說道：“你既然看出我心中迷茫，那就說說怎麽迷茫了？又是因為什麽而迷茫？”

    空妄聽後，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因為你是半人半妖，所以迷茫。”

    “就因為這個？”聖女不由嗤笑道。

    “對。”空妄繼續說道：“貧僧想問施主，人族，妖族，施主您心向哪一邊？”

    “這還用問嗎？我乃伐龍教聖女，自然是心向人族。”聖女語氣不容置疑道。

    “伐龍教代表不了人族。”空妄淡淡說道。

    “那你以為，朝廷，金龍寺，玄清觀就能代表人族了？”聖女冷聲笑道。

    空妄搖頭：“也不能。”

    “不能？”聖女沒想到空妄會這樣回答，旋即笑道：“難不成你是想說，你所在的神山就能代表人族？”

    這一次空妄倒是點了點頭，說道：“代表人族未免有些誇大，但也的確可以算是。”

    “笑話！什麽神山，本聖女從來就沒有聽過。”

    她好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語氣有些嘲笑起來。

    然而空妄卻並不理會她的笑聲，而是繼續說道：“你心中迷茫，是因為自已半人半妖的身份。所以不知道應該投向哪一方的陣營。”

    “雖然如今施主是伐龍教的聖女，但伐龍教本身就是反教，教址又在大楚境外，妖魔地盤上，是不是人族勢力還得存疑。”

    聖女聽聞此話，神色收斂，淡淡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麽我也告訴你。本聖女沒什麽可迷茫的，誰強盛那我就心向誰。所以無論最終誰輸誰贏，我都是贏家。”

    “可你少說了一點，無論你選擇哪一方，都會因為你另一半的血脈而排斥你。這才是你真正感到迷茫的原因。”

    空妄道出了關鍵。

    聖女聽到這句話，徹底沉默了下來。

    她半人半妖，的確可以兩邊下注，最終無論誰贏她都是贏家。

    但弊處就是無論選擇哪一方，都會遭到排斥。

    之前的她，就隱隱察覺到了這一點，隻是沒去深想。

    現在被空妄徹底點破，這讓她的內心十分不平靜。

    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她便轉身離開了，也沒有留下什麽話。

    空妄則是目送聖女離開後，才將窗戶關上，躺床上休息去了。

    .........

    神山。

    神泉旁，負責守護神水的何立遠，今天沒來，由杜天悼前來替班。

    因為何立遠修為增進，又服用了許多天的神水，如今已經準備突破四階悟神境了。

    烏澤和白亮都前來為其護法。

    如果何立遠突破成功，那麽他就是千山鎮第二位四階悟神境修行者。

    多出一位四階修行者，應對危機也就更加有把握。（www.101novel.com）